小茹走后病房里的气氛出奇的诡异,唐惊程直挺挺躺在床上挂点滴,她不说话关略也懒得解释,况且他解释个屁嘞,他跟那个周茹又没什么关系,可不解释又总觉得哪里不顺畅。就光看这姑娘躺那的死人脸就知道她还在生气。
真心烦啊,关略发誓下回再让他看到那小护士死皮赖脸地缠上来就一脖子把她掐死。
“你先让她吃早饭,我出去抽根烟。”关略对柳婶说了一句,摸了茶几上的烟就走了出去。
唐惊程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柳婶叹了一口气,想想这姑娘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被折腾得没人样,昏迷半个多月才醒,身上都是伤,这会儿又因为一个小护士的胡搅蛮缠弄得惆怅伤心。
惆怅伤心之余还全都一个人忍着,特别是昨夜她独自站在八岭山凉亭里的那抹身影。裹着单薄的披肩,嘴里叼着烟,目光被雨水逼得清冽一片,浑身都是寒气。
那样的唐惊程让人看了心疼,即使柳婶是外人也看着心疼。
毕竟都是女人啊,看她这样实在觉得有些惨。
“沈小姐,您是不是还在生九少爷的气?…其实我觉得九少爷对她好像没多少兴趣。应该是那姑娘自作多情自己凑上去的……”
“而且九少爷您也知道,有权有势长得又好,搁那一站确实很讨女人喜欢,平时少不了有脸皮厚的自个儿往上贴…”
“…男人嘛,没几个不花心,送上门的也确实很难拒绝。不过您也别嫌柳婶多事,我得替我们九少爷说句公道话,他对您真的很用心,您不知道您前阵子昏迷的时候他天天守在病房,啧啧……足足守了大半个月,整个人看着都快垮了…”
柳婶站唐惊程床前唠叨,唐惊程眼珠子终于转了转,偏过头来,看到茶几上摆着关略的手机,突然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柳婶,今天雅岜是不是还没来过医院?”
“……”
柳婶莫名其妙。
“是啊。还没过来,不过应该也快到了,昨晚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九少爷就交代要让他过来的。”
“行,那他到了叫他来见我。”完了唐惊程又用嘴巴朝茶几上弩了弩,“麻烦把那手机给我。”
柳婶照办。
唐惊程让她把手机平放在床上,用插着吊瓶的左手点开屏幕。
“沈小姐您要做什么啊?”柳婶就怕她动来动去把针头弄偏,到时候又要再扎一遍。
唐惊程却暗戳戳地盯着屏幕。很快翻到她要的东西,再用手指点着一个个打字。
“没事,一会儿就好。”
信息很快发出去,大约只等了半分钟,手机“滴-”一声,唐惊程打开,屏幕上就显示两个字:“好的,那晚上见。”
后面还跟了一颗跳动的小红心。
尼玛小贱人果然奔放,唐惊程鼻子皱了一下,将信息删除,让柳婶又把手机还了回去,费劲翻了一个身,喘气。
“吃早饭吧,饿了!”
柳婶立即把碗筷端过来:“那我喂你。”
不喂她也没法儿吃啊,左手吊瓶右手包得像个粽子。
“好,麻烦了。”
柳婶又将床靠摇了起来,唐惊程试坐稳,目光顺势瞟过去只看到碗里烂乎乎白花花一片,眉头立即就拧成了两朵蝴蝶结。
“又是粥啊!”
最近每天三顿不是粥就是果泥蔬菜汁,妈的她觉得自己身上都快长出叶子了。
“我不吃!”
“这……”柳婶为难,吹了吹粥面上浮的白气,“还是吃一些吧,听司机说今天这粥里加了两勺蜂蜜。”
“……”
白粥加蜂蜜?关宅的厨子是黑暗系毕业?
“不吃,闻着都能反胃!”
那会儿关略正好抽完烟走了进来,刚巧看到唐惊程皱着眉坐在床上干瞪眼。
“又怎么了?”
柳婶端着碗:“沈小姐不想吃这粥。”
“身体不舒服还是没胃口?”
“都不是!”唐惊程干脆把碗推开,“成天吃这些你不觉得腻?”
关略也知道,她嘴巴叼,难伺候,可没辙啊,她还在发烧,也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
“把粥喝了,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会让厨师在里面适当加些荤腥!”
“又是这句话!”唐惊程白他一眼,“不喝粥,我要吃肉!”
“肉没有,吃掉!”
两人又犟上了,柳婶在旁边看着实在为难。
几个回合下来关略有些炸毛,这姑娘耍脾气能不能分一下场合和事情?不过他忍着,就再忍她一次!
“柳婶,把碗给我!”
“九少爷…”
“给我,我来喂她!”
他就不信了,不信她今天不吃!
柳婶只能把碗给了关略。
“那九少爷您喂吧,给沈小姐洗脸的热水还没打,我现在去趟水房。”
看这架势待会儿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柳婶赶紧寻了个借口出去,病房里只剩下关略和唐惊程两个人,关略手里还端着那碗粥,也不看床上人的脸色,挖了一勺子吹吹,把热气吹散,直接送到唐惊程面前。
“吃掉!”
唐惊程把脖子梗过去:“不吃!”
“真不吃?”
“对,不吃!”
“理由!”
“没肉!”
“就这么想吃肉?”
“对,就想吃肉!”
妈的她都素了多久了,一个月出头,再不来点荤腥她走路都能晕过去。
关略却气得直点头,行,想吃肉是吧!
他将碗往旁边桌上一顿,一手拿着勺子一手突然捞过唐惊程的脖子,气势汹汹地吻上她的唇,舌头很快顶进去,搅一圈,退出来,速度虽然飞快,可来势过于凶猛,唐惊程被弄得面红耳燥,薄唇微启,眯着眼睛有些出戏,下一秒关略却拧住她的下巴将一勺子粥塞进她嘴里……
关略:“肉,粥,都吃掉!”
唐惊程:“……”
脑中那秒是空白的,之后千万只草泥马从她眼前呼啸而过!
踏马的简直了……这男人还能不能好好喂饭了?她还能不能好好吃了?
唐惊程心里抓狂,脸上却丝毫不凌乱,她迅速将嘴里塞的粥咽下去,抬起左手朝关略勾了勾。
“来…”
关略想送过去第二口,岂料唐惊程用右臂绕住他的颈脖用力一勾,滚热的唇贴上去,张嘴就咬,小尖牙锋利啊,关略吃疼“嘶-”了一声。
唐惊程用力吮一口,嘴里尝到血腥气。
她撒手,身子往后仰,满足地用舌头舔了一下唇:“你大爷的,这才叫吃肉!”
关略简直哔了只狗!
行啊姑娘,敢往他嘴上咬,他目光寒了一下,但很快松开,用指腹擦了擦自己的下唇,上面明显带着血腥丝。
“挺疼的吧,这是教训!”唐惊程还欠揍似地吧唧了一下嘴,心里乐得开花,得意忘形之时关略已经俯身下来,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花了狠劲,一口口恨不得把唐惊程肺里的氧气全部吸干净。
“唔…松开…”唐惊程握拳去敲他的肩膀。
关略吻得凶猛:“松什么松,不是要吃肉么?干脆一次给你吃个够!”随后直接扣住沈春光的后脑勺,不容她抵抗,吻得霸道密集。
唐惊程眼神开始迷离,握拳的左手松开,最后只能死死拽住他的衣领,开始试着回应……
……
柳婶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另外一幅光井,唐惊程坐在床沿上,护士蹲在她面前帮她重新扎针。
针扎好了,护士冷冰冰地唠叨了两句:“挂水的时候家属在旁边看着点,今天都连插三针了吧,看这左手都青了,她右手又不能换着挂!”
“……”唐惊程吃痛忍着,还要听护士数落,回头只能对关略使眼色,一副“都怪你”的样子。
柳婶将热水瓶拿去洗手间放下,又折回病房。
护士已经走了,唐惊程重新躺回床上。
“怎么回事?怎么我去一会儿工夫您这手就肿成这样?”
唐惊程自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柳婶又转过身去看关略,关略也不说话,站在沙发前面用手刮了刮眉心。
“九少爷,您嘴上怎么破了,在冒血珠子!”
关略赶紧用手指又捻了捻,果然还有血,妈的那姑娘属狗的吗?咬一下伤口这么深?
“需不需要我叫护士来给您看看?”
“不用。”关略将唇抿了一下,又看了眼床上的唐惊程,她脸上明显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关略勾唇笑出来:“看也没用,估计得去打一针破伤风!”
你大爷的!
唐惊程又是一记冷光扫过去,关略假装没看见,把桌上已经凉透的粥端起来拿给柳婶:“你来喂吧,我还有事要出去!”说完就走了。
唐惊程气得又用左手拧了拧被子,柳婶看见了,立即叫出来:“哎哟沈小姐您可别再拧了,再拧又得重新扎针。”
唐惊程这才松开,喘口气:“算了,喂我吃早饭吧。”
柳婶立即又盛了一碗粥过去,床上的姑娘像吞毒药似地勉强喝了小半碗,什么玩意儿啊,白粥加蜂蜜,简直就是黑暗料理!
柳婶也不勉强了,将剩下的粥倒掉,又把保温盒和碗勺洗干净,回来重新装进袋子,一会儿中午的时候再让送午饭的司机带回去。
就柳婶装保温盒的时候唐惊程的目光又扫到了桌上另外一只袋子,里面好像装了什么东西。
“那什么?”她指了指。余欢台才。
柳婶拿过袋子,里面稳妥地放了一只小炖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