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钱后两人一同上楼,房间在同一层,二楼,斜对面,中间隔着一条走廊。
唐惊程抱着尼龙包开了房门,转身又去拍关略的手臂。
“借我两千块!”
“理由!”
“我会还你!”
“我没理由信!”关略真嫌弃这女人没礼貌,连借钱都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唐惊程不觉得自己口气和做法有问题。
她向来都这样,说话直接,做事干脆,从来都只以自己的利益和立场为中心。
“我还不至于为了要赖你这点钱就跑了。”她嗤笑一声,回房间写了自己的联系信息和身份证号码给他。
关略看了一眼:“唐惊程…你这名字挺怪啊!”
唐惊程已经没多少耐心了,正欲发火,只觉脖子上一勒。
他手法甚好,等唐惊程回神的时候,自己一直挂在胸口的那块玉已经被他掠了过去。
“你干什么?”
关略将玉捏在手中:“不干什么,就留你一样东西押在我这,省得你跑了!”
“我不会跑,更何况你手里那块玉根本不值钱,拿去卖掉都未必能抵今晚的房费。”
“那我不管!”关略将系玉的绳子绕了绕装进口袋,“这玉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至少它对你肯定很重要。”看唐惊程紧张成这样就知道了,一路上她都面无情绪,唯独这块玉被抢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钱我可以借你,但玉得暂时放我这保管!”关略从钱包里点了三张递给唐惊程。
唐惊程不接:“不是说好两千?”
“要不要?”
“太少!”
“那玉还你!”关略伸手去口袋里掏玉,唐惊程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迅速将他手上的三百块抽掉。
“成交!”
“好说!”关略含笑,拿了行李走进自己房间,关门的时候还不忘交代唐惊程:“明早七点在我房间门口等,我带你去吃早饭。”
这口气听着还挺暖,唐惊程冷着脸不领情。
他也无所谓,又笑了一声,门关到一半再度探头出来:“哦对了,这会儿街上应该还有面馆开着门,去找点东西填填肚子,不过那些小酒吧就甭进去了,里头指不定有什么人!”
唐惊程鼻子嗤了一声,脑子已经开始高速运转。
切……他说不让进去,她还偏要进!
唐惊程其实不是喜欢在陌生地方乱跑的人,按她有些自闭且生活自理能力极差的性格而言,陌生人和陌生环境都会让她产生恐惧感。
就拿邱启冠以前笑她的话来说:“别看程程面上厉害,其实胆子小得很,跟孩子差不多。”
可如今说这话的人去哪儿了?
唐惊程吸了吸鼻子,抱紧手里的尼龙包回了房间,先洗澡,没换洗衣服,只能继续穿回关略那件皱巴巴的冲锋衣。
药放在那个行李包里被人偷了,烟也没有,她只能想办法出去找点酒喝,不然今晚一夜怎么熬过去!
唐惊程把三百块钱装进兜里,将冲锋衣的拉链一直拉到下巴下面,出了客栈。
……
关略将身上那件带着血腥的外套脱了,只剩里面的背心倒在床上。
他翻了一个身,头顶是客栈发霉开裂的天花板,脑中却突然闪过那双如麋鹿般迷茫的眼睛。
“唐惊程……”他将那张纸从裤兜里掏出来,上面留着唐惊程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手机就在那时响了起来。
“喂,老麦。”
“到腾冲了?”
“嗯,刚住下。”
“见到那女人没?”
“你说呢?”
“…感觉如何?”
“脾气不大好,有些拧巴!”
“那长相呢?”
“长相还行吧,就是老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你小子!”老麦在电话那头笑出声来,随之语气一转,“照理这事也不需要你亲自去办,但既然你执意要自己处理,我们也不能拦着,不过一个人在那边万事警惕,现在应该不止你一人在打唐惊程的主意!”
“我知道。”关略从床上爬起身,捏了捏鼻梁,“轻潇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情绪还算稳定,只是几天见不到你有点想。”
“那你想办法瞒住她,别让她知道我来腾冲的事。”
……
关略刚挂掉电话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谁啊这么晚……”他去开了门,后面的声音都被自己直接吞了回去。
门口站的是唐惊程,依旧披头散发,只是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因为酒精的缘故显出两团红晕,看着倒有了几分娇媚,更令人吃惊的是她身上只裹了关略那件又长又大的冲锋衣,下面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赤脚站地上。
那模样看着像是冲锋衣里面什么都没穿。
“你…有事?”关略一时有些发憷。
醉呼呼的唐惊程将单薄的身子往门上靠着,朝关略摊开手掌。
“有套儿么?借我几个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