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贺天看着她,不说话,目光极为复杂。
一阵沉默过后,胭脂开口打破死寂:“从今往后,我的任何事情都不劳烦您操心。至于沈泽庭那边,您要怎么办是您自己的事,我不会因为您一句话而委曲求全。”
一个又一个的您字,犹如利刃一般扎在苏贺天心上。
他长出一口气,语气沉重:“所以你要和苏家划清界限,和我断绝关系?”
胭脂脸上笑意不减,说话时依旧动风轻云淡,“断绝关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不会做,因为我顾及我妈妈,即使她人已经不再了,但她依旧是苏家的人。她在,我便在。如果有一天你们容不下我妈了,要把她的坟墓从苏家坟场迁走,那我就不再姓苏。”
在此之前,赵锦芳不止一次以为她好,为苏家好为由,想要迁走她妈妈的坟墓。
虽然苏贺天没有同意,但胭脂还是看出了他有所动摇。
以赵锦芳的本事,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煽动他。
“既然你还知道自己姓苏,那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是不是都应该经过我的同意?一声不吭就迁走户口,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
苏贺天的语气加重了不少,似乎是动了怒,却又在克制着。
户口被迁走一事,胭脂在和夜北爵领证的当天就已经知道了。
当时她没有质问夜北爵为什么不经允许就迁走她的户口,因为她觉得这样的结果未必不好。
就算将来她和夜北爵走不下去了,互相爱不上,也能和平分开。
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只是一味地想从她身上索取,从未想过为她付出。
而那些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却一直在给予,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给予。
所以,离开这个家是她唯一的选择。
至于她的户口迁到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不是不打算再回这个家了?”
苏贺天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胭脂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听起来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带着十足的坚定。
“好……”苏贺天重重闭上眼睛,脸上浮出一丝苦笑,“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不留你。但我话说在这里,今天如果你踏出这个大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来。”
胭脂说好,然后站起来,“我会把我的所有东西都带走,把地方腾出来给你老婆和女儿。”
说完,她转身上了楼。
望着楼梯方向,苏贺天长叹一口气,在他眼里,只有失望。
到底还是高估这个女儿,以为她能按照他铺好的路走下去,嫁进沈家,生儿育女、为苏家长点脸。
可终究是他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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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芳一进家门,就看到苏贺天正愁眉不展的坐在沙发上,于是走过去询问:“老公,你这是怎么了?”
苏贺天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用手揉着太阳穴,不出声,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见他这样,赵锦芳不由有些担心,“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