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渲染并不难做，因为现在博米的X3引擎已经可以支持，而且水墨渲染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人在进行研究了，西山居就有过类似的产品。
所以邓裴强才说没有问题，这个问题主要是在于美术的身上，看他们能不能做出非常精美的，更符合时代审美的水墨风格出来。
可后面曹老板说的这一句话, 直接把邓裴强给吓喷了。
单纯的做一款水墨风格的游戏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你现在居然想把现实和水墨进行切换，你这是要上天呐！
“老板，你知道从一种游戏风格，切换到另外一种渲染风格，有多么麻烦吗？”邓裴强试探性地问到。
“我不知道。”曹阳摇摇头，“我也不关心, 你们只要能做出来就行。我对你们充满了信心。”
他对邓裴强之前说的很有信心。
可邓裴强对自己没有信心。
“行吧, ”邓裴强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他还想继续听一下曹老板想做的水墨风切换是什么样的。
……
“是这样子的，”曹阳说，“丹青师在我的设定里面，他们是一群有着特殊能力的现代都市人，你们看过之前有一部叫做《神笔马良》的动画片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确认了一下对方的年纪。
如果问90后或者00后的话，可能还不知道这部动画片是啥。
但是这屋子里面全都是老家伙，谁没看过？
这是看不起谁呢？
几个人点了点头，表示看过。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曹阳拿起笔来在白板上面边画边说，“都市里面有一群这样的人呢，他们被人称为丹青师。”
“道生一，一生二；万物皆为阴阳构成，也分虚实，实者，便是能为人眼耳所察，肉体所知者，山石、草木等；虚者，便是这世界中被称为“丹青”的东西, 人眼不可辨识，只能感知，或传为魂魄，或道为气运，皆为玄妙之物。有奇人可驾驭这玄妙丹青，登峰造极，被世人称之为丹青师。
故事，便是从丹青师开始的。
丹青师，也被称为虚灵之主，第一任丹青师，出自寒门，名为秦殇，不通文武，只喜欢平日里作画写字，经常可见一些非常人能识之物，或为龙形，或为精怪, 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便悟得这通灵之术，至于为何称这些虚妄之物为丹青，只因此人通得一项法门，只需以自身为媒介，通过笔墨将其记下，便可对这些虚幻之物进行驱使，丹青妙笔却能驾驭另一个世界，这项能力不可谓不强大，故而将这些他所见精怪虚幻称为“丹青”。而这开山之祖也是世间难得的天才，无师自通这丹青之术，并且将其毕生所学记述为卷，后世称之为《丹青秘术》。
秦殇用这丹青秘术，可呼风唤雨，逆转乾坤，所幸其人本性善良，才得以造福苍生，后收有门徒一十二人，被后人称为创世十二古神。
丹青秘术虽好，却有一憾，使用者逆天转命，若心有异象，终究会为丹青所噬，运气好的，变成丹青，也就是所谓魂魄，游荡孤魂，没有思想；运气差者，则变为非人非丹青之物，介于不生不死之间，极为可怕。
及至后来，秦殇十一弟子皆因心中魔障，被丹青所噬，只有一女弟子名为若璇，心境纯良，得以保全。
秦殇便将这十一弟子悉数杀死，最终悟得一道，觉得这丹青非吉祥之物，于是闭关隐退，永不现世。
《丹青秘术》共一十二卷，秦殇临终之时，又毁去其中十卷。
只有两卷，只记载了一些稀疏平常的术法，虽无法逆转乾坤，但亦可以凌驾于常人之上，交付于弟子若璇，希望她可以造福苍生。
秦殇恐日后丹青一门会有异变，于是给若璇种下一咒，该咒秦殇也不可解。
丹青绝咒自有灵性，会于世间挑选合适之人继任为新的丹青师。
而咒曰：新出而旧藏，意为新的丹青师出现之时，便是上一任丹青师灭亡之日。
从若璇以下，丹青师传了三代，到这第四代，是一名道人，年轻时名字不可考，后得传这两卷丹青秘术，终成丹青师，号为南华子，于太行山中开山立派，称为丹青门。
凡丹青门中有所成就者，皆被称为丹青师，继任者则被尊为灵主。
南华子继任灵主以来，过了三百年，并不曾出现新的继任者，直至东汉末年，门人已有数百人。
只因其丹青门人不理凡间俗世，踪迹诡秘，并不为外人所知。
……
不知是否应了这阴阳相生之说，有正必有邪，自若璇以来，世间除了丹青师外，另有一人，自称为丹青魔尊，也通晓这丹青秘术，可心性邪恶，行事毒辣，意图毁灭丹青一门，而其道法高强，虽历经数千年更迭，双方并未争得个高下输赢，而这正邪丹青之争，及至南华子避世隐居于太行山中，才得以缓和。
如此过去数百年，天下经西汉至东汉，又由盛转衰，丹青界的纷争看似趋于平静之中……”
“丹青师可以通过笔墨，让一些被画出来的虚妄的东西变成实体，同时也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加强自身，用它们来进行战斗。”
其实曹阳讲述的这個故事来源于前世他很喜欢的一个网名叫做【梦三万】的作者，他曾经写过的一本关于丹青师的小说。
在这个小说里面，玩家可以通过笔墨将虚妄的东西变得真实，然后同时也能因此拥有各种超越常人的能力。
“在游戏当中，这些虚妄的东西看起来就是一些水墨风的状态，但是要跟普通3D进行结合。”曹阳一边说一边进行演示，“比如说，我现在通过手上的这道符，用笔画出了一轮大炮。
那么这个大炮落在地上，看起来外形是一个3D水墨风的，由笔触和墨汁所组合而成的东西，但是它可以打出炮弹，对敌人进行攻击。
你们能明白我要说些什么吧？”
“嗯……”
几个人面面相觑，很想说不明白。
可是曹老板确实讲得很浅显易懂，又不敢说不明白。
说白了就是，跟神笔马良的设定差不多，画出来的东西，然后这些东西会被赋予战斗技能，但是呢，它们仍然保持着水墨风格的3D效果。
就相当于在一个非水墨世界当中，将水墨风格的物品强行拉入的感觉。
听起来是挺带感的，而且想象力真是天马行空，就是——
他娘的太难做了。
邓裴强已经有想死的心了。
这就相当于在游戏当中要维护两种不同的渲染模式，而且还要让这两种渲染模式出来的东西方到一起并且还能进行很好的渲染和交互。
难啊！
好难！
“在游戏当中，我们还会专门设置一些水墨风格的关卡，”曹阳也没有管他们，既然大家都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图，那么曹阳就继续讲下去，“比如说，我现在是一个正常的普通3D城市对吧？
假设游戏当中有一栋博米大厦，就跟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一样。
但是呢，在这栋大厦里面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
就拿你们上来的2号电梯来说，它就相当于在真实世界和水墨世界之间的一道传送门，如果我进入了2号电梯，那么再转换，从另外一个门出去的时候，整个博米大厦就会变成纯水墨风格的。
之后乘坐电梯，从之前的门出来，我又能继续回到真实世界。
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谷岹
所有人眼神呆滞得看着他。
一开始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邓裴强崩溃的时候，李岚云和马浩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老板讲完世界的两面，也就是里世界水墨，表世界真实的时候——
李岚云和马浩总算认识到了。
卧槽！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东西？！
老板这个想法也太天马行空了吧？
我想都不敢想。
不过虽然不敢想，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老板描述完之后，所有人的脑袋里面就有了异常真实的画面感。
马浩都已经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游戏真她娘的太厉害了。
关键在于怎么做出来呢？
于是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曹阳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于是点名问到，“云哥，你觉得怎么样？”
“啊……我……”李岚云立刻紧张起来，还在原地扭动了两下。
把旁边的小秘书都给看笑了。
“我……我觉得这个想法……嗯……”
李岚云回头看了看马浩和邓裴强，发现这两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觉得，很棒！”
李岚云下定决心般，给曹老板竖起大拇指，“简直是一流的设计，我觉得这个想法酷爆了啊，你们想想看，水墨风本来就是我们文化的一种特色，放眼全世界，也就我们的水墨画在全球范围内最有名。
然后把文化跟现代都市，不，完全可以跟未来科技进行结合，这个想法简直不要太好。
我光是想一想出来的效果，就觉得头皮发麻，这个设计简直太厉害了。
如果能够做出来的话，肯定能吸引不少人来玩这个游戏。
而且美术风格肯定是全世界独一份的。
世界观也很强大，不但能把水墨风的里世界和现实风的表世界进行结合，而且从里面可以挖掘出的内容实在是太多太丰富了。
我随便想一想就可以找出好多。
比如说刚才老板说的，丹青师们之间的战斗，就是通过绘画来转变成技能，那么我可以用笔墨造出激光炮，同时也能制造护盾，制造出更多更有意思的东西。
而关键的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切换，这种镜头感也很漂亮。
光是想一想就能感觉到这个游戏只要能做出来，一定是一款惊艳全世界的大作。”
对，李岚云说的都对。
问题在于——
只要能做出来！
……
马浩和邓裴强狠狠地瞪着他，李岚云这个叛徒，一开始就认怂了，不然的话，大家还能跟老板一起掰扯掰扯。
“我……我其实拿不准。”马浩是个老实人。
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单独做水墨风，或者单独做现实题材，我都可以有把握把他们做得很好，现在的意思其实是，我们的游戏需要在两种不同风格之间进行切换，而且有的地方还需要让两者共存，对吧？”
“嗯，理论上是这样的。”曹阳认同他的说法。
共存的世界才是最有意思的世界。
光是水墨世界或者纯现实世界，就没有那么有意思了。
正是因为两者共存，我们在一个看起来很酷炫真实，充满了各种色彩的真实世界当中，还能有一些类似于水墨风的东西出现，并且用来进行战斗，这才是这个游戏的精髓啊。
“你们想想看，假如说在真实的世界当中养一个水墨风的宝宝，而且还能给它喂吃的，呵护它，喂养它长大，然后它可以跟伱陪伴做战……是不是很有意思，而且这个画面感绝对爆炸！”
还宠物！？
邓裴强听得目瞪口呆。
画面爆不爆炸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
引擎部门要爆炸。
……
“嗯……”马浩认真思考着，然后回过头来看着邓裴强，“老邓，我说一个我的想法，你看看能不能行哈，程序那边能够判断这个东西应该是水墨还是写实吗？
我可以做不同的材质球和进行不同的基础渲染，然后你那边进行一些标记，通过标记来识别它应该用什么状态来存在，这样子呢？”
嗯嗯。
曹阳认真地点点头，这就是他欣赏马浩的原因，不愧是公司的美术总监，总是能想各种办法解决问题。
“嗯……”邓裴强抱着双手，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就相当于要增加策划的工作量，而且还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出什么bug。”
“哎，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马浩突然抬起头来说，眼睛中闪烁着精光。
“哎？！”
邓裴强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们这是要逼死程序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