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歌又不是傻子，实际上他在听到方解元给他玩比喻玩暗示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核心问题。

女衣的杀人动机成迷，作为一种诱惑人类，依靠人类的永恒需求达成不死之身的恶鬼，她的杀人规律确实很成问题。

如果刘美蕉真的是女衣化身，那么所有可能性都会收束，直指许云歌内心的真相。

“我想，如果刘莹真的被金美蕉控制，两者融合成为了刘美蕉，那么她可能是害怕杀掉执念最深的那个人，导致她丧失最后一丝的人性。这种情况我很能理解，毕竟一旦破戒，身体和心理享受了报复仇恨目标的极度快感，就容易在负面情绪来袭时优先考虑杀人泄愤，慢慢的就彻底变成鬼。”

许云歌那天确实到了姨妈家，但他终究没有下手。因为他看见了泄愤式杀人的背后，永远不可回头的恐怖真相。

那是一种崩坏又甜美的病态心理，就像世界末日的时候，有人觉得大家一起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并且大肆宣扬末日言论，希望所有人都能够一起死掉。对于任何正常生命体而言，这种自我灭绝的操作都是心理有问题，而且许云歌拒绝了它，他决定依靠诅咒的力量和自己的头脑，让自己过上幸福生活。

当许云歌拥有几个亿的时候，不小心浪费几块钱他也完全不会心疼，更不会在意别人是否教他花钱，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虽然搞大致猜到了刘美蕉不杀金一正的动机，可她的邪恶毕竟污染了寒乌市医院，又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这间医院上班，怎么想她都是个大麻烦。此外，假道士也去过了寒乌市医院，他会不会有什么发现，现在也无法判断。

许云歌说道：“比起恶鬼，她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名崩溃边缘的受诅咒者，不知道这十几年以来她是怎么克制诅咒反噬的。如果她真的是2个存在融合的，某种程度上可以把她视为一名人格分裂患者，那么朱羽霞认识她也完全不奇怪。”

方解元点点头：“正是，如果个人的意志无法对抗诅咒的诱惑，稍一松懈就会陷进去，没过多久就会被诅咒彻底反噬控制。分析曾经和现在的她，她表面上看起来意志坚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她现在的样子有些犹豫，刘莹的人格部分恐怕已经遭到了诅咒力量的严重侵蚀。女衣就是女人怨恨与痛苦的化身，当刘莹放弃自我的时候，就是女衣现身的时候。”

许云歌看向方解元的小熊背包：“面对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虽然基本上查清楚了案子前后的脉络，不过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触发恐怖传说的任务，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方解元摇摇头：“你当我是神啊，这种根深蒂固的诅咒已经深入灵魂了，只有把她完全肢解了才能够解除。我们为了任务奖励，适当蹲守一点时间是不错的，毕竟我们抓鬼杀鬼也没有人付给我们报酬。”

“至于恐怖传说的任务，触发条件可能和恶鬼现身的条件是一样的。我们目前只看到了刘莹，并没有看见金美蕉从她身上钻出来危害四方。就我的经验而言，只要不是直接目击恶鬼，或者和恶鬼达成交易之后被拖入某些异空间，想进入恐怖传说的世界，可能要从金家大院的废墟，或者寒乌市医院去找。”

许云歌明白方解元的意思，寒乌市医院每天都接受大量的病人，还有许多性命垂危的重症患者，想要用诅咒力量控制他们，让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基本上是不现实的。

“可能是由于恶鬼并不在它自己的地盘上活动，或者我们一定漏掉了什么，总之涉案人物就这么多了。我去医院蹲守，你可以回去休息休息，讲真的你脸色很差，要不是知道你是利用诅咒力量维持生命，我还以为你是个鬼呢。”

许云歌对此毫无表示，和方解元把现场处理收拾完毕以后，留下餐费就离开了。

回到星辰网咖，许云歌算是被这次的恐怖传说搞得有点焦虑。他不知道女衣为何会缠上他这个不相干的人，也不清楚为什么恐怖传说中的两个女人，会以刘美蕉的形态出现。

女衣杀不杀人的动机，通过调查分析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可女衣缠着自己是为啥？唯独这点没有想通。

许云歌没有立即回他的豪华包间，而是坐在一楼大厅的普通区，皱眉凝思。

细数女衣出现的次数，实际上被自己察觉的也就2次。

第一次是医院太平间冻尸，高跟鞋的脚步声出现，阻止了恶鬼作祟。

第二次是太平镇商业广场，高跟鞋的脚步声在门外出现，把他引到了喷泉处，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这个男人，大概率是寒乌大学水井失踪的那个学生。只是他消失2年多，没有在任何社会人面前露面或者引起察觉，他应该也是习惯了利用诅咒力量来满足自己的特殊需求。

“难道她是想让我调查王世涛？”

“不，也许她是在暗示我，有些受诅咒者，就算不在恐怖传说中露面，也可以完成任务获取奖励。那条黑狗应该就是窦家的大黑，时间过去好久了，王宝芝也在慢慢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不知道窦先童一家情况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许云歌拨通了窦家的座机电话。等电话接通，说话的人居然是那个奇奇怪怪的窦梦瑶。

“这个声音……原来是你啊！”

许云歌明白窦家孩子来路不正常，一家人跑得比鬼都快，和她们真的是多说无益：“你好，今天我不是来搞居委会回访的。我想知道你们家的大黑狗，现在找回来了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欢笑的骚动：“汪！”

“对，大黑已经找回来了，是一个好心人发现之后给我们送回来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许云歌无视窦梦瑶的询问，继续抛出自己的问题：“我手里现在有一件案子，他可能是知情人，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他有留下任何情报吗？”

窦梦瑶那头稍微沉默了一阵，发来一串电话号码：“他就留下了这个，说是再丢了什么东西也可以找他。”

等待，这小子这么拽的？发现恐怖传说有利可图，发现窦家人不正常，还特么在门上贴小广告，把当地怪事承包了？

许云歌换了个网络号码，试探性地拨通电话，没过5秒钟，他座位对眠的吸烟区传来了奇怪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