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厉鬼都过桥后,你开着空车原路返回就行。这过程中,要是车里谁不服你的管教,你直接给他宰了!少它一两只也无所谓,你要让它们都怕你!用你的气势镇住它们,也只有这样,这车你才能开的下去,懂了吧?”
我点了点头,接下来韩皓跟我介绍起规矩,以及需要禁忌的地方。
首先,通往阴间的寿喜路上,有若干个小站,站上可能有厉鬼要上车,这个步骤和开公交差不多,靠站停车,放鬼上车,然后去下个站。
不过在站与站之间,是绝对不允许停车的,另外,车站上等车的,除了厉鬼以外,可能会掺进去其他东西,所以我必须每个亲自把关,绝对不能让厉鬼之外的东西上车。
这些都很好理解,我当初考的就是A照,在开黑车前,我甚至还开过一小段时间公交,所以韩皓说的这些,我一听就懂了。
韩皓带着我在操场里转达,边走边对我介绍道:“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灵车线路,也都有一条看不见的寿喜大路,为了保持阴阳平衡,每天,全国各地的灵车,都会拉着源源不断的厉鬼驶向阴间,你想想咱国家多大,每天要死多少人那?这其中,又有多少会化为厉鬼?不管能行吗?”
“所以灵车司机这个职务,是非常光荣的,陈亮你要明白,你现在开灵车,就是积德行善呢,将来等你去了阴间,这就是一份相当好的资历,说不定能让你在阴间谋个一官半职……”
我看操场上停放的那些公交车上,全破破烂烂的,甚至上面还有不少被刀劈,爪子挠过的痕迹,厚厚的金属车厢都被挠破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车厢顶部的铁皮,也都重新整改过,加装了坚固的钢板,上面还贴满了符纸。
“这些抓痕……是怎么回事?”我起初没发现它们,现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韩皓哼了声,道:“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开车……”
天都阴成啥样了?他还在这跟我俩装呢?
我有些不耐道:“韩大哥,你别和我玩虚的,你啥话你直接讲,我陈亮也不是被吓大的。”
韩皓叹了口气,来到一辆公交车前,抚摸车厢上的抓痕,道:“寿喜大路两旁,笼罩着非常浓郁的雾气,这片区域,属于阴阳两界的交汇处,雾气中潜藏着很多从阴间逃出来的东西,它们常年累月躲在雾气中,专门偷袭来往的灵车……”
“它们把厉鬼视为……食物!”
他说的那些雾气,我曾亲眼见过,当初山火赶到寿喜路,强行拦车救我,灭杀司机后,带我穿越雾气的可怕场景,我永生难忘。
韩皓目光露出些许惧意,继续道:“要是半路有不干净的东西,拦你车的话……你什么也别管!猛踩油门给它压过去!总之不到站,千万不能停车!”
担心我害怕,他干笑一声,又补充道:“当然了,我说的这些都是偶然事件,一般不会遇到的。”
回头瞧了眼远处那些抽烟的司机,韩皓脸色突然白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拉着我来到驾驶室旁边,指着左右后视镜道:
“开灵车最重要的禁忌……就是路上千万……千万别看后视镜!”
我听他声音有些发抖,就往上瞅了眼,只见公交车的两个后视镜,被黑布严严实实盖死了。
对于正常车辆而言,这么做是很危险的,控制车辆变道,倒车都要借助这组后视镜,拿布遮住的话,被交警抓住要罚款扣分。
不过既然是灵车,走的是寿喜大路,也就没那些讲究了,反正路上就我这一辆,有没有后视镜,也就无所谓了。
大车的后视镜都宽,我瞅左右两扇镜子上,都蒙着厚厚的黑布,越瞅心里就越发毛!我估计它是为了防止司机在驾驶灵车时,无意间用余光看到后视镜,所以采取的预防措施。
打量着被布遮挡的后视镜,我忍不住好奇道:“看了会咋样?”
韩皓下巴突然缩了下,声音发颤道:“你别问那么多,总之两边的后视镜,你千万别乱看,反正有布遮着呢,你想看也看不到。”
“你只管开你的车,别看两边的后视镜,不过咱们车厢内的后视镜,你是可以看的。”
交待的都差不多了,韩皓拍着我肩膀道:“差不多该发车了,我现在让小王过来,小王就相当于你的助手,它坐在卖票员的位置上,负责看守车里的厉鬼,小王是老员工了,之前曾跟过多名司机,你有不懂的就问它。”
我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小王,到底是男是女,不过之前张师傅曾警告过我,要我小心着点售票员,等会我必须多留意下。
我爬上公交车,熟悉了下挡位和方向,这种型号的公交车,早二十年前就停产了,车厢里外都大修过,收拾的还算利索,前后车门也都加装了气压开关,不过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它绝对是上年头的老古董了。
方向盘没有助力系统,全靠胳膊用蛮劲拧,很早以前,八九零年代那会,一说谁是开车的,那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胳膊有劲!壮!为啥?因为在那个年代开车,真的是重体力活,你胳膊上没肉,方向盘你都拧不动。
当时女司机这个行当,没人敢娶,那些女司机长的一个个的,胳膊赶上男人腿粗了,脾气还都特差,娶回去天天打老公,那谁能受得了啊?
哪像现在的车,小姑娘都能轻易开的动,你放以前试试?手上没个一两百斤力气,你能开车?
好在我尽管瘦,身体还算壮实,适应了好一阵,勉强才适应过来。
车厢里一股灰尘混合汽油的怪味,板凳全是木头做的,生铁扶手,上面刷的绿油漆,车顶用很厚的钢板重新加固过,外面贴着符纸,车厢外层刷着黄油漆,前车灯坏了一个。
这的灵车基本全这德行,韩皓给我挑的这辆,已经算比较新的了。
我正在把弄一米多长的档把,一个东西轻飘飘地上了车,我用余光瞅,那东西大概是个母的。
我回头一看,还真是个母的,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因为化着妆,具体年份我看不太清,她上身穿了件粉色羽绒服,里面是白色紧身小毛衣,腿上是条很薄的牛仔裤,里面似乎真空着,毛裤,秋裤什么裤都没穿。
这姑娘长得雪白粉嫩,美的直冒泡,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长发又柔又黑,软软搭在肩膀上,湿哒哒的小嘴微张着,让人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
姑娘美目上画着烟熏妆,感觉挺叛逆的,嘴里嚼着口香糖,她一上车,我就闻到股诱人的少女香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烟草气息。
她瞧了我几眼,坐在了驾驶室右后方的空座位上,那长到过分的两条美腿翘着:
“你就是新来的司机?”她跟我打招呼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听上去有些冷漠。
以前的公交车,都配有售票员,最早前门一个,后门一个,一辆车三个人一组,后来改成一个售票员,再到最后,公交车售票员这个行当,完全消失了,全改成无人售票了。
那姑娘坐在前门售票员的座位上,翘着腿,胳膊叉在微微鼓起的胸前,我回头,冲她礼貌性地笑了笑:
“我叫陈亮,第一次开车,请多关照。”
“哦。”那姑娘回了句,自我介绍道:“我叫王爽,你叫我爽姐就好了,韩皓派我跟你一辆车,我本来不带新人的,不过看韩皓那意思,好像还挺器重你的?给姓韩的个面子,我就勉强跟你跑这一趟。”
我目光正盯着王爽的两条美腿。
“你乱瞅啥呢?想死?”王爽脸红了下,把羽绒服往下拉了拉,遮住平坦的小腹,然后用水蜜桃般的毛眼睛,狠狠瞪我。
我挠着头说:“爽姐你误会了,我就好奇,你腿上只穿条牛仔裤,不冷啊?”
王爽白了我一眼:“冷个屁!我除夕那天还穿裙子出门呢,少跟我废话,我问你,你跟韩皓到底是啥关系?你一个二十年道行的小破孩,毛都没长齐呢,你有啥资格开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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