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咋了?”我凑过去一看,顿时吓得够呛。
坟坑里的棺材表面裂开了一道道口子,像人受伤一样,不断地流出血来。
田大富壮着胆子跟过来,差点吓瘫了,“妈呀!咋会这样?”
“倒要问你了,谁让你葬这的?”外公铁青着脸。
下葬的位置是外公找的,不是在这,田家人自作主张给换了,外公不恼才怪。
“沐老爷子,是、是何仙姑说这里是旺子孙后代的风水宝地。”田大富哆嗦道。
何仙姑是本地一个出马仙,因为姓何,大伙儿都管叫她何仙姑。
她的本事不如外公,还总爱跟外公较劲、抢生意。
外公说她堂口不正,早晚害人害己,不屑搭理她。
先不说堂口是啥,她一个出马仙还懂风水不成?
“这叫风水宝地?地势中凸,四方集阴,是大凶之地,不克得你家破人亡都不错!”外公气乐了。
“沐老爷子,都怪俺耳根子软,这、这该咋整啊?”
田大富哭丧着脸,悔得肠子都青了,准备下葬的时候,何仙姑突然跑出来阻止。
她说了外公好些坏话,帮忙重新找了所谓的‘风水宝地’。
看她不收分文,田家人就信了,谁知道出事了,她人早就跑得不见影儿。
意识到上当了,田大富赶紧去求助外公。
我算是明白了,何仙姑看不惯外公,故意搞破坏,误打误撞给指了大凶之地。
“沐老爷子,这么说俺妈不是诈尸,那棺材咋还流血?”田大富的弟弟问。
“问得好!”外公冷哼一声,继续说,“这地有主了,把正主给压着了,当然得出事!”
田家兄弟懵了,异口同声道:“啥?这地有主了?”
我也听糊涂了,“外公,大凶之地咋还有主?”
外公指着坟坑,“底下还葬有一尸!”
经外公一说,我才发现坑底的土有些奇怪,像在上面铺了一层土。
“有人先葬在这里,咋连墓碑都不立?”田大富惊呼。
外公没理他,掐算了起来,大伙都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外公皱眉说,“谁见过杀人埋尸,还给立碑的?”
田大富咽了下口水,颤声问,“杀、杀人埋尸?要不要报警?”
他弟田二富摇头,“报啥警?咱妈的事还没平呢?”
外公说,虽然不是正常下葬,也算占了一穴。
所谓一穴不葬二主,墓中有墓是风水大忌。
“老爷子,您说这该咋办?”田大富快吓哭了。
外公没吭声,田二富胆子比较肥,撸起袖子问,“能不能先把俺妈的棺材弄出来?”
“不行!正主是凶死的,怨气太重,贸然移棺,后果不堪设想。”外公神色凝重道。
我有些不安,大白天就能闹成这样,里头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凶。
外公拿出一只银边罗盘,绕着坟坑走了一圈,在坟头停下。
他沉吟一声,吩咐田大富,“你去准备一些黑狗牙和大蒜,白米、白酒和清水各七碗………………”
交代好田大富,外公又和我说,“阿菱,你回店里拿一些纸钱,再扎一对童男女过来!”
家里的丧葬店还兼卖香烛纸钱、纸人等白事用品,我平时也会帮忙扎纸人,手艺还不错。
田二富嫌耽误功夫,忍不住问,“沐老爷子,您店里不是有很多纸人吗?”
外公不作解释,只说,“要到七点才能布阵,误不了事!”
事后,我才知道外公布的是‘七星锁魂阵’,这种阵法得在晚上七点布。
“还得等到七点啊!”田二富嘀咕了一声。
田大富怕惹恼外公,瞪了他弟一眼,“咋这么多废话?”
外公没说啥,再三叮嘱我们,七点之前一定要把东西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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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田大富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到了镇上,就分头行事。
回到店里,我拿出扎纸人用的工具,点了盏油灯后,就关上门窗。
外公特地交代要阴货,就是不能让纸人沾染到外界的光线和生气。
扎到一半,我找不到裁纸用的剪刀,这才想起,前两天舅舅赌博输急眼了,上门管外公要钱。
当时外公不在,舅舅就到处乱翻,剪刀该不会被他顺走了吧?
不怪我这么想,舅舅是个见财眼开的浑人,那把剪刀又是银制的。
外公说过扎阴货的纸,一定要用那把银剪刀裁。
我不敢随便换别的剪刀,想来想去,决定回村找舅舅要。
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从店里到村子,自行车踩得快些,来回也要一个多小时。
再扎好纸人,我还能赶在七点之前回墓地。
说实话,要找舅舅拿回剪刀,我有些憷,他们一家子视我为灾星,恨不得把我灭了。
但没办法啊!外公交代的事,我一定要办好。
我骑着自行车,赶往舅舅家所在的南沟村………………
快到村口的时候,突然从路边草丛窜出一个人,“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