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藏獒出现的很突兀,朱厚炜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宫中有狗这他知道,但都有专人饲养,白天的时候一般都是拴起来的,这条狗怎么可能无人看管。
不过朱厚炜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他今年不到十岁,身高不过一米三多,比这只大狗高不了多少,即使他从小习武,面对这玩意儿也没有办法。如果这狗发起攻击,绝对会把他这九龄童撕成碎片。
好在朱厚炜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上辈子当特种兵时,也和军犬打过交道,他知道绝不能逃跑,否则狗会立马发起攻击。他只能与这条狗对峙,死死的盯着这条狗的眼睛,一点也不退让。
藏獒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前爪紧紧趴在地面,牙齿露出来,发出呼噜噜的威胁声,见这狗如此凶恶,朱厚炜心里突突的乱跳,但他硬着头皮没有退缩,用凌厉的目光紧死死的盯着它。
这条狗似乎也注意到了朱厚炜的异样。与他对视了一眼。就在这一霎那,奇迹发生了!藏獒居然冲着眼前这位陌生人笑了,它露出那讨好的笑容,朱厚炜发誓他没有看错,确定无疑!
那绝对是个笑,真是活见鬼了,这大狗居然还会笑!两辈子都从未见过这种怪事。
这条狗慢慢的靠近他,动作非常的小心,似乎怕吓到了这位主人,它先嗅了嗅,然后象只小狗一样呜呜咽咽,听任朱厚炜的手指在它下巴、肚皮上挠痒。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惊掉下巴。一条硕大无比的藏獒努力做出讨好的媚态,拼命地摇动着尾巴,讨好眼前这个身材单薄的少年郎。少年人显得如此的渺小,一人一狗的反差实在太大。
就在这时,东宫突然传出一个气急败坏的的声音:“刘谨,你这个王八蛋,怎么让狗跑出去了?出了事,老子饶不了你。”
朱厚炜脑子里电光一闪,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胖乎乎的太监气喘吁吁的从东宫里跑了出来,他见到正在逗弄大狗的朱厚炜,先是一愣,旋即脸色煞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此人浑身颤抖,语无伦次的说道:“二……二皇子,奴……奴才谷大用,见过殿下,这这……这畜生没伤到你吧?”
朱厚炜细细打量地上的谷大用,谷大用身材矮胖,一张圆脸,弯弯的眉毛弯弯的眼,天生一副笑脸,朱厚炜不动声色,冷冷的问道:“谷大用,刚才是谁在看这条狗?”
“是……是刘谨,奴才今早晨拉肚子,我上了一趟茅房,临时让他帮忙照看一下,这可害死我了。呜呜呜,谁知道……”
“哎呀,绳子怎么断了?这是怎么回事,坏了,大黑跑出去了……”
东宫里又传出一个声音,只见一个五十来岁太监着急忙慌的从大殿里跑了出来,样子惊慌失措,这人绕过树林,见到眼前的情形,吓得也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涕泪横流连忙磕头。
“奴……奴才刘谨,叩见二殿下。呜呜呜……刚才太子唤我,奴才该死!一不留神,让这畜生跑了出来,殿下,所幸没伤到您……呜呜呜,奴才死罪……”
朱厚炜第一次见到这个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刘瑾,据说他刚调到太子身边不久,目前在东宫地位不算很高,谷大用、张永这些后来所谓的”八虎”人人都可以欺负他。
这位刘公公五十多岁,尖瘦的下巴,一双精明却温和的眼睛,除了松驰的皮肉较为白晰细嫩外,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朱厚炜冷冷的问道:“刘谨,刚才是你在看狗,你可知罪?”
刘谨此时显得惊慌失措,目光躲闪,不敢与朱厚炜对视,他连连磕头,求饶道:“二殿下,奴才失职,奴才有罪,太子刚刚唤得急,奴才一不留神,就让这畜生跑了出来。奴才死罪……”
怎么这么巧?朱厚炜心中疑惑,但也没有证据。这时候,听到动静的朱厚照也从宫中飞快地跑了出来,神色很是着急,等见到朱厚炜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关切的问道:“二弟,吓死我了!这畜生没伤到你吧?都是大哥不好,没看好这畜生。”
朱厚炜心中虽然疑惑,但看到朱厚照不似作伪,这时候也不好深究。他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大哥,还好小弟命大,这畜生倒还乖巧,没有伤害小弟。
不过太子哥哥,这宫里面妇孺很多,大白天人来人往的。您还是要看好门户,拴好这些狗,免得这畜生伤了人,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朱厚照忙不迭的点头称是,转身走过去照着刘谨脸上就是一脚,骂道:“你这狗奴才,怎么如此不小心?要是伤了我二弟,小爷我剥了你的皮。”
这一脚踢得可真狠,刘谨顿时满脸是血,牙齿都掉了两颗。刘谨也不敢擦拭,爬起来又冲着朱厚照连连磕头求饶。朱厚照又狠狠地踹了两脚,朱厚炜并不想把事搞大,连忙阻止了他。
那条藏獒依然趴在朱厚炜的脚边,象条哈巴狗一样讨好卖萌,看得朱厚照啧啧称奇,注意力立刻被这一幕吸引了过来。
朱厚照咧嘴笑道:“咦,真是奇怪!这狗平时凶得很,我都不敢靠近。今天怎么这么乖巧?啧啧啧,看来我这大将军还挺喜欢你的,走吧,二弟,咱们进去聊聊。”
面对朱厚照的邀请,朱厚炜无法拒绝。苦着脸被朱厚照拉了进去,等他们走远了,谷大用和刘瑾这才敢爬起来,谷大用赶紧拴好狗,冲着刘谨哼了一声,牵着狗转身就走。
刘谨慢慢的爬起身来,他掏出手帕擦拭脸颊,扭头看向谷大用的背影,眼睛里露出怨毒的目光,整张脸显得格外的狰狞。
兄弟俩进了东宫书房,这是太子读书的书房,说是书房,却象一座大殿,空荡荡的,只有靠门儿站着两个小太监伺候。
其中一个太监头顶还蹲着个小猴儿,显得不伦不类,倒像个马戏团的小丑。朱厚炜不由哑然失笑。看来这太子朱厚照果然名不虚传,喜欢养各种动物。
朱厚照在漆得发亮的矮几后随意坐了,冲着朱厚炜招招手,呵呵笑道:“来来,二弟请坐,一会我让大用给你表演猴儿骑狗,还有钻火圈儿,很好玩的。”
朱厚炜在一张几案后坐了,朱厚照伸手从碟中取了几个果儿向地上一抛,那猴儿嗖地一下从小太监头上窜下去,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蹲在地上啃食起来。
朱厚照立刻被逗得哈哈大笑,这家伙笑点实在很低,这种事情都能够笑上很久。过了一会儿,朱厚照向谷大用道:”大用,本宫饿了,给我拿点吃的来。”
谷大用正将狗拴在殿旁的柱子上,听了对门边一个小太监吩咐几句,那小太监飞也似地去了。太子读书所在只有太监,是不许宫女侍候的,不一会儿,八个小太监端了托盘进来。
忙了一个早上,早已饥肠辘辘的朱厚炜嗅到饭菜香味儿,肠胃忍不住咕噜噜一阵响。朱厚照耳朵尖,居然被他听到了,这家伙笑点的确很低。他又是一阵大笑。
一边笑一边向朱厚炜身前一指,对着太监们吩咐:“快快,摆那儿,都摆那儿,让我二弟先吃。我这东宫要是饿死了人,可就叫人笑话了。”
朱厚照说着笑嘻嘻地站起来,随随便便走到朱厚炜身边坐了,先递给他一双银筷,搂住他的肩膀说道:“二弟,吃吧,呵呵,你尝尝我这宫中的饭菜如何,这可是宁王从扬州买来的厨子做的哦。”
“厨子是宁王的人?”朱厚炜追问了一句。
“对啊!手艺不错,我很喜欢这家伙做的菜。”朱厚照摇头晃脑的说道。
“嗯,味道还可以。”朱厚炜不动声色,不过吃起来更加小心。
这些年来,朱厚炜很少和太子打交道,两个人平时走动的并不太多,这倒不是朱厚照有什么问题,其实他对兄弟还是不错的。
之所以会这样,外人都以为是两个人性格反差太大,玩不到一起去。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朱厚炜自己知道,两个人有代沟。朱厚照虽然身材高大,已经有成年人那么高,但性格还是个小孩子,天真浪漫,好奇心特强。
此时两个人说说笑笑,有朱厚炜陪着,朱厚照也吃的更加开心。
他边吃边对朱厚炜说道:”二弟呀,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要是你出了事,父皇肯定饶不了我。哎呀,真是万幸啊!你是没见到大将军的厉害,昨个儿我去西山打猎,这大将军可是咬死了两匹狼,啧啧啧,真的很凶猛诶。我没想到它竟然这么听你的话,二弟,待会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朱厚炜一语双关的说道:“大哥,我也不会训狗,说来也奇怪,只要是狗看见我就会怕。呵呵,不过遇到狗吧,咱不能跑,只能跟他杠上,你要是先怂了,它就会得寸进尺,从背后追着你咬。”
朱厚照没心没肺的笑道:“咦,我怎么没有想到,二弟说得有道理,上次我是心里虚了。既然这样,待会儿我也试试,我就不信降服不了这条狗。”
朱厚照说完拍手大笑,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还不是说笑,还真打算待会试试。
旁边侍侯的谷大用吓得脸色都白了,他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哀嚎一声:“太子爷,您就饶了奴才吧,这大狗可真不听话。万一伤到了您,咱家都甭活了!”
“嚎什么嚎,给我滚一边去,二弟能做到,我是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做到?”
“太子爷,饶命啊!奴才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奴才都吓得尿裤子了。老天开眼,这狗没伤到二殿下,奴才到现在都糊涂呢。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太子爷,真的不能试呀!”
此时,朱厚炜也看出来朱厚照这人就是个少年心性,好胜心特别的强。据此判断,刚才的事情肯定不是他指使的,谷大用的嫌疑也很小,这样看来,刘谨就有很大的嫌疑,是无心之失,还是刻意为之呢?很有问题啊!
不过这是什么原因呢?两个人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又没有利害冲突,这事情实在有些蹊跷。再说刘谨这家伙刚来东宫不久,立足未稳。为什么想要害他?难道是另有他人在背后捣鬼。
一时间,朱厚炜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还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细节,但他可以肯定,这宫中必然有那些散布谣言人的同党,自己是个无权无势的亲王,没有威胁到谁呀,谁会这样处心积虑的想对付自己,自己今后要谨慎小心了!
谷大用还在苦苦哀求,他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任朱厚照如何逼迫,死活不敢让朱厚照去试试,这似乎伤害到了朱厚照的自尊心,朱厚照反而来劲了,脖子一梗,今个儿还非得试试不可。
朱厚炜一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强行阻止他,这少年人逆反心理很强,反而非试不可,出了问题可不好办。想起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他心念一动,心中有了主意。
朱厚炜对谷大用说道:“谷大用,你去把那条狗牵来,让我先调教一下。”
“二殿下,不能啊!”
谷大用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朱厚炜,那样子想死的心都有了,朱厚炜温和的冲他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相信我,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谷大用被逼的没了办法,只好苦着脸到外面把狗牵了进来,说也奇怪,这条藏獒只要见到朱厚炜,立刻就成了哈巴狗。那条狗窜到朱厚炜面前兴奋的吐着舌头,冲他狂摇尾巴。
它舌头吐的老长,尾巴摇的频率很快,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要多乖有多乖。这条藏獒来自青藏高原,身体异常粗壮,模样像一头小狮子。它脖子扬得老高,皮毛油亮,看起来营养充足。
众目睽睽之下,朱厚炜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朱厚炜突然伸出手去,拍拍狗的鼻子。这个动作差点把谷大用吓得背过气去,裤子再一次湿了。
谷大用熟悉驯兽,知道狗鼻子一般不让人乱摸,一旦摸了肯定会咬人。但他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二皇子伸出手去,狗却没有做出攻击姿态,它亲热的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而后满意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冲朱厚炜亮出柔软的肚皮。顿时让众人傻了眼。
朱厚炜又逗弄了一下,揪着藏獒的耳朵把它提了起来:“好了,玩够了!过来,见见你的新主子,听好了,这是我大哥,以后见到他就摇尾巴,不许冲他呲牙,他让你咬哪个,你就往死里咬,出了事,我大哥罩着你。”
说也奇怪,这条藏獒仿佛听懂了朱厚炜的话,它媚笑着,把曾经喂养它的谷大用丢到一边,完全不予理会,只管猛烈的冲朱厚照猛摇尾巴,把个朱厚照逗得哈哈大笑,拍子手只叫好玩。
朱厚照见到这雄壮的大黑狗努力做出讨好的媚态,对他拼命的摇尾巴。他像得了一个新玩具一样,也学着朱厚炜的样子指挥着这条大狗做各种动作,走过路过,还不忘顺手摸一把。
玩了一会儿,这时太监张永跑了进来,这家伙长得身材雄壮,模样倒和那条藏獒有三分相似,很是威猛,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太子爷,您得去文华殿了,李太傅马上就要到了。”
朱厚照意犹未尽,不满的摇摇头说道:“你去告诉李太傅,就说本太子今天病了,身体不适,改日再去。”
“太子,这,这……您昨天刚刚受罚,今个儿称病,恐怕……”
“啰嗦个啥?让你去就去。没看到小爷现在正开心着吗?”
张永立刻成了个苦瓜脸,他又不敢再相劝,只好巴巴的看着坐在一旁的朱厚炜,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朱厚炜翻了翻白眼,这熊孩子,真是被宠坏了。本来不想管此事,不过想起自己的父亲,便劝说道:“大哥呀!还是去吧。你若说身子不适,太医院的大队人马立时便杀进东宫来了,到时事情被拆穿,父皇定会责怪你的。”
“哎呀!二弟说的对,看样子还非得去不可,可惜这里有这么好玩的事。”
看得出来,朱厚照对他的父皇感情极好,而且既敬且畏,十分不愿惹他生气。
朱厚炜见他这副为难的样子,便笑道:“这算什么好玩的事?太子哥哥先安心去读书,下午你去我那里,我送你一样东西,保证你会喜欢。”
朱厚照半信半疑地道:“此话当真?二弟,你可不要骗我。”
“放心吧,大哥!保证是你闻所未闻的。”
“那一言为定,小的们,开路。我们去文华殿。”
又是赌咒又是发誓,总算是打发走了这个难缠的家伙。朱厚炜看着太子一群人闹哄哄的朝文华殿走去,叹了一口气,心中吐槽朱厚照真是个熊孩子,他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太子东宫。
……
首辅大人刘健非常的郁闷,本来他计划这两天,要发动御史言官弹劾张鹤龄兄弟俩,掀起一波倒张运动。谁料到尚未发动就接到了刑部送来的公函。
这倒不算什么,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文件要处理,只不过这份公函上面有皇帝的亲笔御批:
“梦阳复职,罚俸三月。”
李梦阳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刘健仿佛一拳打在空气上,还没有等到御史言官发力,皇帝自己就把事情给办了,把李梦阳放了出来。
事情还没完,临近中午的时候,皇帝突然在宫中大摆筵席,召张鹤龄入内陪酒,皇后,金夫人也在场。酒至半酣,皇后、金夫人入内更衣,皇帝独召张鹤龄谈话,左右不得闻,但见张鹤龄免冠叩头不止。也不知道皇帝说了什么话,从此以后,张鹤龄兄弟大为收敛,让人抓不到把柄。
不久后,朱祐樘在一次召见刘大夏时,谈完其他事情,又询问社会上舆论的情况。
刘大夏告诉他:“最近放了李梦阳,朝廷上下欢呼雀跃,交口称赞陛下的圣德。”
朱祐樘对他解释说:“李梦阳入狱是咎由自取,也是依法办事。他的上疏中有‘张氏’两字,有人说这是对皇后的污辱,我只有将他下到狱里。刑部的请示一到,我曾经问人如何处置,有的竟说要杖责。
由此我发现了治理国家上的很大问题。那就是人治替代法治。我知道这些人的本意是要重责梦阳致死,以快妇人之忿。
可见如今很多官员把刑律视同虚设,有些官员凭着个人的好恶处理案件,用人治代替刑律,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
今后必须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我希望朝廷各部门要用制度管理人,而不是凭着个人的好恶去管理自己的部下。所以我下令将李梦阳释放复职,也不让司法拟罪。
并不是说他没有错,而是我们的制度无法做到实处,因此我目前阶段就是要扭转这股歪风。
今后朝廷处理此类案件,必须严格按照《大明律》办事。有法必依,违法必究,决不允许贪赃枉法的行为再次发生。”
朱祐樘的话很快就传遍了朝廷上下,聪明人意识到皇帝处理问题的方法开始发生了转变。似乎是为了证实这点,就是从这天开始,皇帝加大对皇戚勋爵的打击,在李梦阳获释之后,就达到了高潮。锦衣卫和东厂的侦缉往来探听,据实治罪,颇有声势。
那些往日横行不法的权贵,从孝宗的决断行动当中,感到寒光闪闪的利刃正在逼近,朱祐樘这次无论是处理什么案子,全部依照大明刑律办事,绝不容情,条条框框扣得很死,因此还裁撤了很多徇私舞弊的官员。
一时间,京城中风声鹤唳,那些嚣张跋扈一时的权贵,于是纷纷收敛了劣迹。都悄悄关闭了若干商栈店铺,被遣散的家奴仆人,也纷纷另寻生路。京城一带风气一正,遂告平安。
紧跟着又发生了件大事,弘治皇帝突然命令刘健等人加快编修大明典章的速度。这一次朱祐樘打算修订《问刑条例》,《问刑条例》上面记载的都是从建国到弘治朝的一些判案条例。
朱祐樘私下听取了朱厚炜的意见,采取了一种新的形式。那就是对于无法通过法条审判的案子可以比照《条例》进行。
不知不觉中,大明朝开始在司法中引入了律例,英美法系和大陆法系在这个时空的明王朝得到了巧妙结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