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最迷人的最危险(1 / 1)

因为不想再住进陈浩东买的房子里,和他离婚后我就重新回到了养殖场住。

这个小村里人人都养狗,一到晚上有脚步声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

搁置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起。

我一个激灵,拿过。

上面显示的我号码我认得。

鼻头窜上一股子猛烈的酸意,手机被我攥得很紧,我在心里问自己,既然过去了,为什么连通电话都不愿意接,我到底在怕什么。

想到这,我一下按了接听键。

不等我说句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个低沉醇厚的男音:“把大门打开。”

“什么?”我心咚的一下。

“嗯,我在铁门外。”沈寰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耳畔就传来一阵嘟嘟声。

我心似玄铁,脚步也沉重异常地走出去,很快就看见铁门外深稳矗立着男人,尽管淹没在夜色中,但西装包裹的轮廓还是得体又笔挺。

有值夜班的保安从会计室里走出来,拿着手电照向着他。

光束打在沈寰九脸上,他沉默的身姿和没有动荡的表情一样,看上去让人捉摸不透。

“扶总,要开门吗?”手底下人问我。

我摆摆手:“去沙发上继续休息吧。”

“哦。”

打在沈寰九脸上的光束消失不见,我眼底出现很多白光的影,使得我的视觉出现了盲点。

“要我站多久?”沈寰九低低地问。

我上前,拿钥匙把扣锁打开,缓慢地拉开了铁门。

沈寰九去了我的卧室,我找了把椅子要他坐,他摇摇头,靠在墙边,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右手护住了金属火机里窜出的幽蓝色火苗。

我所站着的位置离他有两米远,从我的角度看去能看见沈寰九整个侧身。

他颔首抽烟的时候,刘海柔顺地垂着,烟雾腾起,画面美得像画儿一样。

“那家媒体我已经买下了,明天关于你的帖子都会删掉。”沈寰九没看我,给我一个简单粗暴的答案。

“你过来是专门告诉我这个?”我心里一紧,结结巴巴地问。

他叹息:“来看看你。”

“我知道自己是好久没来了。”沈寰九紧跟着又说。

是挺久了。

久到让我时常会怀疑我们到底有没有热烈地相爱过,又或者爱本生就似浮萍。我真诚地爱过这个男人,就算这辈子没办法在一起,我总觉得和他还是能和气的说上几句话。

我耸肩:“没事,我知道你忙,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再说……”

沈寰九打断我:“是不敢来。”

我嘴角一僵,脱口而出:“我又不是老虎。”

说完我就震惊了,难道这才是我内心最真实的诉求。

我是想见他的,对,只是单纯地想看看。

沈寰九一眼剜向我,清淡地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我给他剥了只橘子吃,他凝视着我,木纳地接过,掰开的动作也非常慢。

一小瓣橘子被他塞入口中,他咀嚼地慢,而我,一直在酝酿着要说点什么好。

“是王悦爆料的对吧?”

沈寰九语气平稳:“爆料者是姓王,她的消息以五十万和那家资质雄厚的传媒公司成交。”

看来王悦真的拿到了这笔钱,辗转算起来,她先来找我,然后再用邮件威胁,最后走上了爆料换钱的地步。

有句话说的很对,往往能捅你刀子的很可能是曾在你身边的人。

我沉默了一会,在我尚未说点什么的时候,沈寰九又开了口。

“今天的帖子里有你和霍培一坐一块的照片。”沈寰九冷不防冒出一句来。

“哦,晚上我在翼栈吃饭。”我答。

他点头,颇为疏离地说:“看见你的车了。”

“嗯。”我也看见他的了。

只是那场偶遇并没有得到一分钟的相聚。

沈寰九把剩下的橘子随手放在桌子上。

他脚步缓慢地走来。

我心跳加速。

沈寰九的鞋尖抵到我的拖鞋,可想而知我们的距离又多近。

他很高。

比我高了快二十公分,他居高临下的视线也似乎能令我摇摇欲坠。

“怎,怎么了吗?”我的呼吸不再顺畅,连带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起来。

沈寰九抬起手,两只大手捏住我的胳膊:“三岁,你吃了很多苦我知道。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如果我想逼你和我在一起,就算是用绑的也能把你抓回我身边。可你是大人了,会有你属于自己的思想和选择,今天过来我只想说几句心里话。能听听吗?”

“哦,好。”我抬着下巴,他的手温真的好暖。

他颔首凝视着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不要再让别人过来还我什么钱。从你小时候到现在,我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心甘情愿。如果非要算得太清楚,非要把我给的钱都还我,那麻烦你把我对你的感情也还给我。”

“沈寰九。”我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经过时间的沉淀,他心里竟然还有我。

沈寰九似乎被我吃惊的表情逗笑了,也或者说他只是在用寡淡的笑弧来掩盖内心的焦躁,总之就是笑得异常好看。

“我知道,自己早就被你拒绝了。你还不了还托人送钱干什么?我缺钱吗?似乎不缺啊。”沈寰九的声音依然像蛊毒。

“哦。”我说不出来话,大脑近乎空白,完全拼凑不出别的字句来。

一声很深很深的叹息声后,沈寰九又一次缓慢地开了口:“三岁。还有最后一句话。我这辈子不会娶别人,在泰国的承诺长期有效,这是我对我们这段感情的终极态度,也是以后唯一的态度,往后你是不是真的会和别人谈恋爱,谈几段,和别人结婚,结几次,我都不会过问了,可你记住只要你回头我一定还在。”

我无法诉说此时此刻的心情,呼吸不停在被拉锯着,愈演愈烈。

“我说完了,你早点休息。”沈寰九的大手在我肩膀上拍打了几下,勾动嘴角沉然转身。

有那么一瞬间,我心生悸动,伸手想去抓他,但他的脚步迈得很快,我抓了个空,再然后,房间的门被关上,再再然后,铁门也被关上。

犬吠,由近及远。

隔天,和沈寰九诉说的一样,传出爆料的那个网站把所有诋毁我的帖子都不见了,而且有相关洗地的软文出来。评论很快就以一边倒的形式将咒骂的对象转为现在的媒体。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对这次事件持原有态度。

上午十点,霍培一开车过来,给我带来条小警犬。

没错,很小的一条,应该出生没多久。像狼一样的耳朵竖得又高又挺,脖子上挂着狗链,黑色和深黄色相间的皮毛和电视里的那些警犬似乎是一个品种。

“你这是干嘛?”我打量霍培一,他昨天才说送我警犬,今儿个还真带了条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培一今天穿了套色泽沉重的深蓝色西服,里头是件浅蓝色简洁衬衣。今早上应该是忘了刮胡子,细碎的胡渣出现在他下巴的位置。

霍培一面无表情地说:“说好了送你的。要是好好训练,等它长大了你只要牵着它,什么问题都没有。这类狗相当忠实,而且战斗力与生俱来。”

说完,他弯腰抱起了小狼狗。

“我不要,拿回去,你也回去。”我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刚想转身,霍培一恰是把狗凑到我身前,然后一把撒手。

我出于条件反射地般地抱住它,然后怀里的小东西用它长长的舌头舔了我的手。

“抱好。”霍培一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三毛这时候从算账那屋里出来,瞧见我怀里抱着狼狗,又看了看霍培一,脸上的笑绷都绷不住。昨晚回去的路上三毛还和我说霍培一肯定是AB神经搭错的那一类人。不熟的时候瞧着吓死人,多接触几次才发现他的思维方式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

“霍培一,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狠狠咒道。

“有问题?”他眯了眯眼:“扶总,一个从竞争残酷的华尔街来的男人,智商不可能有问题,你应该收回愚蠢的评价。”

每次他一提这句,我就更觉得他有病。

我抱着狗不太敢动,脸上的表情倒是丰富得很:“对,竞争残酷的华尔街来的男人。被个乡下女人在腿上捅了一刀,然后在流血的时候对我表白,你觉得你脑子是正常的?”

他一手插入裤袋中,依然一本正经:“很显然,舞刀弄枪的女人比较不正常。”

“行,我不正常,麻烦你快走。”我把小狼狗重新扔进他怀里。

霍培一却没有及时接,反而一退,那小东西直接摔在地上,大概是摔疼了,叫声很可怜。

“你!”我竟然拿这神经病一点办法都没有。

霍培一嘴角勾起一丝浮笑:“你看见了,要是不肯要,我一会把它丢了,他可能会成为流浪狗,也可以被人打死炖狗肉吃。”

我的手捏成了拳头,不禁在想,又来了。

威胁我的话又来了。

仿佛我不留下它,就会成了没良心没道德的人。

下巴一扬,我刚想说话,霍培一突然拉住我的手说:“我们谈恋爱吧。我是它爸,你是它妈。哦,对了,我还给它娶了名字叫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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