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面无波澜,根本没把袁稻福这跳梁小丑放在眼里,更没将流民落户的事儿当成烦恼。
流民们能够落户的话,自然是更好,让大家有个依靠和根萍,对于她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事儿,能够令大家对夷山的蜂窝煤作坊、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若落户不成,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难道他们这些流民在夷山上住着,荒郊野外的无主之地,还有人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来赶他们走不成?也就袁稻福这种蠢材,会用此事当做筹码来威胁她。
袁稻福自然是不知道宋棠内心真正想法的,得意洋洋的双手叉腰,高高昂起下巴,用鼻孔看着宋棠。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咯,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每人十两落户费是今天的价钱,等天亮了以后,就不是这个价钱了,得翻三倍!五十两银子一人!”
“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十两的三倍是五十两?况且,袁稻福,你这辈子见过五十两银子吗?”宋棠差点被逗笑了。
虽然荒年乱世物价飞涨,银子却也没掉价到,能让袁稻福信口乱喊的地步吧?
袁稻福面红耳赤,虽听不懂前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后半句话他听懂了,宋棠这该死的官家小姐,是在嘲讽他没见过钱!呸!什么玩意儿!
“总之就是这个价,你要是不给,就让夷山这群人,全部都做流民吧!看谁怕谁!”
“好啊!那你就慢慢等,慢慢抬价吧,我还是那句话,取暖的篝火是夷山升起来的,不想让你烤着暖了身子,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话,宋棠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转身走到宋老太和三个孩子的身边,席地坐下,伸出手去取暖,再没理会小溪村这帮白眼狼。
袁稻福被激怒了,“好啊,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我们走!”
他就不相信宋棠能够坐得住,这些流民可都盼着,能有个安身立命的落脚地呢。
没有户口,他再去官府怂恿举报一番,这些人不滚也得滚!
宋棠无声勾了勾唇,没再多说什么。
这边小溪村的人,已经被袁稻福勒令着往村里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有个妇人怯懦的说了句,“袁稻福,咱们现在就回村了?夷山这些人,可都还在官道上等着…要不咱们就再等等吧?”
“等什么等,你是村长,还是我是村长?
抬头瞧瞧,这都三更朝上了,要地震早震了,会等到这个时候?
再者俗话说得好,大震跑不了,小震不用跑,地龙翻身这种事儿,是咱们凡人能够规避的?
就是宋棠那娘们,心思不单纯,把自己神化了,想搞个邪教出来呢!”
袁稻福撇撇嘴,一口一个大震跑不了小震不用跑,这话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话糙理不糙,他们认知中的地震,确实是要么轻轻晃一下,要么直接房屋倒塌山川崩裂,不给人跑得机会。
说话的妇人还想要讲点什么:“可是……”
袁稻福不耐呵斥:“可是什么可是,你想和袁旺财一样背叛小溪村,做宋棠的应声虫吗?要留下,你就自己留下,其他人不想冻死的,听我命令,全部回村,该睡觉睡觉!”
正逢一阵寒潮的冷风吹过,众人冷得瑟瑟发抖,赶紧附和着袁稻福的话,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