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怒(1 / 1)

贵妃又在欺负人 莫问 3495 字 1个月前

地泰宫里,虽然当时看着凶险,止血后,皇后就清醒了过来,只是她屏退了所有人,想要自个儿清净。

这次的事来的太突然,而她了解的又太少,被打个措手不及,陷入被动。

“娘娘。”春枝示意其他人先走后说,“奴婢在这陪着你吧。”

“本宫让你们都出去。”皇后喝道,“现在就不把本宫的话当回事了是不是?”

“娘娘。”春枝说,“陛下下令,不让娘娘独处。”毕竟你才做过那样的事,谁能保证你一个人的时候不会又想不开呢。

“奴婢就在帷帐外站着,不出声,不影响娘娘。”

“罢了。”皇后颓然的说,“陛下把宋妃的自寻短见记在了我头上,我是辩无可辩。”

“宋妃,也是我看走了眼。”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道行。”皇后说。

春枝见她情绪稳定,并没有要死要活的就说,“娘娘,崔嬷嬷想见你。”

“还见我做甚?”皇后凄凉的说,“如今她便是说了她做了些什么,也晚了。”

春枝出去后对崔嬷嬷说了皇后的话,崔嬷嬷知道柔锦,雀扇受刑后被送到地泰宫来就觉得不好,等知道如宝也出事了,她就更加确定,怕是这些小妮子经不住打,乱说把她也牵扯进来了。

可是她知道的太晚了,皇后好好的去莳萝宫,躺着回来的,面容血污,她吓的心跳都停了,好在菩萨保佑,娘娘没事,不然她就是死个千次万次,也难赎其罪。

跟着去的丫头说陛下和娘娘吵起来,陛下说真以为他不敢废后,娘娘就撞了柱子。这可怎么办呀?陛下不会真的废了咱们娘娘。

“娘娘素无差池,又育有公主,陛下不能够的。”崔嬷嬷说。

这时外面出去打听消息的说贵妃去了天清宫,好一会都没出来,“贵妃都好久没见过陛下了,这下是看见咱们娘娘倒霉了,特意去吹枕边风的吗?”有宫女担心的说,若是皇后被废,最大好处的就是她了。

崔嬷嬷让人别乱说话,她一直立在皇后的寝殿外头,其实她没有旁的心思,亲自奶大的姑娘成了皇后,她有体面,她的家人也有体面,她就昏了头了,这下还给娘娘惹下这么大的祸事来。

她就是想再见娘娘一面,再嘱咐几句。

但是翠枝说娘娘现在还昏睡着呢,嬷嬷别站在这了,她就懂了,娘娘不是在睡,娘娘只是不想见她,是呀,闯下了如此祸事,还有什么脸面求见娘娘。

崔嬷嬷冲着寝殿正经大拜,伏在地上许久,起来后对翠枝说,“娘娘身边除了我,只有你伺候的时间最长,以后也要好好的伺候娘娘。”

“我自然会的。”翠枝说,“嬷嬷别想多了。”

“你是娘娘的奶娘,陛下总要给几分脸面的。”

“我有什么脸面。”崔嬷嬷摇着头转身离去,“都是我的错,娘娘是皇后,母仪天下的人物,我却还是用从前那些对待内宅的老法子,是我误了娘娘。”

翠枝担忧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但是皇后那她必须盯着,就加来一个小宫女,让她去伺候着崔嬷嬷,莫让她太过伤神。

不过一刻钟后,小宫女就哭着跑来,“翠枝姐姐,崔嬷嬷上吊了。”

“什么?”翠枝震惊,皇后也猛地坐起身。“救下来没有?翠枝,你快去看看。”

“奴婢发现的时候,嬷嬷,嬷嬷已经没气了。”小宫女哭道。

“嬷嬷写了一张纸条。”宫女手里攥着一张纸。

翠枝去接了看,“写的什么?你快拿过来让我看。”皇后着急的说。

翠枝眼含泪的把纸递给她,上面只写着,干女儿都是她私心敛财收的,皇后一概不知,事发后皇后为了袒护她这个老妇,不惜担下恶名,可老妇实在无言苟活了。喂养了娘娘十余载,娘娘也让她过了二十年的好日子,是她对不住娘娘。

皇后闭目流泪。

奶娘奶娘,也是半个娘,半辈子朝夕相处,一下就天人永隔,叫她怎么接受。

“顶多就是让她出宫而已,她这是何苦。”皇后泣道。

“都是奴婢的不是。”翠枝说,“奴婢放出去劝嬷嬷回去的时候,已经察觉到嬷嬷有些不对劲,本来让人去看着她些,哪里知道,哪里知道。”

“她是早就存了死志,她,她方才是想再见我一面。”皇后泪流满面,“我却没有见她。”

“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娘娘。”翠枝见她激动的锤床,连忙扶着她,“娘娘别太伤心了,你头上还有伤呢。”

“把这纸送到天清宫去。”

“还有凤冠。”皇后道,“随陛下怎么处置了,我累了。”

“娘娘。”

“照我说的去做。”皇后喝道。“地泰宫关紧门户,在陛下的旨意来之前,谁都不要出入了。”

“是。”

秦云颐服侍着齐枞汶喝下药,见他面色转缓后就说臣妾先走了,陛下好生休息。

齐枞汶拉住她的手,“从报恩寺回来,你就改了自称,朕还是喜欢你更随意的样子。”

“总前是我轻狂,陛下也纵着我。”秦云颐说,“如今也是要当娘的人了,礼数再这么疏散可不行。”

“礼数在心里,不在言语上。”齐枞汶说,“你自称妾身就是还在跟朕置气,故意疏远朕呢。”

秦云颐低头没说话。

齐枞汶伸手摸着她的肚子,“这孩子朕盼了有十年,结果他来了,过了这么久,朕才亲近他一回。”

“是父皇的不该。”齐枞汶轻声的对肚子说,“父皇跟你道歉,等你出来,你要什么父皇都给你。”

秦云颐眼眶泛红,鼻尖泛酸,知道陛下如此说是示软了,她应该顺着梯子下来,却还是梗着脖子问一句,“陛下还怀疑我和别人有私情吗?”

“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别人有私。”齐枞汶说,“朕只是嫉妒,旁人喜欢你,朕都嫉妒。”

“那陛下富有后宫,我嫉妒了吗?”

“是啊,为什么你不嫉妒呢?”齐枞汶淡淡一笑,眼神里就浮现一丝忧伤,“朕心悦你,所以容不得你想别人,也容不得别人想你,这样的情绪你却是没有。”

你心悦我吗?齐枞汶想问,又怕此话问出来时自取其辱,秦云颐之于他,是没有选择的。

秦云颐回头看他,双目久久的对视,在齐枞汶想转移视线的时候,秦云颐伸手固定着他的脸,不让他动,“陛下看着我。”

“陛下一直认为,陛下喜欢我,比我喜欢陛下的多。”

“喜欢这种事只能分辨喜欢和不喜欢,喜欢的多少,又能拿什么衡量?”秦云颐也面露哀色,“我不嫉妒吗?”

“我是你拢在翅膀下的小鸟,没有你的允许,我哪都去不了。就这样,陛下心里觉得嫉妒了,还是可以冲我发怒,故意说些话来气我。”

“可陛下是自由的,陛下另有许多女人,是天下要求陛下必须有的女人,陛下要为天下开枝散叶,陛下的双脚是自由的,想去哪就去哪。也许陛下心里觉得,和她们只是义务,心里只有我,但是我和别人并无私情,只因着年幼时一点交情,陛下就觉得心酸难过,陛下觉得我就要应该为陛下心里没有她们而高兴吗?”

“嫉妒是一样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我如果嫉妒,我就只能去死。”秦云颐坦然的说着,“因着是陛下救我的命,因着是陛下心悦我,我就想着多活一点,就多陪陛下一天。”

“陛下现在跟我明说了吧,是希望我嫉妒,还是希望我好好活着。”

“我都照办。”

齐枞汶伸手去捂她的嘴,“不要说了。”

“你知道朕的,就算你不喜欢朕都没关系,只要你好好是活着。”齐枞汶笑说,“朕看见你就高兴,想到你也高兴,谁都比不了。”

两个人对着流泪,“陛下相信我喜欢陛下吗?”秦云颐问。

“我相信。”齐枞汶说,“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这些的。”

秦云颐还想再说些什么,韩兴隔着帷帐喊陛下,“什么事?”齐枞汶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来烦朕。”

“是地泰宫来人了。”韩兴说,心里想着今天是不是撞了邪,怎么一个个都自寻短见,“地泰宫的崔嬷嬷留了认罪书,自尽了。”

齐枞汶瞬间就沉了脸色。“进来。”

韩兴捧着托盘进来,上面一顶凤冠,旁边一张薄纸。

秦云颐起身去拿了纸给陛下看,齐枞汶看完把纸扔在一边,“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到头来,朕还罚都不能罚,重话都不能说一句。”

“她是犯了错,还没审呢,怎么就自己麻溜的上吊了?是想说朕逼死了她?”

“朕逼死了皇后的奶娘?”

“皇后把凤冠送来又是什么意思?”

“以为朕真的不敢废后吗?”

“来人啊,拟旨,废后。”

“陛下。”秦云颐见齐枞汶激动的面红耳赤,忙劝道。“陛下千万不要动怒,要担心自个的身体。”

“朕为什么不能动怒?”齐枞汶说,“朕都要气死了。”

“当初,皇后让人故意养大了姚妃的胎,让她胎大难产,最后不得不保大弃小,当时朕就恨不得废后,这样糟心烂肝的人不配为后,但是因着当时要用夏伯侯,朕忍了,杀子之痛,朕生生的忍了。”

“结果这才几年,她又故态萌发。”

“她是皇后啊,后宫都归她管,她为什么要使这些不上台面的手段,把后宫其他妃子当做棋子玩物,若不是她折辱宋妃,宋妃何至于因为一个小小的宫女,就胆战心惊,不惜求死。”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齐枞汶摇头说,“朕一天一时也忍不了她。”

方才和秦云颐聊天平复下的心情,此刻又怒火中烧,他数落着皇后的罪过,突然一阵头疼袭来,他捂着头大叫一声,往后倒了去。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