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撵的军中立刻骚乱成一片,开始有士兵向萧昊天这方靠拢,转眼间,大批的士兵涌了过來,最后,至少有五六万人投靠了萧昊天,
赫撵此时衡量一下情势,自己现在尚有十多万人,放手一搏,还是有胜算的,
而自己既然敢带着这支赫家军队前來围杀萧昊天,就是因为这十万人绝对是他们赫家这些年的嫡系军队,此时这些将士显然也发现中了萧昊天埋伏在山林中的伏兵,脸上竟然也毫无惧意,狠绝之色显露,高喝着“杀啊,”拼命的跟萧昊天的十万伏兵战到一处,
萧昊天仿佛看出这些人的意图,冷冷的一笑,目光却是异常的精锐凶悍,自己既然藏兵于山,那出其不意的定然是绝杀之计,最精锐的军队,
一时之间,旌旗招展,喊杀声铺天盖地,“杀,杀,杀,”
这杀声,何止是震天动地,整个山谷,几乎都是颤抖的,刀扬起满天血雾,剑舞起血肉纷飞,同一时间断送性命的,不止几个人,几十人,
此时人命此时如蝼蚁般轻贱,一大片一大片地在倒下,凌东舞看着眼前无动于衷的萧昊天,知道他久经战场,见惯生死,心如铁石,早不把人命当回事,闭上眼睛,真的希望自己此刻不是在这里,
大地不知不觉都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山谷中一堆堆的尸体越积越高,
刀光剑影中凌东舞听到凄惨的喊杀声在耳膜中突突的跳动,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视萧昊天如魔,说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无数生龙活虎的人啊,转眼间成了亡魂,
喊杀声终于渐渐弱下去,赫撵的不甘地瞪视着前方,自己的这些士兵,几乎有大约五六万人投降了萧昊天,而剩余的十万大军,现在已经不足一万人,形势瞬间逆转,他现在才知道萧昊天有多狠,以五万人做诱饵,假装束手无策,将自己的和皇帝都骗过了,诱骗了二十万大军到他藏兵的贺山,沒想到,他竟然这般沉得住气,这般的狡诈阴狠,
包围圈渐渐缩小,赫撵身边的亲兵和剩余的将士不足八千,此时都是血浸透战袍,伤重疲惫,而萧昊天的十万伏兵几乎伤亡不大,这些人如同铁打的金刚一样,骁勇无畏,
萧昊天带在身边的三万大军,自始至终都充当了这场战争的观众,衣甲光鲜,以逸待劳,
赫撵狠狠的望着萧昊天,讥笑一声,道:“萧昊天,你竟敢私自藏兵于林,这是犯了北漠国的死罪,我一定要启禀皇上,抄你全家,诛你九族……”
凌东舞不由的暗暗替赫撵担心,萧昊天可不是惯孩子的家长,即使原來有活捉他的心,此刻恐怕也沒那个好兴致了,
“你这样遮遮掩掩,藏头缩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赫撵继续在废话,
凌东舞还沒等看向萧昊天,遂即感到全身一寒,“杀,”一朵嗜血之气如冰凌尖花咄咄绽放在萧昊天的嘴角,
喊杀声终于停了,但是山谷几乎被赫撵军队的十万尸体填平,
凌东舞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如同做了场噩梦一样,真真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士兵的尸体密密麻麻将山谷的土地铺成了另一种颜色,诡异的色彩是由萧昊天魔的世界描绘出來的,这是人间地狱开辟的死亡花园,
大战过后,萧昊天早已冲到了前面,忙着收拾战争的残局,号令着接受投降的士兵,安排着接下來着二十多万人的诸多事宜,需要他忙碌的地方太多了,凌东舞隔着千军万马,只能看见他忙碌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凌东舞提过马缰,黯然的退到一边,信马由缰,萧昊天把自己瞒的好苦啊,他不肯告诉自己这些,是因为不信任自己吧,也对,自己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可疑的,不被信任的,
在战争面前,在功利面前,在男人面前,女人真的太渺小了,
自己撕心裂肺的叫嚣着要为穆紫城报仇,结果人家摇身一边成了西域将军,轻而易举的成了南诏国的皇帝;自己如红拂夜奔般不顾一切的向萧昊天而來,投怀送抱的要和人家生死相随,结果人家十万天兵在手,翻手是云,覆手是雨,
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在扮演着可笑的角色,为他们残酷的生活添上一点娱乐的调剂,
自己这个人就是这么沒出息,把爱情放在第一位,永远都是,为了爱情,能放弃一切东西,甚至自己的生命,可是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有一些近乎荒谬的事情发生,当一个人以为可以还清悔疚,真心真意地生活的时候,偏偏已到了结局,如此不堪的不只是爱情,还有是人生,
凌东舞感觉心口疼痛难忍,仿佛最心底的一块血肉已经被生生的扯下來,再也无法弥补,她几乎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就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人,失魂落魄的要掉下马背,
她听见许多人在喊着萧昊天,在恭敬的向他行礼,山呼万岁的潮水包围着他,他大声的下令,气吞山河,要求在最短的时间,让着二十万人变的井然有序,
他,在不久以后,一定是这个天下的主宰,一个男人该有的天下,以后,他一样都不会少,他成功了,他不会再死了,自己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结局是那么的完美,可是,心却在一点儿点儿的破碎,生死相随,相依为命,现在都成了最可笑的行为,
无穷无尽的欢呼声,排山倒海的传來:
战神,
战神,
战神,
萧昊天骑在高头大马上,卓然而立,是那么不可一世,前呼后拥,王者之风,
她沒有再看萧昊天一眼,只想安静的走开,沒有战争,沒有千里复仇,沒有生死相随,只是想走开,远远的,从此永不相见,
眼前一花,两匹战马挡在她的面前:“王妃,你不能走,”
原來是萧昊天的两名亲随,“王妃,王爷吩咐我们保护你,现在形势纷乱,你不能走,”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凌东舞忽然怒从心头起,他们凭什么不让自己离开,是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王妃,别逼我们,”两个亲随恭敬的低着头,但是语气却不容质疑,
凌东舞抬手拔出腰中宝剑,还沒等挥出,手腕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凌丫头,别任性,”
萧昊天一身的重甲戎装还沒來得及脱,满头的大汗,俊脸在她眼前放大了数倍,低着头非常认真的问道:“小丫头,你生气了,”
凌东舞摇摇头,
“怪我瞒着你,骗你,”
她再摇头,
“觉得自己很傻,”
她还是摇头,
“那为什么还要走,”
见凌东舞依然不说好,萧昊天哀恳的叹息道,“你是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我要走了,王爷,告辞了,”
萧昊天沉眉看着凌东舞良久,终于,面色转柔,他轻叹一声,道:“好吧,我道歉,”
凌东舞心里的愤怒就如一把火立刻就要被点燃了,心中冷笑,说声道歉竟像给她天大的恩赐,抬头怒视着萧昊天,“是不是要我起身跪拜,谢主龙恩,”
“凌丫头,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你,但是,这也是迫不得已,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回去我跟你慢慢说,”萧昊天轻叹一声,柔声劝道,
“如果我不回去呢,现在王爷大军在手,重整山河,我连离开的权利也沒有了,”她瞪圆了眼睛,一副悍妇的模样,
“不是这样的,我沒有强迫你的意思,凌丫头,先别胡闹,跟我回去,”萧昊天耐着性子哄劝她,
“我跟你回去干吗,我还要回去给我紫城哥哥复命呢,”凌东舞忽然笑了起來,“实话告诉你吧,萧昊天,我这次來还真的是穆紫城派來的,目的呢,就是打探你的军情,既然你已经对我有了防备之心,我还是收拾收拾赶紧撤吧,西域公主已经给穆紫城生下儿子了,我也要抓紧回去给他生个儿子,你沒听说有个贵妃,一窝生个公主,一窝生个公主,等到再想生儿子时,皇帝死了,哈哈哈,你快点让开,别耽误我回去给紫城哥哥生儿子,”
“闭嘴,”萧昊天明知道凌东舞是在气他,可是还是抑制不住的怒气上涌,他最听不得凌东舞说起穆紫城,只要她一说起穆紫城,他就以为是真的,因为只有他知道,他们是怎样生死相许,并肩而战的,只有他清楚,凌东舞是怎么的用全部生命爱过穆紫城,穆紫城是自己情感世界最大的侵略者,
“怎么,受不了了,现实有时候总是很残忍,萧王爷,快回去吧,现在也有大把的女人等着对你甜言蜜语,给你生儿子呢,你还是让我离开吧,我就不鸠占鹊巢了,”
“凌东舞,”萧昊天又气又怒,想狠狠骂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但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男人和女人在斗嘴方面注定是个失败者,他在伶牙俐齿的凌东舞面前,注定一败涂地,
“喊什么喊,别以为声大我就会怕你,”凌东舞挣扎着想把手碗从萧昊天手里挣脱出來,萧昊天心里一慌,不觉的一用力,
“啊,”疼的凌东舞大叫一声,萧昊天急忙松开手,凌东舞趁机拨马跑到一边,
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萧昊天却觉得马上要失去她一样,呼吸急促,狠狠道:“凌丫头,你马上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