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其实并非说给解梦师听的,而是让解梦师说给顾客听的,每一位解梦者,都想从自己的梦境中获得真相,或飞黄腾达,或桃运连连,没人想家破人亡,没人想妻离子散,可所有的梦境都是好的,没有坏的吗?”大解梦师摇了摇头,笑道:“非也,善恶到头终有报,想要有一个好的梦境解析,首先自己要正,多行好事便是正义,便会尽可能少的遇到灾难。”
李子风恍然大悟,原来解梦师的第二原则,不是说给自己的,是说给顾客的,他一直以来都理解错了,但反过来说,这个原则本就适用于所有人,多做好事,肯定没坏处。
“生而为人,务必善良,这一条我不去解释了,因为它的含义太广,每个人理解不同,只要你的理解是对的,就足够了,从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否则你进不了我的院子。”大解梦师缓缓的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水。
李子风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才是真正顶级的大解梦师啊,古老传承下来的文化。
“前辈,那四不解呢?有什么深意?我一直以来,只知道有这四不解,但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解。您能告诉我吗?”李子风诚心求教。
“四不解,乃解梦师鼻祖,周公旦所定,祖师爷定下这四不解的原则,定有其深意,我揣测了许多年,也只知其中一二,其他分门别派,或许会隐藏高手,但定无人能全解,据说祖师爷曾留下遗言,谁能解开四不解之真意,谁就能真正继承他的衣钵。”
李子风问:“前辈,那您所解之一二,是什么意思?”
“祖师爷研究梦中万象,发现解梦之中存在漏洞,其中有几梦不在万象之中,你可以理解成不是正常的梦,又或者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梦,如果刻意做到,定是有人从旁敲击或是直接嫁梦,故而传下这四不解,是为了保护那些能力不强的解梦师,不让他们接触这些东西。”
看来祖师爷用心良苦啊,早在几千年前就想好怎么保护自己的后世传人了。
晁青峰小声说:“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搜集奇梦,怪梦,诡梦的原因了,我很想尝试一下,如何才能破开四不解。”
李子风恍然大悟。
大解梦师说:“这四不解,其实对应的就是四种诡梦,你们知道嫁梦,不知另外三梦为何物,对吧?”
两人忙不迭点头,脑袋点的就跟捣蒜似的。
“这四诡梦,我也只知其中之三,最后一梦,始终无法解答,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们,至于现在,该怎么做我已经告诉青峰了。”大解梦师似乎有点关门送客的意思,他今天接见李子风,就是想看看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果然没让他失望。
李子风问:“前辈,您说,在对抗教授的过程中,我会死一次?”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万法自然,顺应而行。”话毕,大解梦师从怀中掏出一枚菱形项链,那像是木质的,也像是铁块,一时间难以分辨。
大解梦师道:“此物为入梦令,祖师爷周公旦传下九枚,现存于世的只有两枚,乃是用百年鹰喙,置于九天悬崖,暴晒之后雕琢而成,阳气去煞,可克四诡之梦,避免你被邪祟之物在梦中杀死,导致真身灭亡。”
李子风伸手接过,恭敬的跪在地上,给大解梦师磕了三个响头,大解梦师道:“戴上入梦令,你便是真正的解梦师,遵循三原则,剖析四不解,能否将解梦师发扬光大,看你的了,我已经老了,时日无多。”
“前辈,若非今日所见,我实难相信世间有如此高人,晚辈五体投地!”李子风再次恭敬的说道。
大解梦师嗤鼻一笑,温和道:“眼睛,给你安全感,也会欺骗你,不信吗?”说话时,大解梦师伸手抚摸了一下桌子上的盆栽,那早已枯黄凋零的盆栽,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慢慢变绿,颓败的枝叶重新竖起,仅仅是十几秒的功夫,又重新生机盎然!
“这!”李子风和晁青峰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绿色盘栽,难以置信。
“去吧,该跟你们说的,你们都知道了,至于其他的,日后有缘定会再见,记住,山下那只野狗只是求偶失败,本身并无恶意,不要伤他。”大解梦师说完这句话,挥了一下手,整个人消散成一团烟雾。
两人下巴都差点掉出来,置身于烟雾之中来回扇动袖子,待到烟雾散去,两人惊讶的发现,自己没站在里边的茅草屋之中,而是站在栅栏门外,那一只摇头摆尾的大黄狗,就懒洋洋的卧在院子里,偶尔抬起眼皮看他们一眼。
“我靠!”晁青峰揉揉眼睛,看看茅草屋,看看栅栏,又看看两人,他俩来的时候买了一些礼品,此时还提在手中。
李子风诧异道:“我们……进去过吗?”
看着手中还在的礼物,两人应该是没进去过,但说起刚才的遭遇,却是异口同声,晁青峰指着李子风的胸口说:“你看,祖师爷传下的入梦令!就在你脖子上戴着。”
那指甲盖大小的菱形令牌,果然在李子风脖颈里挂着,也就是说,两个人应该是见过大解梦师的,可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口?手中的礼品明明放到大师的家中了啊。
“我们被嫁梦了。”思索许久,李子风对着茅草屋喊道:“多谢前辈!”
下山的时候,晁青峰问:“你是说,我们提着礼品,刚到大解梦师的栅栏外之时,就进入了大解梦师的嫁梦之中?而后我们所遇到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站在栅栏外做的一场梦,我们压根就没进去过?”
“对,我是这么理解的。”李子风说道。
晁青峰问:“那你脖子上的入梦令是怎么来的?”
“这就是大解梦师厉害之处了,你之前看到的大解梦师,估计都是假的,就连我看到的大解梦师,恐怕也不是他的真身,他或许是个年轻人,或许是个老年人,甚至是个姑娘,也都说不好,我们每次见他,其实都是进入了嫁梦之中,我相信他可以给麻雀嫁梦,我也相信他可以让植物枯萎,但我不相信他能让枯萎的植物再次拥有生命,所以他最后露的那一手,就是在提示我们,我们其实是在梦中。”
“噢,我们看他化成了一团烟雾,散去之后咱俩就出现在栅栏外了,这时候,咱们的梦,醒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