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鬼话连篇,这杀生鬼被魔羊刺入心脏之后,身体竟然快速的腐烂,像是被泼了硫酸似的,黑肉腐化的速度非常快,身下流出一滩滩黑色的粘液,李子风冷声笑道:“对,是我,你还想耍什么鬼主意?”
鬼话,自然是不能信的,谁晓得这杀生鬼准备搞什么幺蛾子,李子风又将刺在其心脏上的匕首,狠狠的往下压,将杀生鬼钉死在地面上,使他无法变化,无法逃脱,只要这样保持下去,不消片刻,他的身体就会彻底化成一滩脓水。
“你……你是……马军,你……怎么……还这么……年轻啊。”杀生鬼黑洞洞的眼眶,以及腐烂僵硬的面庞,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表情,李子风道:“哼,跟我玩套路?我叫李子风,不叫……”
话刚说到这,李子风猛的一愣,他感觉马军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像是在哪听过,片刻后忽然醒悟,对!枯夜行说过,当年远征军成立敢死队的时候,那个队长就叫马军。
等等!
李子风低头问道:“你认识以前的我?!”
“马军,快……快放了我。”杀生鬼的身体已经腐烂的成了一个婴儿的大小,他只剩下了一个脑袋,和半截身子,手脚已经彻底腐烂掉了。
噗嗤一声,李子风拔出了魔羊匕首,一把抱起杀生鬼的头颅,问:“快说!你怎么知道我是马军?”
杀生鬼的半截身子还在往下滴血,严格来讲是滴下黑色粘液,这些黑色粘液就是他的皮肉组成部分,或许是魔羊的威力太大,根本就止不住杀生鬼的伤势,杀生鬼痛苦道:“我……我快死了,我求……求你一件事。”
李子风也不敢插话,毕竟杀生鬼随时会死去,他忙不迭点头道:“你快说。”
杀生鬼一侧头,从嘴里吐出一团杂草,说:“你把这个,给……给小娥,你告诉她,我……我一直想……她,可我太……太丑了,我不敢……不敢见她。”
李子风连连点头,又说:“快,你快告诉我,我以前究竟是谁,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李子风忍不住吼道,这人越急大脑就越乱,眼看杀生鬼的身体逐渐消散,李子风这才想起自己的血液能治百病,很有奇效,赶紧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入杀生鬼的嘴里。
果然,杀生鬼的身体不再腐烂,但也只剩下了半截胸腔,和一颗腐烂的脑袋,杀生鬼奄奄一息,眼看是救不活了,只对李子风说了一句:“马军,你……你救了我……两次,第一次救赎我的……肉身,第二次救……救赎了我的灵魂,谢……谢你。”
杀生鬼的头颅,垂了下去,再也没动过一下。
李子风咽了口吐沫,捡起杀生鬼从嘴里吐出的那团杂草,拨开外边一层,发现里边是一枚用狗尾草的根茎编织的戒指,这手法很是绝妙,竟然能用杂草编织出一朵牡丹花的模样,实在厉害。
“风哥,你……你把他杀了?”赵杏月躲在门后,露出小脑袋问道。
李子风不答话,陷入沉思之中。刚才的杀生鬼知道自己即将死去,临死前他当然要挑重要的说,对杀生鬼而言,最重要的是那个叫小娥的,而不是李子风之前的往事,只可惜没能及时收手。
唉!
李子风一拳打在地上,叹息不已。
“杏月,打电话给钱驰,就说杀生鬼已经除掉了,让他开车来接我们。”李子风坐在院子里,身旁躺着杀生鬼的尸体,回想着杀生鬼临死前所说的话。
李子风喃喃道:“看来枯夜行调查的资料没错,我之前确实叫马军,这个杀生鬼看见我之后,说我竟然还这么年轻,我究竟活了多久?”
两个小时之后,钱驰的秘书开着车回到村子里,这个胆小鬼不敢自己过来,让秘书来接人,不过那倒无所谓了。李子风用蛇皮袋,把杀生鬼的尸体装了进去,塞进后备箱,这就回到了市区。
后半夜,见到了钱驰之后,李子风扔出手中的蛇皮袋,说:“杀生鬼已经死了。”
“哎呀,大师,真是大师啊,太厉害了!”钱驰长出一口气,不停的拍着马屁。
李子风摆手打断他,问:“你知不知道谁叫小娥?”
钱驰一怔,说:“那我哪知道?叫小娥的多的去了。”
“那你家人之中,有叫小娥的吗?”李子风又问。
钱驰想了想,说:“有,我妈就叫小娥,怎么了?”
李子风摸了摸兜里的那枚草戒指,说:“方便的话,带我去见见你母亲。”
钱驰说:“也行,我也得去医院看看她了,我开车带你去。”
三人到了市中心医院住院部,进了病房之后,见其母已经醒来,钱驰道:“妈,就是这位大师,帮我们除掉了那个恶鬼,以后你还能继续在老家住,还能继续养小鸡,种牡丹花。”
钱驰的母亲,看模样至少得有八十多岁,虽说满脸的皱纹,但遮不住她底子里的那股贵气,年轻时也一定是个貌美的女人,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李子风点了点头。
李子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直接从兜里取出了那枚草戒指,递了过去,问:“伯母,您认识这个东西吗?”
钱母眼睛有些花,捏在手里观察半天,惊道:“这……这怎么可能?”抬头问李子风:“你从哪里弄来的?”又低头喃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果然,杀生鬼口中那个小娥,应该就是钱驰的母亲了,念及此处,李子风道:“钱老板,杏月,你们先出去吧,把门带上,我有几句话想对伯母说。”
两人一怔,虽然不知道李子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同时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李子风道:“那个恶鬼,临死前跟我说,让我把这个东西给小娥,他说他一直想见你,但他太丑了,他不敢见你,他怕吓到你。”
钱母单手捂面,眼眶逐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