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歪嘴角得意一笑,这才伸出手来召回匕首。四十九柄匕首一一飞回,最后在刘不歪手里归为一柄。
苏青收喘了一口气,用手捂着刚刚被刺中的地方,目光在人群中小心的观望,双手抱拳,不情愿的说道“既然有高人在此要保这个人,青收自然不敢多做纠缠。”说着就准备离开了。
刘不歪看着他小心翼翼退去的样子,不禁笑道“苏禽兽,以后出来欺负人眼睛放亮一些,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苏青收咬紧牙,满是恨意的看了一眼志得意满的刘不歪,脑海中闪过刚刚那击中自己的石头,终究是没有再开口呈能。
等苏青收退了去,人群也渐渐散开,刘不歪终于发现了站在人群中还背着一个人的唐靖思,走近一看,发现在唐靖思背上的居然正是叶芷兰。两人的身上还有很重的酒气,刘不歪惊道“我说老大,你们这是。。。”
唐靖思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做解释,反而是红衣走了上来,满脸的担心的看着叶芷兰。唐靖思道“放心,她应该只是以前没怎么饮过酒,今日喝得多了一些,醉了罢了,等晚一些就能醒过来了。”
红衣点了点头,几人这才走到那个趴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旁边。刘不歪道“喂,阿红,你是怎么为了这个人跟那个苏禽兽闹上的?”
红衣先是不满的瞪了刘不歪一眼,刘不歪摸了摸鼻子,把视线转移到别处,装作没看到的样子,他心里也清楚,刚刚苏青收那种速度奇快的拳法会突然停滞自然是有人在帮自己,老大背着个人是不好出手的,所以那帮自己的人应当就是红衣无疑了。
红衣见刘不歪这幅耍赖的模样,便将视线转移到那个男子身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刘不歪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大惊道“什么啊?看样子原来阿红你也不知道这个人跟那个苏禽兽有什么冲突啊,咱们这么胡乱出手,得罪人都是小事,要是帮错了,这家伙真是做了什么坏事,那咱们不是就理亏了吗?”
地上那个男人强压下胸口的一股气,终于是暂时没有再咳嗽了,却是无论如何也没什么力气站起身来,刘不歪见他一副虚弱的样子,便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在路边某处坐了下来。唐靖思道“不歪,红衣姑娘,我先送叶姑娘回去。”
两人都点了点头,唐靖思便背着人往华夏商行的方向行去了,刘不歪自言自语道“姜国公主倒是真的有心了,她好像是真的挺喜欢老大的,可惜呀,老大心里有人了,即使小姐姐已经去了,就老大那个执拗的性子,姜国公主怕是也还有得磨了。”
一直到唐靖思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刘不歪这才看向中年男人“喂,我说大叔,我和这位姑娘为你忙活半天了,不管你是好是坏我们现在也算是上了你这条贼船了,你好歹也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那中年男子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顺顺气,又擦去了自己嘴角的血迹,道“多谢两位出手相救,我叫覃剑,是人族那边南坪关地界的一个教书先生。”
刘不歪噢了一声道“教书的呀,那怎么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鬼族来还被那个苏禽兽追着打呢,说实话,那个苏禽兽武功不错,看那些下人和他的衣着扮相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我估计他应该还有些身份地位,你怎么就惹上他了呢?”
红衣有些惊讶的看了刘不歪一眼,刘不歪见状得意道“怎么?我明知那苏禽兽有些来头还出手相助,被我的英勇感动到了吗?”
红衣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别过头去,刘不歪看在眼里,心底却是乐个不停。
覃剑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回答道“大概是两个多月之前,我记得当时正值蛮族南下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的时候。我的妻子被诊断出患有一种恶疾。这种病极其可怕,我妻子时不时会晕倒,恶心反胃。有时候一昏睡过去,就是一整天。后来我运气好,居然遇到了华鑫,华神医。”刘不歪惊呼道“华鑫?神医华佗的后人?那你运气是真的不错。然后呢?”
覃剑继续说道“华先生诊断过后,说我妻子的脑内长了一个肉球,便开了一些药方暂时缓解病症,可若想根治。。。”
刘不歪好奇道“若想根治当如何?”
覃剑道“若想根治,需开颅割除肉球。”
刘不歪惊得目瞪口呆“开颅?!这人的脑袋被打开了,不是就没命了吗?”
覃剑叹了一口气“哎,我虽也有耳闻昔日神医华佗手术之传说,却也始终不曾见过,突然有此一说,我也是心中百般纠结,毕竟这动刀开颅一说太过惊世骇俗了。”
刘不歪道“可你今日既然出现在这里,相比还是信了华神医的建议吧?”
覃剑点了点头“内人在服下华神医所开的汤药之后,确实是好了许多,我不禁也就多信了几分,而华神医曾言,汤药不过是缓解之法,若是不尽快取出颅内的肉球,内人的性命,仅剩半年不到。”
刘不歪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而后开口道“你既然讲起这件事,想必是同意了华神医的开颅之术,那怎么又出现在这鬼族荒城呢?还惹上了那个苏禽兽。”
覃剑叹了一口气“哎,小兄弟可曾听说过麻沸散?”
刘不歪点了点头“传说神医华佗东手术的时候,会先给病人服下麻沸散,患者会暂时的失去五觉,昏睡过去,以此来缓解动刀的疼痛感。”
覃剑道“华神医说,自他先祖华佗发明之后,后辈也将它进行了无数次改良。开颅手术对麻沸散的麻醉程度要求极高,所以。。。”
刘不歪道“所以你来着荒城,是为了寻制作麻沸散的药材。”
覃剑点头道“正是。”
刘不歪接着问道“那怎么又惹上了那个苏禽兽?难道你要的药材,在他手里?”
覃剑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小兄弟可听说过紫
心果?”
刘不歪眉头一皱“我刚来这荒城不久,不过也听说了那个玩意儿,可是这种东西不是离开了荒城地界就没用了吗?”
覃剑小声道“你可知那紫心果从何而来,又是为何不能离开荒城地界?”
刘不歪一听这等奇闻异事,当下便来了兴趣,连忙问道“那是为何?”
覃剑左右四顾看了看,小声道“那紫界山上埋有一具上古神人的尸体,那神人死后,魂魄全消,可尸体的却是身首异处,其中有一部分就被埋在了紫界山上,即使是只是一部分的尸体,可那也是上古神人的。时间久了,自然会生出一些异变,紫界山上雷霆灾变区的附近竟然生长出了一些形状奇异的树来。”
刘不歪道“那便是紫心果树?”
覃剑点了点头“正是,这紫心果树受那尸体遗留的神气而生,本就是世间不存在之物,所以一旦离了那神气的范围,也就是荒城地界之外,这紫心果自然便会回归本源。”
“也就是说一切的本质都在于那所谓的上古尸体?”
覃剑道“正是!若是我能偷走那尸体,这紫心果不就自然能生存在其他地方了吗?”
刘不歪表情一变,怒道“好你个家伙,原来你是做贼偷东西啊,这么说来,我倒真是误会那苏禽兽了。”
覃剑冷笑一声“什么叫偷?那尸体本就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东西,又哪里规定了便是他苏青收所有?”
刘不歪一时无法反驳,便继续问道“那苏禽兽又是什么人?”
覃剑道“他是这荒城太守苏天雄的独子。”
刘不歪道“原来是个太子爷,那也难怪。不过我说你这人,你媳妇病了,你不会把她人带到这里来医吗?非得用这种下流的偷盗手段?”
覃剑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兄弟,你可知如今的紫界山雷霆灾变区都归何人所有?”
刘不歪道“既然你刚刚那个姓苏的对你穷追不舍,那自然现在是归他们苏家所有咯。”
覃剑道“那兄弟你又是否知道,原本紫界山上还有大小人家五十余户,可自紫心果被发现之后,他苏家的老祖宗便占着太守的职位将原本的紫界山居民全数驱逐,霸占了这紫心果树。如今雷霆灾变区到处都是他苏家的私兵,旁人想要得到一颗紫心果都是难于上青天,他们靠着紫心果的销路,垄断了那所谓的百鬼佳酿的原料,这种酒的价格,堪比黄金。你想想,他们这几百年究竟从中获得了多少不义之财,这下三滥的手段,他苏家用得,我覃剑便用不得吗?”
刘不歪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覃剑犹豫道“两位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便隐瞒,我祖上本是鬼族人。”
刘不歪道“这么说?你便是?!”
覃剑道“正是,那被驱逐的五十户人家,便是在下的宗族。到如今,我刚刚所说的一切,也不过只从祖先遗留下的一些书卷记载中得知的罢了。”
刘不歪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哼,老子不过是好奇问问,你这人说话处处都在吊我的胃口,无非是自知本事不够,想要本少爷出手帮你一把罢了。心思太重了,我没兴趣。”
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去,走出几步后,刘不歪回头见覃剑低头叹气,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无奈。却见红衣站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刘不歪喊道“阿红!回去了!这家伙得寸进尺的,你干嘛还同情他?”
红衣依旧没有搭理刘不歪,刘不歪无奈又朝红衣走了过去,见她复杂的眼神,刘不歪无奈的对覃剑说道“走吧,你先跟我们回去,这种事情,我和阿红说了不算,我们两能力也不够,你先跟我们回去,我把这事跟老大说了之后,再做打算。”
红衣眼睛一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刘不歪道“阿红,我只能尽力帮你说说,至于老大和你那个公主殿下怎么想,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荒城太守府,苏青收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府内的上座坐了一个人,眉宇间与苏青收有几分相似,只是看上去年纪比苏青收稍大上几岁。
苏青收行了一个礼道“父亲,那个姓覃的运气好,身旁有高人相助,青收不敌,还请父亲责罚。”
原来这位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的人,就是荒城太守苏天雄。苏天雄一抬手,示意自己的儿子不用再多言“那家伙自己没什么本事,紫界山雷霆灾变区又有咱们许多人把手,以他的本事自然是进不去的。你今日在街上碰到的那个两个年轻人,我也派人去查过了,他们是华夏商行来的贵客,据说今日林风亲自去了城门口就是为了迎接他们一行人,以他林风的性子,居然还一路步行回府,可见来人并不简单,至少在人族境内也是身居高位者,能不冲突,就尽量不要冲突了。”
苏青收激动道“那人冲入紫界山雷霆灾变区,意图盗取先神遗骨,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苏天雄道“遗骨未失,这次就当卖给华夏商行一个面子,你别只看着紫心果那些收入就觉得足够了。他们华夏商行,上至王城,下到村镇,可是都有许多牵连了,据为父在王城那边的好友说,我鬼族有接近三成的收入,都直接或者间接的来自他们华夏商行。所以整个鬼族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为了一个已经被驱逐出境百多年的弃子,去得罪他们,不划算。”
苏青收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苏天雄道“你去下面吩咐一下,第一,再掉些人马去守好紫界山,雷霆灾变区方圆百丈之内,不准任何人靠近。第二,你让管家准备准备,我们等下去华夏商行走一趟。”
苏青收道“父亲是想去拜访那林胖子?”苏天雄道“既然华夏商行有贵客来了,你今日与他们又起了些不大不小的冲突,咱们去登门一趟,以来算是给他们陪个罪,二来,也好弄清楚这贵客究竟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