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宜满眼的嫉恨,几乎迸发而出。
狠狠踩下油门,车子像划过天际的流星,眨眼间便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来到医院,离开始手术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按理说,像手术之前都应该做许多身体的基本检查,但是这家医院完全没有。
阿慈看着许多女孩,围着纱布从里这进进出出,明明风险就摆在他们的眼前,可是他们却乎略了这些,被蛊惑到只看到给他们画好的美好蓝图。
突然那医生叫了阿慈进去,阿慈走进了手术室里,爬上了手术台……
孙静宜正要离开,那位当初与她约好的医生突然走了出来。
“孙小姐,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有件事情想找你谈谈。”
孙静宜疑惑的走了过去,那医生径自走在前面,将她带到了一间空荡荡的手术室里。
孙静宜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事情?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行事就行了。”
医生笑了笑:“倒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只是想对你说……”
藏在暗处的身影突然走出,高高举起的手毫不留情落在她的脖侧,尖尖的针头狠狠刺进她的血管,孙静宜咚的一声,便再也不醒人事了。
门被人推开,阿慈浅笑了声:“医生,您的手法有些重了呢,对这样漂亮的女士,一点怜惜都没有。
身后那人拉下口罩,冲阿慈浅笑,“我向来下手快狠准。”
说着冲那医生使了个眼色。那医生似乎很害怕这个男人,赶紧将昏迷不醒的孙静宜给拖了下去。
男人动了动十指,一边戴上塑胶手套,一边说道:“说实话,这些年都是一些学术论文,手都快生疏了,我给她带来了一些好东西,希望她会喜欢吧。”
男人戴上口罩,又似是想到什么,回头对阿慈说了句:“替我向雪莉问好。”
“好的。艾德医生。”
之后艾德医生转身走了出去,开始替孙静宜手术。
手术持续了七八个小时,被推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孙静宜一直没有醒来。
阿慈很体贴的守在了病房,坐在床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孙静宜。
她要的是她的命,而她,只是给她一点教训,已经很不错了。
孙静宜醒来的时候,已经次日清晨。她的喉咙还是很哑,麻药的药效退去还有些没有适应过来。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好像记得自己被医生叫进了一间空手术室,之后,颈部好像被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便再也没有意识了。
醒来的时候,看到有一道身影正靠在窗台前看书,视线越来越清晰,当看清楚人时,孙静宜顿时吓怕的几乎要跳了起来。
但是身体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她拼命的扯着嗓音,瞪大着双眼看着阿慈,从喉咙里破碎的挤出句话来:“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阿慈微笑着看向她,“总算是醒了呢。”
她放下手里的书,朝孙静宜慢慢走了过去,悠然的坐到了她的床前:“不用担心哦,只是帮你做了一个小手术而己。”
孙静宜惊恐的盯着她,明明……明明该死的是她才对!为什么……
“你……你做了什么?!”
“在你的身体里填了一些东西,放心,肯定是能让你变得更美的东西哦,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惊喜了。”
阿慈伸了伸懒腰:“照看了你一天一夜呢,一点感激的话都不想对我说吗?”
孙静宜瞪着充血的双眼,恨不得将她撕碎。
阿慈长叹了口气:“我想也是该回去了。学姐,你好好享受接下来给你带来的每一分美妙的时光吧。”
阿慈转身离开了,孙静宜找了找自己的手机,但是也不知道落到哪里。
她独自一人在医院里又躺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时,身体才算是恢复了正常的知觉。
诡异的是,医生已经看不到半个人,空荡荡的,东西落了一地,如果不是之前亲眼看到,她真的以为这里早已经荒了许久。
手术室里的仪器都已经被搬空了,孙静宜心里一阵慌乱,拿过前台的电话,试着看能不能拨出去。
好在还能拨出去,听到黄毛的声音,孙静宜开始不再那么恐慌,只是声音十分虚弱:“赵宇,快来接我。”
黄毛讶然:“你在哪里?听起来声音很虚弱?”
孙静宜:“医院,我在医院里。那个贱人走了,我……我被那个贱人耍了。”
黄毛沉默了许久,背后瘆出一阵寒意,“我叫人过来接你吧,我前两天也受了伤,没办法开车过来。”
孙静宜现在脾气十分爆躁:“随便,反正你赶紧找个人来接我,这里,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挂断电话,孙静宜全身直抖的坐在医院的门口等着有人来接她。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害怕,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她的身体上动了什么手脚?
还是……只是吓吓她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终于黄毛叫人开车过来接她,孙静宜表情凝重,一路也没有说话,让人将她送到了她的公寓楼下。
孙静宜准备拿钥匙开门时,突然发现了不正常门……好像被人撬开了,她顿时心里慌乱得很。
猛的推开门,只见屋子里有被翻动的痕迹,孙静宜此时还带着侥幸心理,想着那些东西不会被人发现。
当她打开保险柜的门时,发现连保险柜的密码也被人破解了,保险柜里的资料全都被人给偷了去。
她浑身颤抖着坐在沙发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别慌,肯定是小偷,如果小偷只能图财的话,是不会对那些东西有兴趣的。
果然过了几天,一直都没再有动静,她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许多。而且身体也渐渐恢复如常,好像没有别的不良的反应。
她在镜子前照了照,冷哼了声,果真是在骗她的!那个贱人!别再让她碰到她。
孙静宜的手机丢了,叫黄毛他们给自己补了一个手机。
第一时间,孙静宜拿着手机给梁湛拨了个电话过去。
梁湛退学在家后,这一段时间正在安排找新的学校,但是因为之前是被劝退的,不是那么光彩,很多学校都不愿意再接纳他。
能接纳他的大学了。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
接到孙静宜的电话,梁湛脸色瞬间一沉,没好气的问道:“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孙静宜:“我当然不是来找你的,只是想问问那个贱人的下落。”
梁湛当然知道,孙静宜指的那个贱人是谁,他也不知道阿慈最近对孙静宜做了什么,直觉告诉他,孙静宜估计会被整得比较惨。
想到此,梁湛心情又好了起来,“哦?贱人指的是哪个?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你!”孙静宜深吸了口气,恨恨的磨着牙道:“阿慈,阿慈那个贱人,你之前不是一直跟她很要好吗?我看她在学校里,也唯独与你亲近些,你一定知道她现在的下落吧?”
梁湛长叹了口气;“我想孙大小姐误会了,我跟阿慈一点儿也不熟,而且说真的,我也想找她,这段时间她失踪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孙静宜对于他的话半信半疑:“不要让我知道你在骗我!”
梁湛:“你还能对我做什么?我父亲的工作没了,我被退学了,现在双腿还残着不能走路,孙静宜,你别欺人太甚!”
孙静宜冷笑:“我就欺负你了,你又能拿我怎么着?”
梁湛:“如果真能把你给怎么着,我想你一定早已死在我的手上千百回了。”
梁湛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狠狠掐断了电话。
孙静宜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气愤得胸膛巨烈起伏着,还没有人敢挂断她的电话,还没有人敢!!
阿慈这个贱人,她一定要找到她!
于是孙静宜又给黄毛打了一通电话,让黄毛手底下的线人盯紧一些。
黄毛自从上前那件事情,又联想到孙静宜被耍的事情,心里隐隐不安,“静宜,我真的觉得这个女孩不一般,最好别再招惹她了。”
孙静宜被这么耍了,哪里会甘心?恨恨道:“怎么,你怕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怕那么一个黄毛丫头?!”
黄毛狠抽了口气。承认道:“那丫头确实不像个正常人,行事做风都狠辣无比,我确实有些怕了。总觉得再招惹下去,我们都讨不到什么好。”
“呵,算了吧,你不去我去!!我总有办法整治她。”
现在孙静宜被阿慈耍得快要抓狂,心里像是有只猫拿爪子撩着她,一下一下,只有找到阿慈才能解了心头这股恨!
而将所有人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儿,此时正悠闲的坐在花房的藤椅上。继续平日里的阅读。
她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黑猫,是在昨天晚上回来,黑暗的巷子里找到的。
于风眠叫了阿慈几声:“阿慈!阿慈你过来。”
阿慈放下手里的书,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于风眠将手里的剪刀递给了她。
“剪一下花枝,那边我够不到。”
阿慈接过于风眠手里的剪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怕我剪坏?”
于风眠笑了笑:“教过你几次了,还剪坏,那我只能剪你了。”
阿慈黑着脸,替他剪下那些不美观又多余的花枝。花室里是恒温,所以一年四季都有花盛开,于风眠平日里没什么事情都,时间都消耗在这里面了。
所以这里的花品特别好,阿慈见过很多花市里的花,都比不上这里的。
阿慈想了想,问了句:“于风眠,这里的花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好呢?”
于风眠笑了笑:“以血为饮,以骨育根,自然是长得无比的好。”
一阵清风袭来。空气中盈着清新的香味儿,阿慈轻轻放下了手里的剪刀,推过了于风眠,慢慢走出了花房。
走到半途,阿慈又不由得回头看了眼,此时藤椅上的猫叫了声,跳下了椅子跟在了阿慈的身边。
“于风眠,梁湛好像不理我了。”阿慈突然说道。
于风眠:“要是我,也不想理你。”
阿慈暗自抽了口气:“哦。”
于风眠:“梁湛对你很重要?”
阿慈想了想,摇头:“不知道。好像比别人要不同一些。”
“既然是不同一些,那就不同区别对待。”
“怎么区别对待?”
于风眠:“我又不是你的感情咨询师,这种问题不要问我。”
阿慈嫌弃的瞥了眼于风眠,沉默了下来。
突然于风眠又说道:“过一段时间,如果他真的看重你,自然会来找你。但如果一直没有来找你……”
阿慈:“那又如何?”
于风眠:“那就算了,他不懂你,这样会很累。你们终究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阿慈想了想,又问他:“你呢?难道你就懂得我吗?”
于风眠笑了笑:“当然,我们虽然不是同一类人。但是我能懂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你想要的一切,我也能给你。”
阿慈:“哦……”可是于风眠,又与梁湛的存在似乎不一样呢。
阿慈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不一样,究竟是怎样的不一样。
于风眠浅笑:“看来我的阿慈长大了呢,开始有女儿家的心事了。”
阿慈被调侃得面色微微泛红,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大概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孙静宜寻阿慈无果。被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那电话的声音经过了明显的处理,听不出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孙静宜最近脾气越发的暴躁起来,接过电话怒问:“你是谁?说话啊!我叫你说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无比嘶哑的声音,诡异的笑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孙静宜再也坐不住了,吼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你!阿慈!!你这个贱人,我知道是你!!有种你出来见我,躲起来算什么?!”
“呵呵呵呵……我,知道你的秘密。”
孙静宜背后瘆出一阵冷汗,“你。是你拿走了那些东西?!是不是你?!”
“你很想拿回这些资料吧?”
孙静宜:“你说吧,究竟想要什么?钱还是别的东西?是不是钱?你把资料给我,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我不缺钱。”
“很多钱都可以?”
“对,但是你不能将那些资料泄露出去,我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明天我会再打电话给你,至于钱……那就准备一百万吧,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去哪里找我。”
孙静宜还想说什么,那端却早已挂断了电话。
此时外边下着阴绵绵的小雨,一道纤瘦的身影走出了电话亭。拉上了连衣帽,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蹲在电话亭旁的黑猫叫了声,迈着优雅的步伐跟上了主人的脚步。
阿慈去宠物店里买了猫粮,随后上了一量黑色的加长林肯车。
老莫笑问:“都把事情办完了?”
阿慈:“办得差不多了,莫爷爷我们回家吧。”
老莫开车往山顶独立的山庄驶去。
那一晚上,孙静宜失眠了,一整晚没有睡,次日将黄毛他们都找了过来。
看孙静宜的表情,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黄毛紧拧着眉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到是说啊。”
孙静宜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瞒下去了,说道:“资料,在我这里的资料在半个月前都被人偷走了。”
黄毛等人听到这件事情,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瞪大了眼睛盯着孙静宜:“这件事情你怎么当时不说?”
孙静宜连手都在巨烈的颤抖着:“我不敢,如果这件事情被洪老大知道,我……”
黄毛长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只能找老大了,他门路多,眼线也多,要知道是哪个人做的。能第一时间解决了他,以绝后患啊!”
听到后面那句话,孙静宜眼睛一亮:“以绝后患?”
“是啊。”黄毛拧着眉道:“如果这些资料被泄露出去,我们就全完了。”
“洪老大,明天能不能让他过来一趟?偷走资料的家伙还会给我打电话。”
商定之后,孙静宜便什么也不干,就等着阿慈再次给她打电话过来。
虽然对方并没有承认她是阿慈,但是孙静宜几乎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人就是阿慈。
她就不信这个阿慈有通天的本领,她拿不下她!!
洪老大听到这件事情后。十分愤怒,对孙静宜也起了很大的嫌隙,要知道如果这些资料被泄露出去的话,他们所有人都得跟着完蛋。
当天下午,孙静宜终于等到了那人的电话。
“呵呵呵……接得好快啊,看来你一直都在等我的电话呢。”
“你要一百万,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要的东西呢?你带来了吗?”
“当然,交易地点,城西郊外的农庄旁的小树林里。时间,晚上十二,我在那里等你们。”
还是像上次一样,说完这些,那端便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孙静宜不安的看着洪老大,虽然洪老大暂时不敢拿她怎么样,但保不齐事情要是有的偏差,他一个不高兴,怎么整她还尚未可知。
这洪老大绝对是个狠角色,是孙静宜唯一不敢惹的角色。
洪老大阴骘的眸轻轻瞥了眼孙静宜:“真是个蠢货。尽给我们惹上这样的麻烦。”
说着点了一支烟:“晚上十二点,我带些兄弟们过去,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我和这些兄弟们藏在附近,你去将这人给我引出来。然后……呵,杀了他。”
“是,洪哥。”孙静宜想到很快就能将阿慈这个贱人解决,心情就莫明的愉快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她担忧了这么久,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一回了。
孙静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到等十二点快点到来,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好漫长。
孙静宜提早了一个小时赶到了指定的地点,这里真的很偏僻,暗夜的郊区的小树林外,一道蜿蜒的水泥路,沉静的通向农庄。
今夜的弦月弯勾,阴沉沉的,几乎看不见什么。
洪老大带着黄毛他们躲了一个多小时,不断的看着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可是那人还没有来。
孙静宜旁边放着一个袋子,其实袋子里都是纸,根本不是钱。只要那个人一出现,他们就冲上去宰了她。
“怎么还不来?难道,又被她给耍了?”孙静宜左右看了看,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个下午给她打过来的号码,拨了过去。
突然,一旁的电话亭里的电话响了,孙静宜吓了一跳。盯着那电话亭里的电话,又看了看自己的。
她挂断了电话,可是电话停里的电话还在响个不停。
孙静宜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手机弹出一句话来。
——去接。
孙静宜狠狠咽了咽口水,上前接过了电话亭里的电话。
那端传来同样嘶哑诡异的声音:“太好了,你们都来了呢。”
“什,什么意思?”孙静宜竟有些慌乱的问道。
“呵呵呵呵……我看到你了,旁边放着的那个袋子里,都是钱吗?”
孙静宜诱惑道:“没错,都是钱。你只要出来见我们,我们就会将这些钱都送给你。”
“我就在这里哦,你往右边的树林里看。”
孙静宜下意识往树林里看去,只见一道光突然亮了,在那无垦的黑暗中,那道光特别的刺目。
洪老大他们都激动了,原来那人一直躲在那里。
“我就在这里,你们过来拿。”
话音刚落,洪老大带人冲了出来,喊着:“四面将这里包抄,一个地儿别放过,今晚别让他跑了!!”
说罢,带来的十几个人冲进了不远处的小树林里,突然那道光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往前窜动。
几人使出了浑身力气,以最快的速度追向那道光亮,却不知至命的危险已经埋伏。
突然,第一道惨叫声从暗夜响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跑在左方的那几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挂在了半空,掉不下去。
几人懵了好久,才慢慢靠近,发现这里竟然牵了高压电网,那几人现在已经没有气儿了。
可是他们明明看到,那道亮光就是从这里穿过去的。为什么那个人却没有被高压电击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