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人给拉了上来。
男人的声音都在颤抖,指着沼泽地:“我,我老婆……我老婆还在里面,快,快把我老婆拉上来!你们赶紧把我老婆拉上来!!”
可是任男人再怎么嘶吼,没有人上前替他去找他的老婆,而此时他们也无法深刻的认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游戏,从他们签下生死契开始,真的会死人!
逐渐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剩下的十四个人情绪开始崩溃,这才开始嚷着要回家,不要钱了。
然而贪婪使他们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除非从这里走出去,不……
阿慈似乎渐渐明白过来,当时在书房里,那位黎先生与于风眠的谈话的真正意思。这十五个人,是早已算计在内的。
也就是说……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李馨喊了声。
这群人第一次变得这么团结,恐惧使他们暂时放下了对彼此的成见,然而这种毫不信任的基础,也迟早崩塌。
其中有个大叔惊慌道:“凌晨三点半了,如果我们再不找到小木屋,脖子上的项圈会不会真的爆炸?”
“不,不会吧?难道姓黎的真的想让我们死?”宋宇颤抖着嗓音道。
直到他们走出了那片沼泽地,看到了前方的小木屋,如同获得了新生般,差点喜极而泣,一窝蜂的冲了进去。
“钥匙!快点找钥匙!”
就在大伙儿正要找钥匙时,小木屋里突然想起一道冰冷机械的声音:“欢迎你们进入第一关。开启游戏旅程,游戏规则相信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才能有机会拿到五亿财产,祝你们好运。”
所有人把小木屋都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钥匙,眼看就要黎明了。
阿慈环顾了一圈,人在最不冷静的时候,往往就会忽视掉最显而易见的细节,小木屋里都找遍了。差点就掘地三迟。
唯一一处还未找的……
走进小木屋里,第一件事情,便是推开了那张门,阿慈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门后,抬头看了看,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在这里。”阿慈指了指门上的钥匙。
万诚凯比较高,跳起来将钥匙拿到了手里,将钥匙拿下的那一瞬间,项圈上的炸弹装置便停了下来,此时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驱逐了黑暗。
事实上这片钥匙并不是来解开他们脖子上的炸弹装置,而是有其它的作用。
钥匙扣上捆着一片蚕丝绵布,蚕丝绵布上写了一些字。
蚕丝绵布上写着:你们需要淌过河流,河的对岸会留有线索,指引你们下一步。
“what?就这么简单?”宋宇摊了难手,笑了起来。
老家伙们沉着脸,提醒了句:“你别忘了,已经死了一个人。”
“一个意外而己,命不好怪谁啊?对吧?”宋宇还想说什么,被同伴给拉住,让他别再拉仇恨。
李馨拉过阿慈:“要不要这个小妹妹,我们可能都没发现钥匙呢。”
“没有她我们也迟早会发现的。”宋宇瞥了阿慈一眼,从一开始宋宇就看不惯阿慈与于风眠,这种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服战斗力比他强的。
阿慈冷笑了声,几人在小木屋里喝了点水吃了些干粮。突然阿慈手上的水被宋宇给抢了过去。
李馨实在看不过眼,站起身斥责道:“宋宇,你干嘛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你圣母,你把水给她啊!”
李馨白了他一眼,将手里还剩下的一点水递给了阿慈。阿慈并没有接李馨的水,默然的起身独自一人往前走去。
她根本不需要同伴,就算一个人也能到达
一伙人快速来到了森林里的河岸边,这条河岸的水流是连通附近的湖泊。
河岸边只有一个大木伐,木伐被锁链牢牢的锁住,只能容纳七八个人的样子。
宋宇霸道,夺了万诚凯手里的钥匙,率先第一个上了木伐,拿出了匕首比划着,“大家都看到了,到这里,我们只能过去一半人,我们的人有六个,你们黎氏外族有八个,你们商量好,谁上木伐?”
“凭什么是你说的算?!我们好歹也是黎家人,你算什么东西?!”黎家带头的不服气的冲上前就要拽宋宇下来。
谁知宋宇蛮力惊人,一下就把老头撂倒在地,疼得嚎叫不止。
“凭什么是我说的算?就凭我的拳头!你们谁的拳头比我硬,我就听谁的。”说着拧了拧拳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李馨~”宋宇抬了抬下巴:“你先上吧。”
万臣凯暗暗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李馨牵过万臣凯的手就要上木伐,宋宇将万臣凯拦下,“他不行。”
李馨抬头看向宋宇:“宋宇,别太过份了!”
宋宇:“他曾经在大学是学生会,班级干部,我听他的没意见,但是到了这里,我说的算!”
“没关系,馨儿,你先走吧。”
“可是……”李馨拧着眉气愤填膺,上前牵过了阿慈:“那我带着她总可以吧?”
宋宇:“李馨,你别跟我谈什么条件,让你优先上来,我已经给足了颜面。”
阿慈挣开了李馨的手,冷冷的看着宋宇。
李馨气得回到了岸上,“我也不去了,我和他们在一起。”
“那就算了,谁也不要勉强谁。”剩下的三个小年轻与宋宇一道上了木伐,黎氏其中有对夫妻跟他们谈条件,拿了一块金表交换,让他们上了木伐。
此时岸上加上阿慈还剩九个人,木伐随着淌急的河水冲向湖泊。木伐走了没多远,有人终是发现了异常。
“你们看!那是什么?!”
只见木伐底下一圈圈血红晕染开来,腥味很浓,引来水底一群黑压压的生物跟了上去。
水流很淌急,那木伐不牢固,没多久就被水流给冲散了,逆流上岸十分费力,几个人掉进冰冷的水里浮浮沉沉。
突然水里有人惨叫了声:“水里面有东西!!”
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回响了好久,直到那些人再也没了气,只留下水面上一滩血,又很快被水流给冲没。
剩下的人站在岸上看傻了眼,竟还有人当众尿了裤子跌坐在地上,后怕不己。
此时没上竹伐的都侥幸留了下来,那六个人在水里面被奇怪的水生物残食撕裂,只剩下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臂被冲上了岸。
细细一看,那断手上还戴着一块金表,是宋宇当时讹去的。
李馨颤声道:“他们都死了……一下子死了六个!这不是游戏,这是在杀人!!”
刚才那只断手臂还在水上飘浮。可眨眼间,那只断手臂被乌泱泱的给包围,不消一会儿功夫,连渣都没剩下。
万臣凯安慰道:“别怕,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会走到最后!”
“阿凯,我想回去了。”李馨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死了七个,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一群人就在河岸边踌躇不前,干粮和水都吃完了,不能再这么等下去。
突然黎家人喊了声:“有艘游轮过来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游轮无法靠岸,放下了梯子,老家伙们也顾不得有陷阱,纷纷往豪华的游轮上跑去。
李馨想喊住他们,但是现在没有人听她说话。
“阿凯,怎么办?我们真的要上游轮?”
万臣凯看了眼黑漆漆的森林,抽了口气:“不上游轮,只怕留在这里更危险,上了游轮还有一线生机。”
阿慈走在了李馨他们前面,小情侣交换了个眼神,越发觉得这小姑娘不简单起来。
从使至终,她极不起眼的跟在他们身后,几乎也不说话。但是这种淡定从容的态度,让人惊叹。
见阿慈也上去了,李馨这才与万臣凯走上了游轮。
梯子渐渐收了回去,游轮慢慢往前驶去,这艘游轮不算很大,只有上下两层。
走进里面,只见长形的桌上放满了美酒与美食,这两天来,他们只喝了一瓶水与一盒压缩饼干,现在饿疯了。
也顾不得这食物里是不是会有毒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这一顿饭,他们吃得无比开怀,桌上的酒也喝得个七八成。
万臣凯见李馨独自一人走了出去,便跟着一道儿来到了甲板上。
“在想什么?”
李馨冲万臣凯笑了笑:“只是有点感慨而己,如果我们没有来到这里,现在我们应该过着平凡的生活,跟他们一样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你不想出国了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万臣凯眸光晶亮,说着远大的梦想:“我们只要有了那笔钱。想干什么都可以!”
“阿凯……”李馨一阵烦闷,不知该怎么说,良久,才道:“我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一个包裹着糖衣的阱陷。已经死了七个人了,下一个会是谁?”
万臣凯不屑摇了摇头:“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个天下有白吃的午餐,所以这五个亿背后有陷阱根本就是明摆着的事情。馨儿,你难道忘了我们当初的初衷了么?”
李馨红了眼眶,无奈的摊了摊手:“为了这些钱。把命都搭上,我觉得不值得。阿凯,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有根由的,就是有目的性的。”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万臣凯脸上一阵烦闷。
李馨:“你还记不记得黎中庭?他也姓黎,现在又跟黎家人扯上关系,这根本就是……报应!”
“黎中庭他已经死了,馨儿,那只是一个意外,跟我们没关系,好吗?”万臣凯将李馨紧拥入怀中。“那都过去了。”
李馨呢喃:“真的,都过去了吗?”
万臣凯:“进去吧,外边现在挺冷的。”
李馨:“嗯。”
待他们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的人都不见了。诡异的气氛笼罩在死寂的船舱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梦境。
李馨:“怎么回事?明明他们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万臣凯扣过了李馨的手:“跟着我走,别走丢了。这艘游轮不大,我们去找找那些人。”
突然,他们听到了一阵钢琴声,钢琴声很诡异消沉。听久了能使人至郁。
仿佛有某种力量般,明知道极度危险,却就是不受制控的慢慢靠近那声源处。
他们来到船舱的二楼,推开了紧闭的门,只台上摆着一台长型老旧的播音机。
里面转动的磁带,所放出来的钢琴音乐。
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即上前关掉钢琴曲,因为横在他们眼前的人,都血淋淋的躺在了地上死透透了。最诡异的是,看他们的死状,是互相残杀致死。
李馨很快发现。除了那个小女孩不见了,其余的人都死了。
“阿凯,那个小女孩有古怪!”李馨回头看去,下一秒尖叫着退了开来。
不知何时万臣凯不见了,对面站着的竟是死去三年的黎中庭。
这黎中庭曾与万臣凯是好朋友,后来万臣凯需要一笔钱创业,于是让李馨接近了黎中庭,没想到在这过程中黎中庭对李馨动了真心。
李馨骗了黎中庭不少钱,在一次与万臣凯欢好时,被黎中庭撞个了正着。
眼看纸包不住火。李馨才向黎中庭摊了牌,黎中庭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大骗局。
黎中庭恨这两人,黎家的势力比他们想像中的大,很快万臣凯便被行业拉入了黑名单里。
黎中庭想了各种办法折辱李馨,在俩人不堪重负的情况下,就这样起了杀机。
俩人密谋了整整一个月,李馨约了黎中庭去了一个隐蔽的景区。假装想重修旧好,与他好好在一起。
黎中庭一直很爱李馨,因爱而不得由爱生恨,如今李馨竟然主动示好,想必已经服软了。
于是黎中庭满怀期待的赶去见了李馨,俩人喝完酒,黎中庭便醉得不醒人事,万臣凯将其尸体掩藏,黎家至今没有下落。
黎中庭死后,黎永德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又一直寻不到儿子的尸体,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万念俱灰。
一年前黎永德检查出得了脑癌晚期,他回想此生的种种,妻子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原本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却没想连累了自己的爱妻。
他早年丧妻,中年丧子,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金钱权势。于是在生命的最后,他做了这样的选择。
见李馨疯狂的哀嚎着,万臣凯脸色苍白:“馨儿。你怎么了?我是阿凯啊!”
“不,你已经死了,别过来!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来缠着我?!”李馨举起手里的刀狠狠刺向了万臣凯。
然而刀才举到半空,万臣凯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她的脖子,“如果非要死一个,那你就去死吧。”
万臣凯漠然的看着李馨倒地,丢掉了手里的刀,仰着脸利落的跳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脸正对着角落里的摄像头,竖了一个中指。
“雕虫小技,真不够看哪!”万臣凯得意的放声笑了出来:“做个交易吧,黎先生。”
一道机械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想怎么交易?”
万臣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个杀局,黎先生最后想把所有的威胁一起带入地狱,这想法很棒!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这个是杀局,还会过来吗?”
“哦?愿闻其祥。”
万臣凯:“因为我有信心,赢家一定会是我。黎先生想得知儿子的下落,可只有我才知道黎中庭现在在哪里。”
“说你的条件。”
万臣凯:“我要这五个亿,保险柜就在这艘游轮上吧?等我拿了钱,我就告诉你们尸体藏在哪里。”
此时,密室中。
黎永德激动无比。喊道:“说,答应他!”
于风眠浅笑:“我们可以答应你,保险柜里面有两份遗产,你在遗产上签下字,就能拥有价值五个亿的两座金矿。但是我们怎么能知道,你会不会是撒谎?”
万臣凯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撒谎?我最不屑的就是撒谎了。”
于风眠:“不如我们各让一步?”
万臣凯:“怎么让?”
于风眠:“你看到左边墙角下的那只箱子了吗?走过去,打开它。”
万臣凯嘲讽笑了下:“你们还想玩什么花样?”
万臣凯走到左墙角下,打开了那只箱子,竟发现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奇怪女孩。
“呵呵呵……黎先生还是附送小萝莉?”万臣凯调笑道。
于风眠:“她身上埋着定位跟踪器。你把她带走。”
万臣凯:“然后呢?”
于风眠:“将她放在我们要找的尸体身边,如果你撒谎,我们会在中途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你。”
“有趣。”万臣凯嗤笑,他将昏迷的阿慈从箱子里抱了出来,“成交,告诉我保险柜在哪里?”
于风眠:“往回走。”
说完这句话,那端已经切断了联系。万臣凯抱着阿慈往外走去,在一楼的长形餐桌上,不知何时已经端正的摆放着一只保险箱。
保险箱上搁着的字条写着密码,便是今日的日期。万臣凯拿出了里面的两份遗产。麻利的在上面签了字。
阿慈这一觉睡得很沉,只觉身体在颠簸中,等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人驮在了肩上,正走在郊区。
记忆慢慢回笼,阿慈仿佛遭受到了背叛,恨恨的咬着牙,于风眠!给我等着!!
万臣凯将她的手脚给绑了起来,走进了一间简陋的平房,踢开卧室的门。只有一张床。
他将阿慈毫不客气的丢在地上,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和肩膀,诡异一笑。
看不出来,表面上最正直正常的家伙,原来也是个大变态。
他拿过工具,掀开了床单,开始拆床。阿慈才发现他的床四个角都用铁皮给卡住了,如果没有工具很难将铁皮撬开。
在挪开床垫的那一瞬间,阿慈瞪大着双眼呆滞在当场。
在床垫的容纳间,放着一具干尸。尸体严密的用保鲜膜一层一层缠住,保鲜膜里捆着木碳,可以起到吸臭的作用。
尸体的头顶开了一个小孔,从头顶灌进水银,能保持尸体不腐烂,长期保存。
而这变态,就把尸体藏在了自己的床垫下,谁又能想得到?怪不得黎永德找了这么多年,倾尽所有的人力,也没有找到儿子的下落。
万臣凯抱起阿慈,将她一同丢了进去,“小美人,我不陪你们玩了,再见。”
说着冲她扬了扬手里的两份遗产,重新盖上了床垫,直奔向国际机场。
啊,真是要命的味道!虽然室内闻不到尸体的臭味,但是离得这么近,阿慈简直快要吐了。
而且,她还要跟这具尸体呆多久?她挣扎了几下,绳子捆得太结实。纹丝不动。
空气好像也越来越稀薄了,阿慈闭上眼,在这狭窄窒息的空间几乎要抓狂。
虽然她的心理承受力很强大,但终究其实也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任谁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也会抓狂。
于风眠什么时候会来?
时间过得太慢了,于风眠怎么还没来呢?
哈,于风眠那家伙不会来了吧?
他怎么可能还会来?不然早就过来了吧?
是她表现太差,被丢弃了吗?
该死,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呆多久?!
阿慈努力的睁大着双眼,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拼命的挣扎,哪怕绳子磨破了皮勒进了血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开始抓狂的嘶吼着,从所未有的恐慌,不是因为身边的这具尸体,而是因为那个男人,可能真的把她丢弃了。
把她丢在这个地方,永不见天日,慢慢死去!
突然,她听到了动静,有人正在拆床垫,在挪开床垫的那一瞬间,傍晚的余辉从窗口照了进来,映着阿慈那张满是眼泪鼻涕的小脸。
阿莫赶紧上前给她解开了绳子,阿慈以最快的速度爬了出来,不顾一切的扑向门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左肩,她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于风眠闷哼了声,好看的眉紧蹙着,看着就觉得疼,却也没有推开阿慈。
阿慈瞪大着惊惶的双眼,像只小兽,只是发狠的咬着他的肩膀,直到下颚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