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蒙派本来就对天渊派有极大的意见,见长老们都这么嚣张,心里越发的愤怒起来:“你别以为我们云蒙派就怕了你们了,我告诉你们……”
“哟,这不是云蒙派的长老吗?”云长歌笑眯眯的走进来,看着气的跳脚的人,拍了拍旁边的女子,“你看,他们也不过是这幅德行而已。”
长老本来想要骂云长歌两句,但在看到云长歌身边是谁的时候,愣住了:“华泠雨?你怎么在这里?!”
华泠雨淡淡的看着长老,眼眸里似乎是有几分挣扎。
云长歌唇角微勾:“还不是你们不会做人,把人才都逼走了。”她双手抱胸,看着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化,觉得很是好玩。
“难怪尊者说以后都不用管你了,华泠雨,你怎么能背叛云蒙派!”长老也不说找宝藏的事情了,一看到华泠雨,他就气不打一出来,“我们云蒙派哪里亏待你了?你就这么对我们?”
华泠雨没有说话。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曾经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嘲讽。如果不是她太傻,又怎么会把大好时光白白浪费在这个狼心狗肺的门派里?
见华泠雨不说话,长老又冷哼一声:“怎么,你难道真的就丢下云蒙派不管了?许云凯也不管了?还有你的孩子呢?”
这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的扎在了华泠雨的心里。
华泠雨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忽然笑了起来:“我管了这么多年,又得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长老,“你们不过是觉得我好摆布,实力强。现在我没用了,你们就一脚踢开。”
大概是华泠雨的笑太过恐怖,长老往后退了一步,皱皱眉:“我们只不过是想要你休息休息。”
“所以,你们所谓的休息,就是纵容许云凯勾三搭四,就是向我的孩子灌输她的娘亲是个疯子这样的观念吗?”华泠雨笑的很是凄惨,“我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长老的眼眸里似乎是带了几分惊慌,但很快就隐去:“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华泠雨,你跟我回去吧,有什么委屈,回去再说。”
说着,长老就要去拉华泠雨。
华泠雨看了他一眼,忽然甩开:“回不去了,长老,这就是因果报应。我已经得到自己的报应了。”说着,她撩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露出断肢。
长老看着她断掉的手臂愣了一下,忽然笑起来:“华泠雨,既然你执意在别人的门派里蹭吃蹭喝,那也不是我们云蒙派不作为,你自己的错,还是自己好好的反省吧。”
说着,直接甩袖子就走了。
华泠雨盯着长老离开的方向愣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她早就知道这群长老们的真面目了不是吗?又有什么好失望的呢?
她容颜不再,修为也损耗了许多,又加上断了一只胳膊,对于云蒙派来说,这和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着,她忽然又笑起来,看着云长歌:“长歌,谢谢你,我已经完全绝望了。”
云长歌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只有对云蒙派彻底绝望,华泠雨才能安安心心的在天渊派呆下来。虽然有些残忍,但云长歌也只能这么做。
很快,云长歌的十六周岁生辰就到了。
这一日,整个天渊派都是一片喜气洋洋,所有的人都带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去摆放了云长歌的院子。光是收的礼物,都能堆成小山。
云长歌冲着所有的弟子们点头道谢,心里却有些沉重。
她的生辰,华御尧也回不来吗?
她虽然很想传音过去问问他在做什么,但又怕他那边有些棘手,就迟迟没有动作。
一直坚持到晚宴结束,华泠雨陪着云长歌回去。
“长歌,你在想……华御尧吗?”华泠雨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云长歌抿抿嘴,没有说话。
“其实……他真的很喜欢你。”华泠雨深吸一口气,虽然承认这一点有些痛苦,但她还是说了出来,“说实话,长歌,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华御尧是个很清冷的人,即使当时我是他的妹妹,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也从未对我做过什么太关切的事情。”
“只不过……我太喜欢他了,就把这一切都变得理想化,才会有我后来的憎恶。”华泠雨轻笑着摇头,眼中似乎带了几分泪珠。
云长歌看了华泠雨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如果是你的话,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他的吧?他应该会很高兴的。”华泠雨再次开口,神情稍微有些落寞。
记得她小时候,有什么事情找华御尧说,他偶尔都会露出几分不耐烦。到了后来似乎是适应了,虽然没有不耐烦,却也没有关切。
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实际上,从头到尾都是她在依赖着华御尧而已。
这是华泠雨最不想面对的一点,但是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了。毕竟,这样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华御尧。
“是吗?”云长歌终于开口了,看着华泠雨,忽然叹息一声,“既然痛苦,就不要说了。这又是何苦?”
虽然她不能感同身受,但看到这样的华泠雨,还是不忍。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似乎变得柔软了。比起前一世的冷漠和高高挂起,现在的她虽然显得有些优柔寡断,却更有了几分血肉。
华泠雨笑笑:“走吧,今晚我陪你喝酒。”
云长歌忽然大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酒啊,她好早就想喝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如果能好好的醉一场,说不准心里的这些坎儿,就能过去了呢。
华泠雨似乎自己私藏了不少好酒,她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搬出来整整一大缸:“来,我请你!”
云长歌闻到了酒香,心情好了不少:“好啊,没想到你还是个爽快的人。”
没有了残忍嫉妒和撕心裂肺的表现,去掉了所有光鲜亮丽的伪装和丑恶,华泠雨其实也只不过是个苦苦追寻却得不到爱的小孩而已。
香醇的酒缓缓划入喉咙,没有预料之中的辛辣,留下的似乎只有香甜。就好像是在现代喝的果汁一样,甜丝丝的,却更加香醇。
“好喝!”云长歌的眸子一亮。
华泠雨笑呵呵的看着她:“我临走之前,把云蒙派那群不要脸的好酒全都偷出来了。虽然心里还是有气,但总比两手空空被扫地出门的好。”
华泠雨轻哼一声,又给云长歌倒了满满的一杯:“慢慢喝不着急,姐姐我这里还有好多呢!”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华泠雨的脸色微红,拍着自己的胸脯,自称为姐姐。
云长歌觉得很有意思,也没反驳,只是看着她笑。
一杯杯酒下肚,两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长歌,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这辈子是毁了,我认了……”华泠雨嘟囔着,摇摇晃晃的从桌子上爬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打了一个酒嗝,“但是你不一样,你……你才刚开始,你有光明的未来……我……我羡慕不来,我……没有那个命啊……”
寂静的夜晚,华泠雨的声音透着几分凄凉。
云长歌的眼睛微微有些迷离,她摇摇头:“其实你……挺好的,修为说不准还能恢复,等……等我研究一下……”
华泠雨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努力坐直身子:“你说的是真的?”
云长歌也打了个嗝,点头:“嗯,但我也不确定,只能说有一线希望……”
云长歌所谓的希望,就是她体内那庞大的木元素。既然能够让垂死的人恢复如初,是不是也能修复人的经脉?这是她自己推测的。
华泠雨的手“啪”的一下砸在桌子上:“长歌,如果你真的能……让我继续修炼,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别说这条命了,死了我也做你的鬼!”
云长歌摇摇头,不想听这种话。
这还活的好好的,怎么动不动就是死的。
门外,卫薇安和魏应龄对视一眼,都悄悄的回去了。看来屋里的两个都有话要说,他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对了,长歌,你……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华御尧啊?”华泠雨又喝了一杯,将酒杯“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云长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头看着华泠雨,忽然嘿嘿的笑起来:“你猜啊?”
华泠雨皱皱眉,挠挠头:“我看不出来,我只是觉得……华御尧肯定喜欢你。但是你……看不透,你太难猜了……”
云长歌有些苦恼的叹息一声:“是吗?那是不是……华御尧也搞不清楚啊……”她猛地抬头,看到两个人影,忽然笑起来,“咦,华泠雨你怎么变成两个了?嗯……不对不对,那个不是你,和你穿的衣服不一样?这是谁啊……怎么神出鬼没的,嘿嘿,华泠雨你认不认识啊?”
华泠雨愣了一下,猛地抬头,就撞进了一双阴沉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