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距离我家的路程并不算太远,就在村子的中心位置,房子也比寻常百姓家要好上一些,两间红砖砌成的小瓦房,不过房子周围没有院墙。
我脚步不停来到了村委会,此时屋子里早已经灯火通明,一进屋,我发现除了陈景华以外,还有几个眼熟的村民在场。
看样子,大伙早已等候我多时了。
此刻,他们这些人正聚集在一起,有的靠着墙根站着,有的蹲在地上,各自默不作声的抽着旱烟,搞得整个屋子乌烟瘴气的。
“双喜,你总算来了。”
大伙一见我进屋,敢紧把手中的旱烟掐灭,如同找了组织一般,纷纷面带喜色的向我围拢上来。
陈景华也上前一步,跟着说道:“双喜,你说那白毛怪今晚会不会来咱们村作怪?”
“村长,先不说这个。”我目光巡视了众人几眼,开口道:“让大伙都回家吧,关好自家的门,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响声,也不要出来,都老实呆在家里。”
陈景华面色微微一怔,紧接着急声说道:“这哪行,万一白毛怪来了,你自己一个人能对付它吗?我可是特意从村里精挑细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好手来帮你。”
“村长,当前已经不比昨晚了,白僵从棺材里脱困没有了束缚,就算我对上它也没多大把握。”我摇了摇头,沉声说:“为了大伙的安全着想,还是让他们回家去吧,万一遇到白僵打起来,我照顾不到他们,兴许闹出人命也说不定。”
我并没有恐吓大伙儿的意思,要知道那白僵中了我一记阳雷之后,依旧能够安然无恙的逃跑,可见它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还有一点,把他们这群人全部支走,也免得在我身后碍手碍脚,对付白僵,他们已然起不到多大作用,反而束缚了我。
他们一走,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也可以敞开手脚与那白僵大干一场。
听我说的如此严重,弄不好竟然还能闹出人命,陈景华目光微微一凛,心里不免有些慌神了,紧接着,他不在犹豫,赶忙催促大伙回家。
不光是陈景华,在场所有人听完我的话后,早就吓得战战兢兢,巴不得立刻回家关上门藏起来才好呢。
等陈景华一催促,众人留下一句让我小心之类的客套话,顺水推舟之下,全部一股脑的涌出门外,一溜烟的跑回自己家里去了。
“村长,要不你也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守着就行。”我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便说了一句。
陈景华摆了摆手,一脸的坚定之色,说:“你不用劝我,身为一村之长,我必须得留下来。”
我点点头,便没有继续劝说他,因为我心里清楚,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走的。
那白僵一日不除,陈景华作为村长,心里便一日不得安宁,不亲眼看到白僵被消灭,他恐怕睡觉都睡不消停。
当晚的大柳村一片死静,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不敢点灯。
也不知村民是睡觉呢,还是一个个提心吊胆的,竖着耳朵听着村子里的动静。
唯独村委会的灯光亮了大半夜,在整个村子里最为显眼。
我还好,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顺带着修炼养神之术,到没有感觉多少困意。
陈景华就不行了,早就熬出了黑眼圈,他踱步不停的在屋里来回走动,时不时的吸上几口烟,没有闲暇的时候。
大半宿过去,屋子里,早已被他丢的遍地都是烟头。
“双喜,这天眼看就要亮了,那白毛怪看样子不会来了吧?”陈景停下身,顺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一脸焦虑的对我问道。
“这还真不好说,咱们还是再等等看吧。”我回应了村长一句,冥思苦想一阵,不禁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
这白僵之所以迟迟不肯现身,该不会是去祸害别的村子了吧。
要知道,这一片地界可不止我们大柳村一个,零零散散的还有四五个小村庄。
几个村子之间只是隔着一大片农田,或是一些树林,距离倒也不算太远。
如果那白僵不来我们村,反而掉头去祸害其它的村子,这事还真难办了,将非常的棘手。
正当我愁眉紧锁的时候,陈景华突然把手中的烟掐灭,伸手指着窗外,声音有些发颤的低声说:“双喜,你快看,它,它来了…”
我身子猛地一震,连忙起身离开椅子,瞪大眼睛向窗外看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的视线模模糊糊中,看见从村子的尽头缓缓走来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随之,原本寂静的村子突然响起了汪汪的几声狗叫。
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家家户户的狗全部狂叫起来,汪汪声连成了一片,原本寂静的村子瞬间沸腾起来。
我的身体一下子绷紧,因为狗对邪物特别敏感,看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等那黑影从村委会前方的街道路过,我也终于看清了它的面貌。
惨白的月光照射在它紫青色的脸上,反射出两根闪闪发光的锋利獠牙,既狰狞,又显得诡异无比。
更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它全身的白毛消失不见,改头换面的变成了一身黑毛。
而且它怀里还抱着一只血淋淋的死羊,身体僵直的向前走,每一步都非常沉重。
这时我才发现,它的步伐不再是一跳一跳的,而是与人一样正常直立行走。
看到这里,我心里猛地咯噔的一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他娘的哪还是白僵啊,这分明是一头黑僵。
“双喜,好好的白毛怪,半天不到,它咋还变成了黑毛怪?”陈景华也看清楚这一幕,嘴里吸了一口冷气,低声冲我问道。
我深吸了口气,对他解释说,这可不是什么黑毛怪,而是黑僵。
所谓的黑僵,是指白僵饱食牛羊精血,吸收月光精华后,浑身白毛变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
此时的它已经不在惧怕阳光,甚至还可以白天直立行走,不在蹦跳,并与白僵统称为黑白僵煞。
等它道行再进一步,把身上的黑毛全部褪去,那可就变成一具实打实的飞尸了。
正当我与村长解释的功夫,那黑僵突然抓起怀里的死羊,高举头顶,嘴巴凑近羊脖子,锋利的獠牙瞬间刺了进去。
只听“咔咔咔”,一阵刺耳异常的羊骨碎裂声音响起,那黑僵尸嘴巴用力一吸,开始仰起头,咕噜噜的喝起了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