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走了,带着满身的愤怒。
包装的颇细致的礼物被扔在地上,孤零零的躺着。
我面无表情,转身欲走。
“姐,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看看他买的啥?”沈碧拉住我,眼底闪烁着好奇。
“你愿意看自己看,不要告诉我。”我没好气的挣脱了她,率先一人离开。
沈碧遗憾的叹了口气,和苏溏等人一起跟上我,拉着我的手央求,“姐,我不看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没理她,她就在我身边耍宝,让我绷不住脸,只能笑着把这事儿给翻了过去。
到了照相馆里,苏溏熟练的冲了进去,找了老板,给张晓菲也化了个淡妆。
候亮还想不要脸的也跟着化妆,被苏溏一脚踢到了一边。
拍照的时候,我们几个女生凑到一起拍了各种角度各种姿势的照片,候亮厚着脸皮也蹭了几张,又每人拍了几张单独的。
大约洗了有四十多张相片,交了钱,预定了来拿的时间,我们回了七巷格子铺。
朱雷和刘瑶吃饱喝足都已经去干活了,本以为格子铺里会空无一人。
可没想到,竟然坐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明明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可行动做事总是那么镇定,又极能讨长辈欢心,不动声色间就让人将他记挂在了心间。
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季先生的能力的。
就像现在,奶茶店里都那么忙了,我妈还穿梭在奶茶店和格子铺中间,不停的给季先生送上各种吃食。
“望舒啊,店里现在都是些西式的小快餐,你大部分也都吃过了,不要嫌弃啊。”我妈不好意思的在围裙上搓了搓手。
“谢谢阿姨,我很喜欢这些。”季先生淡淡的笑了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清冽中带着一丝温和。
我妈很高兴,“那行,我去那边忙了,有啥需要你喊我啊。”
完了还不忘埋怨我两句,“你说小绛这孩子,怎么照个相片去了那么久呢,害的你在这里空等。”
“没关系阿姨。”季先生仍旧四平八稳的微笑,“毕竟是她生日,沈绛高兴就好。”
我妈这才笑眯眯的回了奶茶店,继续忙碌去了。
我站在格子铺外,刚好目睹了这一切,不觉有些尴尬。
正巧季先生扭过头,瞧见我,眼睛眯了眯,“怎么不进来。”
我赶紧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季先生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刚好过来处理点事情。”季先生把一个包装异常精美的盒子推到了我跟前,“我是临时想起来今天是你生日的,礼物有点匆忙,希望你喜欢。”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苏溏和沈碧都起哄让我拆开,我就撕开了精美的包装。
是一串水晶项链,淡紫色的,水晶很清澈,颜色很美。
那会水晶还是挺贵重的东西的,这一串手链起码得三百多块钱才能拿到手。
我就有些不愿意要,“季先生,这礼物,也太贵重了。”
“小礼物而已。”季先生嘴角的笑容收了收,“不必在意太多。”
“可是……”我还是有些迟疑。
苏溏在我身后起哄,“小绛,那么好看的水晶,你戴上吧,反正几百块对季先生来说也不算什么。”
“就是就是。”沈碧也跟着撺掇。
我瞪了她俩一眼,慢慢的拿起水晶,套在了手上。
我本身皮肤就算比较白皙那种,戴上这条淡紫色的水晶手链,就更白了。
季先生的嘴角又轻轻地勾起,“果然很好看。”
“谢谢季先生。”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早知道你要来,我就等你了,现在蛋糕都被吃完了……”
就算没吃完,剩下的两口,我也不好拿给季先生啊。
“没事,我不吃蛋糕。”季先生站了起来,“而且,我来这里的确是有事情,现在礼物也送给你了,我也就走了。”
“那好吧。”我点了点头,将他送到了店外,暗暗决定等高考完成后要好好经营七巷,对得起季先生这么好的合作伙伴。
“沈绛。”在打开车门时,季先生喊了我一声,“你这次高考把握怎么样?”
“还好吧。”我想了想,低声道,“如果考题不是特别难,考上一个二本应该是没问题的。”
“尽量往一本靠拢吧,不行二本也可以,不过就不能进那所经贸学校了。”季先生安抚了我两句,就上了车。
苏溏她们都没出来,就我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季先生把车给掉了个头,缓缓离开。
等瞧不见车的身影了,我才长舒一口气,进了格子铺。
“沈绛,说,你跟季先生什么关系。”苏溏猛地蹦到了我的身后,一副威胁我的架势,“老实交代,饶你小命。”
“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一脸纳闷,“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就是合作关系啊。”
季先生投资七巷的事儿,我都没瞒苏溏她们。
“咦,你骗谁呢,只有投资关系他能巴巴的过来给你送生日礼物?”苏溏一脸不相信。
“就是就是。”候亮这个跟屁虫也连声附和。
就连沈碧看我的眼神都透着戏谑。
我彻底无奈了,瞪了她们一眼,“瞎说什么呢,我跟季先生能有什么关系?他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年龄还差老大呢,不许瞎想。他这次送生日礼物,可能是奖励我把七巷经营的很好。”
“是的嘛?”苏溏将信将疑。
但碍于我已经瞪眼了,她们只好相信。
下午三点多,大家玩累了闹累了,终于各自回家了。
我跟沈碧也累得不轻,就跟妈说了一声,回小区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忍不住摸着那淡紫色的水晶手链,陷入了沉思。
其实苏溏以为的,我何尝又没有想过。
那么英俊的季先生,有钱,有身份,举止又有教养,性格目前看来还不错。
这样的人,特意给我送来了生日礼物。
如果我真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可能心早就沦陷了吧。
还好我是沈绛,三十好几的沈绛,虽然少女心忍不住怦怦乱跳,但还有理智能去想一想,我跟他之间的差距。
这是现实世界,不是童话,一个事业有成的英俊男人,怎么可能会看到一个偏远小县城的普通少女。
我想,季先生之所以送我这枚手链,除了奖励我经营七巷,可能还有点感谢我过年时收留了他的意思。
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三四百块钱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我想起季先生因为我一句话,就毫不犹豫的打来两千块钱的举动,了然的笑了笑,就睡了过去。
一觉无梦。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因为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我就坐起来又看了会书。
我妈从七巷回来,见我那么刻苦,笑了笑,转身去厨房给我熬粥去了。
隔天,学校进行小月考,我考了班里第六。
班主任给我估了分数,说我如果发挥好能进一本,发挥不好就只能二本了,让我再加把劲。
我心底有些哀嚎,但还是不得不加紧学习。
我爸自从那天离开之后,就没再出现我跟前,听张晓菲妈妈说,好像他又在四处找工作了。
张琼玉伤好之后就去上学了,本来,这件事情没闹大,只要她咬死不说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也可以平静无波的过去。
可偏偏张寡妇那天发狂时喊了那句话,被有心人给听到了,就开始慢慢的传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说有个叫琼玉的小姑娘被强x了,后来,不知是不是张琼玉班里的同学也看她不顺眼,把她缺席了小半月课的事儿说了出来,大家慢慢的就开始影射起了她。
因为我和张琼玉不是一个学校的,这件事情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已经传的有点沸沸扬扬的味道了。
这个年代,别说谣言了,邻里邻居的嘀嘀咕咕都能逼死一个人。
所以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私下里跟苏溏她们讨论的时候就道,“张琼玉不会因为这件事儿抹脖子吧?”
苏溏和沈碧面面相觑,“不……不至于吧,我妈说,心狠的人脸皮一般都厚,她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就……抹脖子吧。”
我抿了抿嘴,“这不好说,我心里也没底。”
“别想这么多了。”苏溏比我想得开,“那事儿也不是你传出去的,就算她真抹脖子了,那也是她妈害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等我从张晓菲妈妈那里知道张琼玉休学的事儿时,已经是五月下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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