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墨换上衣服后,便从容优雅地拿起梳子,替自己梳起头来。然后,在汐澜错愕的目光中,挽髻、戴冠、正形,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不顺。
似乎这样的事,他早已做过无数遍,如今再做,不过是信手拈来。
汐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觉得,自己对他的认知仍旧偏差过大。
曾经以为,作为一名贵族子弟,他能自己把衣物穿戴得整整齐齐已实属不易。可现在她却发现,似乎他会的,远远比她想的要多。甚至,自理生活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叩叩”,敲门的声音响起,安德顺端着热水恭敬地站在门口询问,“公子,您起了吗?”
已经整理完毕的凌子墨直接拉开了门,吩咐道,“收拾一下东西,即刻出发。”
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端着的水,安德顺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凌子墨身后的汐澜身上,“是您伺候公子起床的?”
“是。”面对他不可思议的眼神,汐澜不禁有些忐忑。为什么安总管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安德顺狐疑道,“公子一向是辰时起身,怎么今天早了许多?”
“咳。”提到起床的事,汐澜不禁有些尴尬,“我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叫他起来了。”
“什么?!你叫他起来的?!”安德顺一脸震惊。
见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汐澜不由奇道,“是我叫他起来的,怎么了?”
“公子他…”安德顺上下打量了一下汐澜,许久,才犹豫道,“他没伤着您吧?”
“呃…还好。就是…”汐澜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看,那一瞬,自己似乎真的被他当作了敌人,“就是他反应…似乎有些大。”
安德顺无奈道,“公子浅眠,您不会武,最好别在他睡觉的时候去招惹他,否则,极有可能被他伤到。”
“他…一直都这样?为什么?”汐澜难对安德顺所说,感到难以置信。他时刻那么警惕,哪里是正常人过的生活?
“还不是因为当初,齐淑妃…”
说即此,他突然捂嘴顿住,似乎是差点把什么不该说的事说漏嘴。
“齐淑妃?”凌子墨的生母?她与凌子墨浅眠有关系?
“没、没什么。”安德顺错开了与汐澜对视的目光,并随口将话题扯开,“公子已经下去许久了,咱们也快下去吧,可别让他等急了。”
“好。”见安德顺不愿提起那事,汐澜便没有再过多询问。
…
等两人聊完来到大堂中时,凌子墨已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安德顺不敢怠慢,立马嘱咐小二尽快给自家主子准备早膳后,又带着汐澜急步过去赔罪,“公子,奴才动作慢,让您久等了。”
“坐吧。”对于两人的迟来,凌子墨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见他没有不悦的迹象,安德顺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
“公子…”汐澜本也想赔罪,可她才刚开口,便被凌子墨瞪了一眼。同时,安德顺也压低声音道,“您叫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