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然”男人沉沉喃着,指尖慢慢抚摸那张张照片,仿佛透过照片碰到的是小初然本人一样。
薄连辰眸色深了深,里头都是暗藏多年的感情。
他能压下自己对她的感情,无非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动她,可而今不一样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吻他爱她,表面的高冷淡然不过是想慢慢来,让她自己能有主动爱上自己的那一天。
可现在他的小丫头对着他说喜欢别人,这叫他还如何压制如何慢慢来。
“初然,你让我放你走,我怎么做得到,你又知不知道这些年我等你等得多辛苦,你只能是我的。所以,别讨厌我,千万别讨厌我”
暗夜漫长,而薄连辰对宁初然的感情也注定是要压不住了。
宁初然醒来的时候艳阳高照,她迷迷糊糊看闹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她可真能睡
昏沉着从床上爬起来。宁初然开始想今天的日程,可猛地想到昨夜里的事,心头一震,瞬间有种不想下去的感觉了。
昨天闹了那一出,现在下去见着那男人该多尴尬啊,她可不想面对。
可是迟早得去学校上课,早死晚死都得死啊。
宁初然就有这种特性,昨晚上生气的时候她脾气闹得大,又哭又闹的,气一消就整个都跟殃了的小鸡儿差不多,再想那么硬气可就难了。
这会要是下去也是色厉内荏,其实不好意思还是占更多的。
昨天她气的也是些无厘头的事,薄连辰说实在的确实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招她惹她,可她就跟被引爆了的地雷拦都拦不住,难道还真要记隔夜仇为他管束着自己的事斤斤计较个几天啊。
宁初然忘性大,可做不出来。
于是刷完牙换好衣服都纠结着,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薄连辰去公司了,这才慢吞吞地下楼。
底下管家爷爷正把午餐往桌上摆,见宁初然下来,慈祥地笑道:“宁小姐起床了,今天午餐有您最爱的狮子头,汤汁今天熬得很鲜美呢,赶紧来尝尝。”
闻言,宁初然眼睛一亮,赶紧往餐桌边去,瞧见桌上各色菜摆了满桌。
“今天午餐这么丰盛,这是什么日子啊,真好。”还都是些自己喜欢吃的,宁初然这个小吃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饭后甜品也准备好了,老酸奶和您最爱的莲蓉酥和枣泥糕在那边茶几上。”
“管家爷爷,您真好,我先去尝尝莲蓉酥再过来吃饭!”
宁初然一颗馋虫被勾起,心情都瞬间好了不少,可刚转身要兴冲冲往客厅那边去,却陡然瞧见男人正坐在沙发边沉静地看报纸。
依旧是往常的姿势,宁初然都要想他怎么每天那么多报纸可以看的了。
脚步登时刹住车,她面如土色地默默转身,假装没看见那人。
“算了管家爷爷,我觉得突然没什么胃口吃了,我还是先吃饭吧”
管家爷爷这么安排可都是有他道理的,于是默默拦到了小丫头前面。
“宁小姐,我觉得您跟先生之间的矛盾还是说一说的比较好,就这样憋着两个人心情也不会好,您还是跟先生好好谈谈吧。”
“管家爷爷,我跟他之间真没什么好说的,我”
宁初然还想说话,可人已经被管家爷爷半推半就地给推了过去,“而且这会厨房那边还有两道菜,您先坐坐也是好的。”
宁初然没办法,被推到客厅那儿,只能佯装没见到薄连辰,自顾自坐到旁边沙发上拿起一块枣泥糕吃了起来。
同时视线还胡乱到处瞟了起来,就是不看薄连辰。
那个大猪蹄昨天晚上还气她,她才不看他呢。
薄连辰还算沉得住气,就没在意过她一般,只是淡淡看报纸。
这时段三从外头进来,拿着一份档案走到薄连辰身侧:“老板,这是您要的沈期年的全部资料,您看看。”
一听这名字,宁初然陡然一惊。
当即就以为薄连辰是调查了沈期年要找他麻烦,忙惊道:“你找他资料干嘛?”
男人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动,淡然接过:“看看,有什么问题么。”
宁初然急了,“别人资料你看什么,没安好心,不会是要去找别人麻烦吧。”
说着,她还没忘瞪了段三一眼,这家伙又背着她帮薄连辰干事!
后者心虚避开。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薄连辰终归是他终极BOSS啊,老板娘,他也不是诚心要叛变的,这次就原谅他吧。
“既然你说男朋友是他,那身为长辈我总得替你好好深入了解把关一下,不然到时候在宁伯那儿也不好交代不是么。”
“你——”这么一说宁初然就哑口无言了,只得半信半疑地坐回去,眼巴巴地看着薄连辰不动声色地一点点看手中资料。
“嗯,条件和模样还凑合,那点学历和成绩也勉强能看得上眼,你的眼光没选特别差的这种中规中矩勉强凑合也还行,不然我这边也会觉得有些落差,别到时候未婚妻看上的男人连我都不如。”
“”宁初然快被这番话气吐血了。
哪有人能自恋自大到这种程度,沈期年再不行也是夜大的学霸学院的级草,家庭背景也不错,可在他眼里就成了刚好可以凑合了?
宁初然沉了沉气,故意道:“对啊,人家自然比不上薄叔叔您,但是怎么说呢,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好那就是好,不管怎样他就是完美的,是这个理吧。”
男人眼神微微一沉,捏着资料的手都不可察觉地紧了些。
“是么,那也挺好的。”
他放下了资料,薄凉的视线转向她身上,“就是不知道你喜欢的是他哪一点,我很好奇。”
“喜欢他哪里?”宁初然眸子提溜地转了转,这她往哪儿想。
“薄叔叔这像查户口一样的问是什么意思,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任何理由,这怎么说出具体的,莫不是你心里落差大了,还隐隐不高兴了吧?”
宁初然不知道,她还真说对了。
这会男人心里是早如翻江倒海般汹涌了,只是他自制力强压着了,表面上看毫无变化波澜不惊。
喜欢就是喜欢,这句话说得可真是好。
宁初然打量着薄连辰神情,可他就跟雕塑一般沉稳冷肃,叫人挑不出一丝变化来。
她赶紧又道:“所以你现在应该懂了吧,我们这桩婚事本就是不可能的,我我心里也有喜欢的人也有男朋友了,迟早爷爷和薄爷爷那边都会知道应允,所以你还是趁早答应了的好。”
宁初然不擅说谎,一句心里有喜欢的人那儿还有些心虚,总怕男人看出是假的。
但薄连辰并未说其他,只是冷漠地放下了沈期年的资料。
良久,才在小丫头期盼的目光下淡淡回应:“解除婚约没你想得那么容易,有男朋友也可以,过段时间老爷子回来,宁家那边也会过来吃饭小聚,到时候你正好顺便把你所谓的男朋友带过来大家一起瞧瞧,真正见过了我才会考虑。”
宁初然心头一咯噔,如何没想到会来这茬。
那万一到时候真闹大了怎么办,要把沈期年带来,万一穿帮可就难办了
可是眼下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她要再想变话就难了。
不管了,是机会就要把握。
于是宁初然干呵呵地笑了:“行,薄爷爷啥时候回来,我去做下准备,也好提前跟期年说说”
一句亲昵的期年让男人眸底难以察觉地沉了沉。
“嗯。”
冷漠应声,男人便再未多说什么。
单是这么看着还有些长辈的高冷架子,宁初然心里头却是纠结了不少,好不容易结束了跟薄连辰的对话,过去餐桌时的脚步都有些绵软无力,好像经历了一场大仗一般。
不过这还只是前奏,后头等着她的头疼事还多着呢跟薄连辰暗斗,她着实有些慌。
去学校时,段三有些忐忑地问:“老板娘,您过段时间真要带沈期年过来吃饭吗?这种事实在重要,您一定要万分考虑清楚啊。”
宁初然跟去了半条命一样地靠在车窗上:“别提了,我也正愁人呢。现在改变主意来得及吗?”
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来圆,宁初然现在就是如此,如果说最开始只是试探着做做,现在就是因为她的冲动和倔强不得不继续,眼见着都快见家长了,这办法真能行吗?
她怎么觉着夏儿那货又给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到时候闹到长辈那边都知道,以后再跟沈期年那边要处理好不就又是一桩难题了吗,先不说这些,单是带沈期年过来见家长就是难题了啊。
前头开车的段三也跟着愁,问道:“其实我一直很想问,老板娘,您真的就那么讨厌薄少吗,真的讨厌到一眼都不想看到他,觉得他哪儿都不好的程度?”
“我”宁初然噎了下,抿了抿唇,赌气地回答,“当然,谁会喜欢他啊,古板不近人情腹黑还喜欢针对人,平时还喜欢管束着我,我才不可能喜欢他。”
“可是,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并不这么认为,而且我觉得您对薄少很特殊,特殊到只对他一人才有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