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云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本质上她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顾大小姐,只不过这段时间暂时压抑了性子罢了。
“谁怂了?我只是担心打不过,宣家一大家子人,我一个人怎么打?”
“还有我呢,走!”
孟凡义薄云天,准备替朋友出头,反正晚上也没啥事。
顾美云没动,瞅了眼孟凡的小身板,实话实说:“你这小体格子,老太婆二儿子一只手就干翻你,算了吧!”
大过年的,不能让朋友因为她的破事受伤。
孟凡低头瞄了眼自个,以寡敌众确实不明智,他想了想,就有了办法,找了公用电话亭,打给了以前的狐朋狗友,大年三十肯定没节目,在家无聊着呢。
果然,狐朋狗友们一听要去干架,还有工钱,一个个都积极的很,约好了时间地点,都撒开丫子跑出来了。
“去宣家弄堂口集合,我叫了八个兄弟,绝对干死他们一家!”
孟凡口气很得瑟,还抖起了腿,除了身上那古板的中山装,和整齐的三七分外,和以前没两样,顾美云疑惑地看着他,忍不住问:“你现在不是蛮正常的,干嘛要装出那副老古板样?”
“我这叫稳重,你不懂!”
孟凡立刻收起了腿,挺直了背,还扶了扶眼镜,又变成老干部模样了,顾美云翻了个白眼,“别装了,你不会是装给你爸妈看的吧?”
被朋友戳穿了,孟凡只得承认,“省得他们天天念叨,现在我爸不念我了,看我时特慈祥,我妈都听我爸的。”
“那你当和尚也是假的?”
“不是,我觉得当和尚蛮有意思,不过现在没兴趣了,我要修道成仙,马上就能成功了。”
提起自己的远大理想,孟凡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的修仙大业,还说他新得了本书,里面有各种修仙的秘术,他练了好一阵子了,效果相当不错,应该很快就能得道成仙了。
顾美云听得不耐烦,提醒道:“你小心走火入魔,这世上哪有神仙,你脑子真有大病。”
她又苦口婆心地劝:“你看秦始皇汉武帝他们,还是皇帝呢,修仙成功了没?这个就是骗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你别看了,小心走火入魔,修成了鬼仙。”
“秦始皇汉武帝他们是机缘不行,所以不能成功,我不一样,我有仙缘,算了,和你说了也听不懂,走走走,去宣家干仗,那老太婆拿了你多少钱?”
孟凡信心满满,他肯定能修仙成功,到时候他就能不食五谷杂粮,只吃点清风玉露就行了,他骑上车,示意顾美云上来。
“我的工资和存款加起来,得有二百多块了,就算二百块吧。”
顾美云懒得算了,她对钱并不太在意,这几个月的工资,再加上以前的存款,全都填补了宣家,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真蠢,那个时候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什么话都听不进。
“这钱得要回来,我答应我兄弟一人五块钱工钱的,把这二百块要回来,付了工钱,还剩一百五。”孟凡算帐。
“怎么是一百五?不是一百六吗,你叫了八个人,一人五块,五八四十,你怎么算的?脑子驴踢了?”顾美云嗤笑。
“我的工钱是十块钱,大年三十跑出来替你干活,我不得收点劳务费?”
孟凡也嗤了声,他最近手头挺紧的,缺钱。
顾美云咬紧了牙,忍不住在这家伙身上使劲掐了下,孟凡车笼头一拐,差点摔倒,两人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很快到了宣家弄堂口。
八个狐朋狗友都到齐了,是孟凡以前在机械厂时的兄弟,上大学后也没淡,一直有来往,看到孟凡和顾美云在一起,这几个狐朋狗友都挤眉弄眼的,还以为是孟凡的对象。
“我朋友让婆家欺负了,咱们去讨回公道,别搞出人命就行,可着劲干!”孟凡拿出了往日厂长公子的气势。
“必须干,我凡哥的朋友都敢欺负,干不死他们!”
几个狐朋狗友兴奋极了,最喜欢干的就是仗势欺人了。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去了宣家,大杂院的年味也挺浓厚,每家都闭紧了门,在家里过年,宣家也一样,不过屋子里却有人在说话。
“世德还没回来?别出事了,老二,你去找找。”宣父沙哑的声音。
“不准去,有本事出去就别回来,不要脸的小娼妇,白送上门还有脸在老娘面前耀武扬威,进了我宣家的门,就是我宣家的人,挣的钱就是我的,还敢问我要钱?打不死这破鞋!”
宣母出口就是脏言污语,门外的顾美云听得怒从心起,离婚的念头也更坚定了,这种腌臜人家她一天都不要待了,但这口气必须出了。
“咣当”
顾美云一脚踢开了门,宣家人都吓了一大跳,齐齐看向门口,就看到气红了脸的顾美云,还有她身后的九大金刚,不由心里一咯噔。
“美云回来了?世德去找你了,你们没碰到?”宣父笑着问。
“还有脸回来?有志气就别回来啊!”
宣母却冷言嘲讽,极尽挖苦,她看死了顾美云不敢离婚,名声都坏了,离了还能嫁什么好男人?
顾美云冷笑了声,走到了宣母面前,怒声道:“你这个破地方请我来,我都不想来,我只是回来收利息,我顾美云可不是什么样的猫狗都能欺负的!”
说完,顾美云就狠狠抽出了一巴掌,这些日子受的恶气,全都凝聚在了这一巴掌上,宣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抽得原地转圈圈,嗡嗡嗡地响。
宣家其他人都傻了,没想到向来温驯的顾美云,居然会打人?
孟凡暗暗叫好,这才是母老虎嘛,他冲早按捺不住的狐朋狗友们吼道:“干他们的,别留手!”
“凡哥放心,老子正手痒痒呢!”
狐朋狗友们嗷嗷叫着冲了上去,凶神恶煞一样,宣世德没在,就剩下一个健壮的老二,但以一敌众,他根本不是对手,其他人早吓傻了,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