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馥淼曾说过:“我父亲曾说过你资质不比他差的,奈何他是圣上宠妃的儿子”
阴馥淼说中了司空斐翼的痛处,他的母妃身份低微,且死得比惠妃还早,所以他虽没有赶出宫去,但也成了天兴帝忽视的孩子。
可这样的忽视才是最绝望的,可见天兴帝一点不爱他,就当他是宫里多了一碗筷的众生之一。
所以他嫉妒,深深地嫉妒,他嫉妒他的容颜,他嫉妒他的才华,更嫉妒他能拥有帝王的父爱
司空斐翼见司空轩琅转身要走,说道:“站住,你以为你走得了吗”他的眼睛里现出杀意。
司空轩琅回头对上了司空斐翼的目光,他并不感到意外,说道:“你不是想正大光明地杀我吗我来这里可不止一人知道。”
司空斐翼慢慢恢复了理智,他笑了笑,说道:“七弟,既然你还管我叫一声四哥,那为兄劝你早作投降的打算,为兄念在昔日情份上饶你不死。”
司空轩琅想了想,说道:“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了。”
“当然,我们乃正义之师,追求者甚多,自然得道多助,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司空斐翼自信地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为失道者寡助”司空轩琅饶有兴趣地问道。
司空斐翼道:“不止,寡助之至,亲戚畔之。七弟,为兄好心提醒你一句,小心你的妻子。”
司空轩琅眉眼一凜,“莫芸”
司空斐翼道:“是啊,你妻子不简单,她没有告诉你吗看来你们夫妻二人不是一条心啊”
司空轩琅回过了身,正面面对司空斐翼,问道:“你究竟知道什么”
司空斐翼神秘一笑,说道:“一言难尽,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妻子关于地藏之事,在那里可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譬如”司空轩琅问道。
“譬如她可能不是人,你信吗”司空斐翼扬眉说道。
司空斐翼继续说道:“那座地藏是因为她打开的,又是因为她毁的,我不知道她为何还活着,但有一点很奇怪,她会说魔鬼的语言。”
司空轩琅失笑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你以为我会信吗”
司空斐翼摇头道:“要不是亲眼所见,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
司空轩琅不语,一般人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荒诞不经的话语,他很清楚对方的目的,是要打击他的意志,所以这样的话或许不是谎言。
他的脸色凝重了,他知道司空斐翼不会告诉他详情的,这件事只会像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一样不敢动,怕拔了真是鲜血淋漓,怎么止都止不住
司空轩琅决定反戈一击,说道:“既然四哥您是好意,那我也投桃报李,我也奉劝您一句,阴馥淼,她不是你的良人。”
司空斐翼道:“我知道你的王妃已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了,她是和狄家不共戴天,自然也憎恨你这位狄家的女婿,但不可能背叛我。”
司空轩琅道:“你就那么肯定她会忠于你你可知她背着你做了哪些事譬如”他故意停了停,放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害、死、了、父、皇”
“不可能”司空斐翼脸色大变,怒目圆睁地看向司空轩琅,也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不、会、那、么、做”
“她会害死她的养父,为何不会害死我们的父皇”司空轩琅说道。
司空斐翼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睛更是惊疑不定的转着。
其实司空轩琅对阴馥淼害死她养父一事并不知情,那是他与狄莫芸讨论后的猜测结果,如今他见司空斐翼的模样,知道自己诈对了,他继续说道:“你想想她做的事,她为了复仇步步为营,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身子,别忘了当年是谁下的命令诛灭阴家九族的是我们的父皇”
司空斐翼后退一步,他有些慌了,司空轩琅说的道理他不是不懂,而是自我麻痹地认为她是爱他的。
“不,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你在说谎。”司空斐翼仍旧固执地否认。
司空轩琅笑了笑,转过身去,说道:“相不相信随你,四哥,后会有期。”他说完便离开了。
在京城门前站着一位面如白玉、风姿飘逸的男子,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不少人认识他,路过他时会停下来,很尊敬地拱手道:“相帼公子。”
相沁亦回敬对方,还一个礼。
“嗒嗒、嗒嗒、嗒嗒”有人策马而来,到相沁面前停下,相沁看清骑马的人后更加恭敬地行礼道:“相帼见过王爷。”
司空轩琅跳下马,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专等我的”
相沁笑道:“王爷您这段时间一直公务繁忙,在下找不到没有机会接近您,好不容易得知您今日出城了,便特地在此等候您归来。”
是了,司空轩琅一直待在皇宫里忙得焦头烂额,即使出了皇宫也是为了平乱一事四处奔波,三过王府而不入。
“何事”司空轩琅想了下,神情略紧张道:“莫芸出事了”
相沁道:“王爷放心,小姐安好。不过我来是为了完成小姐交代的事。”她从袖子里抽出一支笔递给司空轩琅道:“这是小姐要在下交给你的东西。”
司空轩琅将其接过来,发现是铜质的笔杆,首端也为铜质的笔帽,他无师自通地打开了笔帽,露出里面像海绵材质做成的笔头。
司空轩琅感到新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相沁笑道:“这叫软笔,其中的玄机藏在笔身里。王爷可否将其暂借在下一用。”
司空轩琅将软笔还给相沁,相沁便拧开了笔身,将笔管示意给王爷看,并向他介绍像钢笔一样的使用原理。
司空轩琅听一遍就明白了,说道:“这比毛笔方便多了,至少不必带墨和砚台了”
相沁笑道:“是的,只要备好足够的笔管,也不怕没有墨使用。”她说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五个空笔管递给司空轩琅道:“这是小姐特意吩咐的,若是不够,还可以差懒人阁再打几个。”
司空轩琅心中一暖,莫芸肯定注意到了我常带着奏折出走,在车厢内看奏折还可以,但若写批语就很麻烦,这支笔真是及时雨,帮我省了不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