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莫芸就这样坦坦荡荡地踏入了柯府,发现有一位妇人在前方等候着她。
“妾身柯毕氏见过王妃。”那位夫人恭敬地朝狄莫芸跪拜道。
“原来是柯夫人。快请起。”狄莫芸扶起柯夫人道。
“谢王妃。”柯夫人就势起身道。她一抬头就挂上温和的笑容看向狄莫芸。
狄莫芸感受到了对方莫名的善意,她有些不解地看向柯夫人,问道:“柯夫人,您见过我吗”
柯夫人笑了笑道:“妾身没见过,只不过觉得与王妃您有着妙不可言的缘分。”
“哦”狄莫芸不知该说什么好,有些尴尬地僵持着。
“妾身这么说是不是唐突王妃您了”尽管柯夫人一脸歉然地看向狄莫芸,但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温柔,像一位慈母对孩子的宠溺的眼神。
“啊,没有没有。”狄莫芸慌忙否认,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柯夫人又说道:“王妃是要见我家老爷的吧,快进去吧,他已经恭候您多时了。”她说着便给狄莫芸指了路。
就是不远处的一间房。
柯夫人道:“老爷吩咐过,您来了,旁人就不得靠近那间房子,包括妾身在内。”她又是歉意一笑道:“王妃娘娘,恕妾身不远送了。”
狄莫芸微微颔首,正打算领着相沁走向那间房时,却见柯府的仆人拦住相沁道:“王妃娘娘,老爷吩咐只允您一人过去。”
相沁有些生气道:“我是王妃娘娘的贴身丫鬟,没我在身边的王妃娘娘若有半点闪失,责任算谁的”
柯夫人解围道:“姑娘,王妃娘娘,您们别误会,我家老爷是想和王妃您谈些秘事,不希望有别人在场,当然,我们断不会让王妃娘娘您出事的。请姑娘放心。”
相沁转头看向狄莫芸,狄莫芸却看向柯夫人道:“我们不会让你们为难的,你们是主,我们是客,客随主便再合理不过,柯夫人,还请您暂时帮我照看好我身边的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指的就是相沁,在狄莫芸眼里相沁不就是个小孩。
“好说。”柯夫人的脸上是笑眯眯的,似乎无论狄莫芸水说什么。她都能答应
于是,狄莫芸不得已撇下相沁,独自走进了那间看起来封闭性很好的房子。
狄莫芸一进屋就看见身材枯瘦的老人坐在书案前,正闭目沉思地摆动着指尖,嘴上还低声念念有词。
狄莫芸不知道该不该打扰柯毕禄,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她思来想去就决定站在原地干等着。
还好没让狄莫芸等太久,柯毕禄睁眼了,他呼出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撩起袍摆来到狄莫芸面前跪拜道:“老夫柯毕禄见过王妃娘娘。”
狄莫芸赶忙扶起柯毕禄道:“柯大人快快请起,您这样太折煞小辈了,您知道我也是鬼谷派的弟子,论辈分,我该管您叫师伯的。”她说完也朝柯毕禄行了礼道:“晚辈莫芸见过师伯。”
柯毕禄也拱了拱手,然后手摆向座椅示意道:“王妃娘娘,请上坐。”
狄莫芸也不再客套,坐了上去,也等柯毕禄坐稳后,便要张口说明来意,却没想到柯毕禄一个手势阻止她张口道:“您想说什么老夫知道,但老夫在回答您问题之前,先讲一个故事。”
狄莫芸洗耳恭听道:“师伯请讲。”
柯毕禄道:“很久以前,一个小男孩陪着师父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山泉上漂下一只篮筐,而那只篮筐里却传来了婴儿的哭声,于是男孩协助师父把那只篮筐捞上了岸,发现里面果然放着一名男婴,除此之外还放着装有他生辰八字的锦囊。师父会算命,他下意识地给那名男婴算了命,结果喜忧参半,他踌躇了很久,还是决定收养了那名男婴,由于男婴是在水流湍急的地方发现的,却偏偏五行缺水,所以师父给他取了名字,叫王疾川。”
柯毕禄看向狄莫芸,说道:“我不说您也猜到了,那个男孩就是我。”
狄莫芸惊呆了,她张大着嘴怔怔地看着柯毕禄,忍不住问道:“师伯,我师父我师父不是师祖的私生子吗”
柯毕禄摇头苦笑道:“老夫从小跟在师父身边长大,从没见他近过女色,哪里会有孩子”
狄莫芸糊涂了,她依然发蒙道:“可是,师伯,我师父怎么会认为自己是师祖的私生子呢”
柯毕禄长叹一声道:“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狄莫芸瞪大眼睛,继续聚精会神地听着柯毕禄讲故事。
“男婴的命格很古怪,预示他将是天纵奇才,会协助紫微星下凡之人成就帝位。却又预示他会成为末世开启的引子,亲族好友会被他牵累,甚至会有灭门之灾”柯毕禄说到这儿,神情变得很凝重道:“这也是他为何被生身父母遗弃的原因吧。”
狄莫芸心情也变得很沉重,她低垂着头,替师父感到难过。
柯毕禄继续道:“可我派不可能光我师父会算命,几乎长老级别的人都会,如果他们发现了师弟这样的命格,一定不会同意师父收养他的,所以师父为了向众人隐瞒师弟的秘密,特地施法画出了另一个命格的表象附在了师弟身上,并谎称他是师父的孩子。”
“师父道法高超,果然蒙骗了我派的所有人。就连师弟也被我师父骗了去。”柯毕禄幽幽说道。
“所以我师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辰八字”狄莫芸问道。
柯毕禄点了点头。
狄莫芸道:“为何要瞒着我师父呢”
柯毕禄道:“其实师弟的命还算不错,遇到了我师父,师父说这就是缘分,要珍惜。师父对师弟很好,视如己出,师父认为如果师弟一直不知情的话,命运说不定会被改变。”他看向远方,忍不住叹息:“可惜啊”
“可惜还是改变不了他既定的命运。”狄莫芸补充道。
“是啊,师弟的成长很顺利,就在我们以为师弟已经消灾解难的时候,真正的灾难降临了,我们这才明白,不是不应,而是时候未到“柯毕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