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汪大人,我可是一直都在听着您的话啊,您可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老汪,是你说要找个背黑锅的人,我们才把你侄子找来了,但现在你不愿意让你侄子背了,那我们怎么办?”
“汪大人呐,您不能厚此薄彼,顾此失彼啊!”
汪旋被吵得晕了,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吵什么!我有说过丢下你们不管吗?!我有说过要顾此失彼吗?!”
谭耽发和周满不说话了,等汪旋的火气降了些,周满很小心地问道:“那么汪大人,您想如何做呢?”
汪旋踱了两步道:“既然曾嵘的行贿人是我侄儿,那么他应该清楚案子的真相,不管接下来作何打算,都要请他来把真实案情给我们还原一下,我们再商量行事吧!”
谭耽发点头,而周满还是有疑虑,他满脑子想的是该谁背这口黑锅?!他道:“汪大人,可曾嵘一案总需要有人来解决……”
汪旋道:“难道这个人除了我侄儿,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吗?!”
周满的脑子又活跃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个人,不确定地看向汪旋道:“汪大人,该不会是……举报人吧!”
汪旋反问道:“你觉得呢?”
周满笑了,但很快又皱了眉头道:“可是这个举报人在下还真不知道是何人?!”
“不知道?!”汪旋皱眉了,案卷上也没有写清楚,只模糊地说是一位举报人,根本没有指名道姓,他问道:“难道举报人不是亲自去衙门举报的吗?!”
周满吞吞吐吐道:“这个……说来话长了!”
看来是个神秘的举报人。
“那就长话短说!”汪旋意有所指道:“我不管他到底是何人,我要的是举、报、人!”
周满暗中揣摩着汪旋的意思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谁都可以是那个举报人?!”
汪旋呼出一口气,孺子可教,于是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说道:“你是太守,你管的地区,你来问本官吗?!”
“下官明白,明白,下官这儿就出去查,晚上会给您们一个交代!”周满腆着脸笑道。
……
又到了晚上,汪祺辜来了,这一次周满亲自领他进了四面无窗的密室,汪祺辜这才知道了白日邀他进府的真相,他顿时五味陈杂!他这才明白自己竟然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小叔给他的见面礼就是要他的命!如果自己不道出自己的身世,是不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满眼复杂地看向汪旋,汪旋心中歉疚的微低了下头。
这时谭耽发唱起了红脸,他咳嗽一声道:“汪老爷,汪大人事先也是不知情,所以不知者不怪嘛!现在多好,你终于和你小叔相认,想必是令尊在天之灵保佑了你们,皆大欢喜多好!”
“老谭说得对,一定是二哥不忍心你我相逢不相识,所以才有这样的缘分,侄儿,我们得好好珍惜。”汪旋借此再给汪祺辜台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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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汪祺辜是个过了四十而不惑的人了,他心里清楚,这是位高权重的小叔,跟他作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再说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何必还要耿耿于怀呢,这样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他这样想着,就借坡下驴道:“小叔放心,侄儿没有因此而心存芥蒂!”
汪旋见安抚好了自己刚认还没有认熟的侄儿,就点了点头,看向周满,说起另一件事道:“周大人,你可要跟本官说实话,你当初为何要参曾嵘一本?你们可有什么过节?!”
汪旋这么一问,周满一时有些张口结舌,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瞅了瞅汪祺辜。
汪祺辜出声道:“小叔,谭大人,这事还是在下来说吧。”
“在下的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经营的范围基本上笼盖了各行各业。所以说挨着我们琬德郡的宿州和霸州都有在下的产业。”
汪祺辜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说道:“而曾嵘所在的宜洛城是琬德郡靠近霸州的边界上的一座城池,也是在下与霸州生意往来的唯一要塞!”
“在下从霸州运货回来经过宜洛城时,货物却被曾嵘给扣下了,在下不得已向曾嵘贿赂了一万两黄金,但曾嵘没有收,在下就只好找上了周大人,所以才引发了这个案子。”
原来如此,看来曾嵘还真是被陷害的,而且还是被自己的亲属朋友所害!
汪旋和谭耽发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汪旋办案经验比谭耽发丰富,所以问题问得也细,他又问道:“侄儿,你那是什么货物被曾嵘扣下了?为何如此?!”
汪祺辜眼睛里有了躲闪之意。
汪旋发现了对方的异样,他低沉地问道:“难道你还贩卖私盐!”
在晟朝,贩卖私盐可是杀头大罪!
“没有!不是私盐!”汪祺辜连忙否认道。
汪旋又问道:“不是什么违禁品?”
“不是……”汪祺辜没有底气地说道。
“是还是不是?!”汪旋喝问道。
“说不是就不是,说是也是!”汪祺辜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地说道!
汪祺辜咽了下口水道:“小叔,您有所不知,霸州和宿州经济并不发达,尤其在前两年宿州还出了大旱,又有暴乱,更是经济凋敝!所以在下去那边做生意是收不回现钱的,只好以物换物,在下运过去的粮食、棉花等物资换取其他的物资回来,结果曾嵘见在下运回的货物庞大,觉得有油水可捞,所以才克扣了在下的货物。可能他觉得一万两黄金不够,想狮子大开口要更多的钱数,在下实在承受不住才向周大人求援。”
周满补充道:“由于宜洛城临近宿州和霸州地区,所以那两年的经济也受到了牵连,当地的富贾乡绅也无可压榨之处,所以曾嵘就把眼睛盯向了外地路过当地的商贸人士。”
汪旋脑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动了些,但他还是冷哼一声道:“死无对证,你们可以随意说辞!就算本官相信你们的话,圣上能相信你们的话吗?!实际上曾嵘没有受贿一万两黄金,你们的话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