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莫芸打量着来者,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细眼长脸,脸颊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身材很健硕。
六爷跟他不客气,他也跟六爷也没有多少客气,感觉二人的气息很旗鼓相当。
六爷对狄莫芸说道:“他,就一地头蛇,不用理他!”
狄莫芸哪敢不理,她忙站起身来对来者抱拳道:“这位兄台,在下姓孟,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叫我……”
“三胖!”六爷指着狄莫芸对来人道:“他叫三胖!”
狄莫芸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很牵强道:“兄台叫我三胖也可以。”
那人又是一声爽朗的大笑,说道:“我看你年龄似乎比小六子还小,我就厚颜称你为孟三弟吧!”然后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华,叫华余胜,你可以管在下叫胜兄。”
“胜兄,幸会!”狄莫芸又一次抱拳道。
“孟三弟,幸会!”华余胜也抱拳道。
此时六爷也站了起来,说道:“好了,你们认识得差不多了,我吃得也差不多了,三胖,咱们走。”
说罢就要拉着狄莫芸往外走,但被华余胜叫住道:“等等,小六子!”
六爷回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要等我把我兄弟送走后再说!”
华余胜愣了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狄莫芸好几眼后说道:“好,小六子,那我在这儿等你!”
等六爷把狄莫芸拉出艳菲楼后,才松开了手,嚷了一句:“真扫兴!”
狄莫芸忍不住问道:“你和他不是朋友吗?”
六爷嗤笑一声道:“重来都不是朋友。”
“那就是对手了。”狄莫芸笑道。
六爷纳闷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闻到了惺惺相惜的味道。”狄莫芸继续笑道:“能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有两种情况,不是意气相投的伙伴就是针锋相对的对手!”
六爷点了点狄莫芸的脑门道:“看着傻乎乎的,但说起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
他想了想说道:“我跟你说过他是地头蛇,是整个锦都的地下老大。想当年我还没入伍时,比现在还年轻气盛,贸然替人出头,跟他过过招,哦,他脸上那刀疤就是我留下的。”
“原来你们不打不相识啊!”狄莫芸微笑,继而好奇问道:“那结果如何呢?是你这条猛龙过了江,还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六爷没说话,扬起邪气的一笑,伸手给狄莫芸脑门来了一个暴栗!
“哎呦!”狄莫芸揉了揉脑门。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六爷说道。
“你不送我回去啊?!”狄莫芸有些失望道。
六爷瞅了瞅狄莫芸身上一个来回,说道:“你也不小了,一个大男人还怕走夜路啊!”
我不是男人啊,我是女人啊……狄莫芸心道,但嘴上还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反驳了,只好道:“好吧,那我走了!”
狄莫芸闷头走了两步就被身后的六爷喊住了脚,“三胖!”
“嗯?”狄莫芸回头。
六爷突然扬起特别灿烂的微笑,酒窝深邃得
不能再深,他道:“你要相信我不要相信皇历,其实今天你很幸运!”
狄莫芸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句话到底在说什么,只好笑着点点头道:“嗯!”
她回到了客栈,相沁出门迎接她,并说起了一件事道:“小姐,我们下午出门后有人送过来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狄莫芸问道。
“东西在盒里装着的,奴婢没打开,但看样子不小!”
二人说话的功夫就走进了房间,一进门狄莫芸就看到百灵台上放着一只近四尺宽的黑木匣子。
“就是这个吗?”狄莫芸一边走向它一边问道。
“对,就是这个。店小二说前来送东西的人叮嘱说打开这匣子时一定要小心!”
“小心?不会是炸弹吧!”狄莫芸一边笑道一边摩挲着匣盖。冰凉的触感告诉她这不是一只很普通的匣子,连匣子都不平凡,那里面的东西肯定更是不凡之物!
“啊?!不能吧,这天下除了小姐您还有别人懂做炸弹的吗?”相沁担心道。
“开玩笑了,别紧张。”狄莫芸笑了笑,欲翻开匣盖,却被相沁按住道:“小姐,还是奴婢来开吧!”
看来相沁真紧张了。
狄莫芸为了宽慰相沁的心拍了拍相沁的手道:“没事的,若真有人来害我,用不着这招。你若是不放心,咱俩一起将它打开。”
相沁点了点头,然后她把手放了在匣盖的一端,而狄莫芸的手放在了匣盖的另一端。
“那我开了!”狄莫芸瞅向相沁道。
相沁又点了点头,主仆二人一起将匣盖打开。
一股热气从盒子里喷薄而出,一下子蒸了狄莫芸和相沁一脸。
狄莫芸下意识地闭眼,等再睁眼时看清了眼前的物什。
这是一把剑,燃魂剑!
……
六爷又回到了艳菲楼,他一进包厢就发现地上的残羹剩菜,残渣碎片都已经收拾干净了,桌上还新上了两道菜,冒着新鲜出炉的热气。
这一切都是桌旁悠然坐着的华余胜的功劳,他惊讶地说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很快他明白过来,不赞同道:“你应该护送小兄弟回家的!”
六爷走了过去,坐到了华余胜的对面,说道:“你敢说你没派人暗中跟踪他?”
华余胜笑道:“别误会,我跟踪他可不是为了保护他!”
六爷哼笑一声道:“在我眼里意思都差不多。”
华余胜也笑了下,拿起酒壶给六爷满上了一盏酒,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盏酒。
能受华余胜亲自斟酒的待遇的人寥寥无几,六爷就是其中之一。
“你对那小兄弟的情意不一般。”华余胜说道。
六爷道:“那是我生死兄弟,当然会不一般!话说回来,我人称六爷,哪次苛待过我的兄弟!”
华余胜笑了笑,自饮一杯酒后说起了另一个话题道:“今日你好大的手笔啊!”
六爷知道他是在说拍卖大会上的事,他端起一杯酒痞痞的一笑道:“哪里哪里,比起你们华家还是不够看的!”说完便一杯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