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如狱。
锁着他们,又困住自己,不让他们出,又不让自己进,害怕他们出,更害怕自己进,可天下人如何能无欲,就连青灯常伴的佛都不能幸免。
但是今日韩先虽然还不是和尚,确是立志要将六欲隔绝。
何出此念,又凭何拥有这样逆天的勇气,韩先凭什么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凭什么?
凭一颗心,他还在跳动,自己还活着,这就是一切的原点,一切的起点,但更加可能的是此刻韩先一脸的诚静根本就没有想过凭什么。
唯有念,必能成。
根的一切从心开始,而现在祈求红尘尽了的那颗心在真言佛光的净化下以成了大悲无量菩提心,这才是一切想法与勇气的最大依仗。
“嗡。”
口轻开,言轻出。
但是这一声落进弋阳暗沉的空气当中确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昏黑阴冷的空气当中真言字一点点的放大支撑起一片开阔的天空。
‘嗡’字真言散去,它的形影散去并不是就此真正成空,就在那溃散成无的地方,确是灰蒙蒙的开出一道小门。
那是一扇门吗?
太抬举它了,它太矮小了,称之为狗洞才是真正的贴切,但是这狗洞确是佛口中的天趣之门,他就关着傲慢。
都是狗洞了,以慢之傲,如何肯屈尊降贵,以高贵的躯如何肯慢慢的钻出狗洞呢,可是这天趣的狗洞人屈尊的太多了,他们一点点的钻,如狗一样钻了进去。
韩先不是,韩先没有,傲慢关以低矮。
“嘛。”
口轻开,言轻出。
阴沉的空气在起变化,真言字撑起的佛光越发的圣洁,终于弋阳这片悲苦的世界迎来了一丝曙光,虽然它不是暖,但姑且将它比做暖。
一丝比一线,但是着一线确是藏着太多的秘密,不为人知,更不愿认知,这一线之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看,在盯。
看着芸芸众生的乐,我嫉妒。
盯着芸芸众生的苦,我嫉妒。
这一线佛曰‘非天’,锁住嫉妒,即是嫉妒,当是嫉妒世间的一切,更嫉妒天地对自己的不公,为什么只为自己开一线,我不过,我不出。
嫉妒吗?
它们在里面,人虽然没有奋力的挤进着狭小的门缝,但是人确从这门缝当中看见了嫉妒的眼睛,一切都是会感染的,双双眼睛摄人心魄。
韩先不是,韩先没有,嫉妒绝成一线。
“呢!”
口轻开,言轻出。
弋阳这片世界注定风起云涌,光芒愈来愈盛,但是照在身上依旧还是带着地狱腐朽的气息。
天空门在开一扇,但是这门确是只有半扇,半扇之后的世界躲浩大,有多少人痴痴中就迷失其中。
佛曰:‘人趣。’
人趣确是贪心。
贪欲是恶吗?
当然是。
但是这恶有时确在行大义无畏事,人如果不贪,那么还能称之为人吗,不求荣华富贵,我求望仙长生,因为求,人所以一往无前,此门当的人趣。
可是抱半扇,求一扇的人太多、太多了,他们不为一往无前的望仙长生,为的确是荣华富贵。
韩先不是,韩先没有,贪心死一半。
“呗!”
口轻开,言轻出。
弋阳这一座城,终于安静了,破败的废墟安静的成眠与祥和的佛光之中,虽然空气还是冷彻骨,但是至少可以在这光中安慰心中的暖。
真言散去,门在开一扇,这一扇梦堂堂正正的完整了,远观而去,它更是开着虚掩而已,。
佛曰:“旁生。”
虚掩旁生为痴心,其中的人痴痴的看,他是谁,我又是谁,看、看、看,惧、惧、惧,门虽是开,在看的人是痴心,确是惧怕的不敢靠近心中的神。
天下胆大的有多少,推开着虚掩旁生门的更是不少,但是有太多的人,在发现其中的惧怕之后,畏缩了,痴心成惧,不敢向前。
韩先不是,韩先没有,痴心成无畏。
“咪!”
口轻开,言轻出。
是这真言字赋予弋阳这片城的冷吗,这一声即没有为那浩荡佛光添一分的颜色,确是凭添一丝冷意。
而就在这冷中,天空在开一门。
这门当然是冷,因为挡住的就是饿鬼的冷,此门高百丈,上下皆是流转着浩阳正气,以身正锁哀怨,牢不可摧,只进不出。
佛曰:“饿鬼。”
人有太多恶,不想、不想进的魂太多,但是都成魂了,也由不得他了,被天地浩阳正气束缚着强行塞了进去。
韩先不是,韩先没有,我魂不属于它,饿鬼无我。
“吽!”
口轻开,言轻出。
弋阳是冷,但是天地之间裂开的光芒确是闪烁着至圣至阳,但它同弋阳确是俩个世界,它是对立的地狱。
佛曰:“地狱。”
至圣至阳,天地携同引万世无上气运铸造地狱之门,封一切、困一切,善能进、善能出,恶能进,恶确不能出。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浩浩长空高悬六门。
韩先立与门下,神色尽是虔诚,但是这人影就如同蝼蚁颗粒般好渺小啊,可是今日这蝼蚁确是凭一颗大悲无量菩提心硬生生的召唤出六重门。
它们同人,一样是天地所造,它们同人一身共守一心。
今日的韩先就是想凭这一心,来隔闭六门,求无尘、无垢、澄净、括静、和善、无畏与一身。
“阿弥陀佛。”
言轻出,韩先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悲色,口中轻语:“本就同根所生,六门即是自身,我愿为它。”
言罢,韩先的身上居然浮出一丝丝的光芒,那具身躯就如同是风化一般,平自身贪欲,散气之污垢,华心之贪婪,沉性之痴心,怒饿的鬼,舍身为地狱。
这光斑为何意,这光芒又去哪里。
衍六门,当是化身为六门,韩先的身躯光斑飞洒当是在用一己之身来印证六门,此间天地,以绝韩先的影,但是任何人都知道他的身在哪里。
长天悬六门,以至诚人心照虚假魔心。
融合韩先身躯的六门当为天地第一神奇,它们无物敢靠近。
在韩先化身印证六重门这一刻,弋阳这片城,终于不冷,天地间终于流淌起一丝温度。
这丝暖就如同慈爱仁母的安详笑面。
暖心,暖心,暖心。
弋阳这片孤哀的城以暖心的感觉到天地的再次眷顾,我离开她真的太久了。
对饱禁寒冷的这片土地来讲,这一丝温度多暖,它们坚信,这是一丝春风,抚散过后必定会带来长久的阳光。
弋阳这迷失的游子定会再次投入母亲温暖的怀袍。
门在高悬,那在废墟角落中掩行躲藏的魔祭被这丝温暖抚摸的滋味可是如何。
化了,化了,慌了。
躲、躲、躲。
躲废墟。
藏、藏、藏。
藏尘埃。
“啊~~。”
绝美的面容在做扭曲的怒吼,他冲出了,他居然无畏的冲出尘埃,他居然无惧的撞破废墟,踏高空,直身立于六重门下。
他真的是冲出来,撞出来的吗?
他没有这个胆。
六门佛光普照,净化天地,界无真废墟,世无真尘埃,弋阳天地无魔祭容身处,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呼呼~~。”
呼吸灼热吗?
烫、烫的要命,但是魔祭的身冷、冷的要命,高大的身躯在颤抖,他还高大吗,立在门下就如同是高大的蝼蚁。
但他还算是坚强的,至少还能站着没有倒下。
可他那灼热又颤抖到冰冷的呼吸已将所有的卑微完全呈现在世人的面前了,几乎是哭,几乎是泣不成声,道:“你们不能,难道怜悯众生的佛就独独舍弃我一个吗,我也是世间生灵,我也是悲苦世界中受苦受难的一员。”
真的好惨啊。
他是悲惨不假,但是他死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一员,他来错了地方,佛正在行怜悯众生事,送这魔回他该回的地方。
“嘶~~。”
六门轻颤,丝丝缕缕的光华从中衍生而出,那就如同缚魔的锁链,求将门下这可伶虫送入它自己的世界。
早就怕了。
那丝丝缕缕的光华衍生的瞬间就将魔祭仅剩的力气抽干,这门下如何敢呆,瞬间就奔走无形,在躲废墟,在藏尘埃。
光华如影随形,牵绊着废墟,牵绊着尘埃。
慌奔无边被天趣矮阙关傲慢的形,癫狂无路被一线非天锁嫉妒的身,躁动无方被人趣半扇封贪心的魄,暴乱无途被旁生虚掩困住痴心的心。
怒在吼,慌无边,癫无路,躁无方、暴无途,丢形、失身、遗魄、碎心的魔祭这世间终于再也看不到半点影迹了。
但是天地之间他的影虽无半点,可会六门之下确是叫吼不绝,他的怒还在、他的怨还存,他还没有完全消失。
对此,佛早就安排下了手段。
百丈饿鬼之门携大圣浩阳之力以挡住怒的扩散,并以收入门中,绝世地狱之门引天地气运禁怨念。
“呼~~。”
风轻轻荡,怒绝了,怨平了。
魔消失了。
六门光芒涌动,在门下韩先的身以重新凝形,此刻虽是一脸的苍白,但是这份苍白真的好满足啊,终于还这片世界一个安静了。
静,天地一静,静到无声、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