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七人才恍然大悟,会意了当日小师弟所言,这个大师兄本非他们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归根结底,实则是个自私自利的阴险小人而已。
虽然,七人是义愤填膺,可身份卑微的他们,却又无可奈何,望着萧远山一脸喜形于色的样子,他们已然清楚,这个草木嫁接之法,师傅萧远山应该早已知晓。
谁也估摸不到,他们冒着被责骂的风险,将叶林道言的聚灵树给嫁接出来,结局就这般成为了田傲讲说的资本,一时间,看着一脸平静的叶林,他们的心中又有了恼火的怨意。
可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此时的田傲,已经完全占据了他们的嫁接成果,而且,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在今日,成为了比朱明还要耀眼的天骄。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嫁接之法,是因叶林而起,再因他们的胆大付出而成功,如果此时,他们当中有人提出非议,那么也绝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所言,因为,他们没这个资本和资质,他们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药童而已,渺小的犹如尘埃般,是不可能有这般伟大的领悟,就连师傅萧远山也是这般肯定,除了田傲这般惊为天人的资质,才会有如此撼世的造诣。
看着从容的田傲,平淡的脸上,略显着沾沾自喜的傲气,讲述着别人辛苦的成果而毫不心虚的样子,七人越发觉得眼前大师兄的卑鄙虚伪,想起当日他离去前,对小师弟牧石所言的那番豪言,居然成了一个空口的笑柄。
“小师弟,我们走!这种小人,看的都恶心!”凌欢一脸怒色,拉了拉叶林的胳膊,便有了要离去的意思,不管是凌欢,其他六人皆是如此。
“小师弟,你难道一点都不气恼吗?这个可恶的田傲,居然窃取了他们辛苦的成果?”见叶林一脸平静,回首之时,还露着稳稳的笑意,薛涌着实有些想不到,小师弟会这般大度,不免很是心惊好奇。
“可他讲的不错啊!”叶林灿笑着,让众人很是无奈的无言以对。
虽然,众人的成果被田傲窃取,撇开其他不说,但是今日所讲,叶林也是极其肯定田傲的资质不凡,居然懂得举一反三,当中还有了一番自己的延伸之见,着实有些难能可贵,不过,这人品问题还是让叶林很是不喜。
“不错什么呀!还不是跟你祖传的丹方说的那般。”夏静也气急败坏的接上话,望着逐渐收尾的田傲,那是一脸的不屑。
也就在此时,伴随着夏静说完,叶林的目光,也在七人的惊愕中,出现了恐怖的变化,那平静的笑容消失,脸上浮现了可怕的阴沉,看着此刻的江风杨穆然起身,离开石柱座椅,跃上悟药碑台,走近掌教张正和的身边,低头附耳了一番之后,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
“如果,大家还有什么不明之处,可到万药山的后山一看便知,那里有我亲手所嫁接的聚灵树。”随着讲经的结束,在最后一刻,田傲抛出了聚灵树的所在之地。
顿时,安静的万药峰爆发出了轰鸣般的掌声,这掌声似乎是酝酿了很久,在最后一刻的轰然爆发,久荡不止,是一浪接过一浪,一声高过一声,可谓惊天动地,比起朱明不知激烈了多少倍。
掌声落幕平息,随之而来,便是万众激情四溢的议论之声,这番惊世骇俗的草木嫁接之法,此刻,宛如春风细雨般,一点点的滋润众人热情高亢的心灵。
“聚灵树!田师兄果真培育出来了!”
“不行!一定得去看看聚灵树!”
“难怪田师兄会已草木嫁接之法做主题,这就是他的经验之谈!”
“今日真是不虚此行!这田师兄比朱师兄讲的不知是深刻多少倍!”
“是啊!朱师兄说的是构想,根本就不存在,而田师兄所言就有所不同,那就是真知灼见!”
“是啊!差别就在于此,有了聚灵树,那咱们对田师兄这番心得所讲,那就体悟更深,说不定草药之道,会一日悟千里!”
这一刻,听着万众对田傲毫不吝啬的赞誉,作为师傅的萧远山更是情不自禁的从石柱上站起,苍老的目色激动,骄傲之气彭然而发,望着万众望着引以为傲的弟子田傲,发
出了极为高亢而振奋的笑声。
正当万众急不可耐的要去万药园观赏聚灵树之时,作为青山宗的掌教张正和,也随之站起,此刻,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欣悦,但也看不到一丝的动怒,可是,站在他身旁的江风杨却是一脸的狞笑,似乎,他在等待一件能让他心升刺激的事情发生。
“尔等先行等候!”低沉的声音,虽不洪亮却极有穿透力,在庞大的万药峰回荡起来,使得那些本意离去的万众,都禁不住愕然一顿,回首又重新入坐。
这道声音低沉,却蕴含着一股威严,让人心升不起反抗,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无不让人感到震惊异常,就连再坐的五大长老都不由心中一震,目光齐集向悟药碑上,望着江风杨奇异的笑容,都有种不妙的预感,将会在接下来的万众面前发生。
“掌教,万药会竟然已经结束,何不让弟子先行离去休憩。”考虑到这七日盛会的弟子劳累,作为刑罚堂长老的谢正德,也不想此刻出什么幺蛾子,毕恭毕敬的起身,提议道。
“掌教,有什么事,过几日,让我等颁布便可!”一看江风杨的脸,带着不怀好意之色,作为紫月山的掌座许媚轩,也忍不住起身,倡议道。
“此乃宗门大事,拖延不得,尔等在旁听候便可。”掌教张正和面无表情,一脚塔前,站到了悟药碑边缘,背手而立,神情严肃,目带威严,有着一副傲视八方之态,巡视着安静下来的万众之人,缓缓开口,声音不再低沉,振奋之中又不失霸气。
“今日,本座有两件事需要申明,其一,从今日起,田傲将作为青山宗的核心弟子重点培养,其二,关于半个月前,所发生有辱宗门之事的偷禽事件。”此言一出,刚开始掌教的语气还算平静,但后一刻,语峰回转,面色难堪,显得愤怒之极。
青山宗自开宗以来,所有人都是恪守本分,从没有过什么越行之举,想不到,时至今日,有人敢趁他在闭关之时,胡作为非,行偷鸡摸狗之举,做伤风败俗之事。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那道威严降临,使得万众都有些惶恐的颤栗,不过,青灵山的人,听到掌教此番所言,内心是止不住的得意,而这在其他山头的弟子看来,既然此时,连掌教都把偷禽之事抛出,那么必然是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要么,就是伙食房的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栽赃成功。
此刻,就连在座的长老都不禁摇头苦笑,此事,他们是有心阻止奈何又心力不足,看着江风杨的神色,他们都已猜到大半,这偷禽一事,是江风杨的一道心病,更是他逾越不过的坎,敢在他的头上打主意,那个偷禽的贼,还是胆大包天的第一个,谁都想到,此事现在提及,并不是那么好处理了。
这般抛砖引玉的手法,立刻,引起了万众私下的紧张,但凡跟伙食房跟青灵山弟子有过仇怨的众人,都开始架不住的私语而起,人人自危,引发了不小的骚乱,就连万药园的七人都是心慌惧惊,此事由掌教提及,那便是破了天般的大事而不是小事一件。
“这事麻烦大了。”王楠很是紧张的自危起来,想起好不容易将要脱变的自己,要是遭遇被逐宗的祸事,那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他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不会栽赃给我们吧!”薛涌也是一脸神经兮兮的疑虑,想着自己这十多天都没偷懒,也没看见伙食房的人出现在万药山,不禁对掌教张正和所言,有些惊恐的害怕。
“都别紧张,不然,我们是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还有后话!看看怎么说!”叶林丝毫不惧的提醒众人,现在这个时候,必须要保持住他这般的镇定,不能自乱阵脚,让人有机可乘。
“见贼抓脏,看看怎么说!”这时的冼明珠,也是出乎的镇定,很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没有赃物,我就不认自己是个偷禽的贼,更何况,巡了十来天的山,连个栽赃的人影都没有,冼明珠可以料定,掌教张正和这是抛砖引玉,在激那些心术不正又经不住吓唬的人,并非是针对他们几个。
“今日,本座在此言出,就是希望给此人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只要他当众站出来,本座便会宽大处理,要是等到本座亲自,将偷二十几头灵禽的人点名,那么,就休怪本座薄情了。”张正和鹰目凝沉,目光横扫万众,所有人的神色,都一览眼底,静心等待着那个偷禽贼的自动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