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的啊!”夜风中,响起女孩的尖叫:“我也不想去欺骗每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可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强森不会放过我。他会弄得我很疼,而且,还在身上给我留下这样的纪念!”
尖叫声中,莫妮一把脱下自己的衣服。纤弱的身体,在寒风中颤抖。而在她小小的身体上,却落下三四道长度足有二十厘米左右的伤痕。显然,那是用锐物划出来,无法想像那样稚嫩的身体在落下这些伤痕时,该是何种痛苦。
零呆呆地看着它们,拳头不知不觉地握在了一起。
重新把毛毯包裹住自己的身体,莫妮低下头,泪如雨下:“无论如何,我要活下去啊。至少,在找到我的母亲之前。无论如何也……”
像是在对自己说道,莫妮重复着这句话。突然,肩上一沉。她看起头,看到的是零锋利的目光。
“靠别人的保护并无法保证什么,如果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那么,自己变强起来保护自己才是最基本的保证。生命,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零握着莫妮的肩膀道:“明天,我得去出个任务。如果有命回来的话,你来找我好了。我会带你离开,但只保护你到十八岁成年。在那之前,我会教你如何在荒野上保护自己。”
零蹲了下来,和莫妮平视:“如果这一次再欺骗我的话,我会直接把你丢到荒野上的暴民堆里去。像你这样的女孩,他们应该会很喜欢的。”
莫妮重重点了点头,用力地抱紧了零,低声说道:“谢谢你,先生。”
再轻轻放开零后,莫妮闪进了幽黑的巷子中,消失在怒礁城漆黑的夜色下。零露出自嘲般的苦笑,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像莫妮这样命运的孩子不知凡已,他又怎么帮得完。可看到寒风中颤抖的小小身躯,零却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如果他视而不见的话,这道身影大概会像幽灵般纠缠着他。
他的内心,并无法像表面那般冰冷。
回到旅馆房间,莉亚还没有入睡。看到零回来,莉亚没有询问事情的进展,反而责怪起零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然后她像小狗似的使劲在零身上嗅了嗅,跟着哼道:“满身酒气,还有女人的香水味。酒吧的女人比我更有味道吧。”
看着她像个吃醋的小妻子,零为之莞尔。他抱起莉亚,两人一起坐到房间的沙发上。零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地吻上莉亚的嘴唇。莉亚先是象征式的反抗,跟着主动迎合着零的动作,身体也自然地扭动起来,摩擦着零敏感的部位。
房间里的温度在升高,莉亚脸现潮红,双眼迷离,小嘴微微喘气。要不是零放开了她,她估计得窒息起来。
“给我。”莉亚捉着零的衣领道。
零忍着笑,摇了摇头:“不行,明天有任务,得保留体力。”
“什么任务。”莉亚双眼恢复了明亮:“和我有关?”
零点点头。
刚升起的温度,又悄悄地降了下去。
“别去,可以吗?”
“别说傻话。”
“不,我是认真的。”莉亚站了起来:“零,别再为我的事奔波了。没用的。”
零眼神骤然一冷,却是隐隐动怒。
“不用这么看我啊,你忘记了,我也是名医生,虽然没有任何执照。”莉亚坐到零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胸口轻轻地说:“身体的情况,我很清楚啊。你知道吗,在雷姆特那会,你出任务的时候。我不小心划伤了自己,可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我的伤口,它自动复原了。没错,就和汉斯一样,伤口裂面飞快长出新的血肉,甚至因为生长的速度过快而出现多余的皮肉组织……”
“所以在那时候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汉斯的细胞正在入侵我的身体,它要把我变成像汉斯那样的怪物。”莉亚摇摇头:“这不是什么基因变异,据我所知,这种事情并无先例。所以,不可能存在能够阻止、甚至把我治好的人或公司。我会死的,零。在我彻底变成怪物时,我会杀了我自己。但在那之前,就让我做你最美丽的妻子,而你,也不要为了我的事再去冒险了,好吗?”
零捧起她的脸,说:“只要有一线的希望,我就不会放弃。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明白吗?”
莉亚还想说什么,却给零封住了她的小嘴。零抱着她走进了卧室,房间里的灯很快熄灭,跟着莉亚幽幽的呻吟声响了起来。
第二天,零把莉亚送到了维克多的诊所。维克多剃光了胡子,又把头发扎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年轻而且精神得多。
莉亚虽然不愿意,却知道拗不过零,只得乖乖听他的话留在诊所里接受维克多的检查。
做完这一切后,零驾驶着重机车驶离了怒礁城。当城市逐渐成为身后的背影,断裂的公路、倾斜的电塔还有那些苍凉的废墟便成为了世界的主旋律。
零行驶于万籁俱寂的大地上,仿佛天地只剩下他一人。他又变回了一头独狼,在荒野上游荡并寻觅着自己的猎物。零一路向南,因为,他的猎物在北方。
开出有百来公里左右的时候,零听到了装甲车行驶的轰鸣声。声音在辽阔的大地十分明显,从遥远的地平线那一端传来。零停了下来,拿掉左眼的眼罩。
罗恩公司的军队还停驻在城内,放眼这附近所有的势力,也就雷姆特有实力出动这样的机动部队。然而零通过黄金右眼拉近了视域,看到的装甲车上,却描绘着不属于雷姆特的纹章。
那是一个由紫荆花半拱卫着剑与盾的纹章图案,以零对新时代有限的知识而言,他并看不出那属于什么组织所有。而两辆装甲车的中间则行驶着一辆旧时代式样的黑色轿车,轿车后坐着一个金发青年。当零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金发青年似乎生出感应,他立刻朝零的视线方向看来。
只是他似乎看不到零的所在,因此视线中,他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零收回自己的视域,重新把眼罩遮住那只黄金般的眼睛。重机车重新发动起来,零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来头,零并不关心。只是此刻的他,尚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命运,有时候就这么不经意地和你擦身而过。而直到许久之后,你回头,才发现它的轨迹。
可那时,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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