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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白溏受到一股凉意侵袭,醒了过来。
披了衣衫,白溏走到窗前,推开条缝隙看了看,外面竟然飘雪了。
雪花不大,只是细碎的冰晶,闪闪亮亮的,簌簌落下,砸在地上,噼噼啪啪。
山上果然冷啊!
白溏睡意渐退,觉得反正已经五更天了,睡与不睡没什么大分别,大不了等陪着和尚们上早课或者听法空渡化的时候再补回来就是了。
思定主意,白溏穿戴整齐,披上毛皮披风,推门而出。
冷风迎面,白溏微微打了个哆嗦,将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些。
披风是一整块白熊皮,黑绍在刚入秋的时候专门给他拿来准备过冬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熊皮厚实,温暖,隔绝了所有的冷气。
白溏转出了院子,四周望了望,奔着一处高塔走去。
昨天才入山门的时候,他从周紫芝处得知,那处高塔就是藏经阁,也就是法空暂时镇压白水仙的地方。
此时才入五更,寺里还没有动静,到处都是静静的。
白溏寻着路走,也不着急,左瞧瞧,右看看,才觉得这沉睡中的古寺才有清幽脱俗之感。
高处不胜寒,但,他还是不喜欢。
无论多么传奇的地方,唯有肃静之时,才可体味其中的味道,若是到了白日,人来人往,喧嚣嘈杂,沾满了尘世污浊的时候,就算是九天之上的仙宫怕也不过与人间帝王的享乐之所相仿,华美却没有韵味。
雪停了。
天幕高悬,微微泛白,原本隐藏其中的星子闪着微光,慢慢消退。
高塔近在眼前,白溏捏了捏腰间的香包,走了过去。
藏经阁门窗紧闭,挂着无数看不懂的经幡,黄底朱砂,随风飘荡。
不知道姐姐被关在哪一层了?能不能在里面自由走动。
“姐,你在吗?”白溏走近高塔,只能碰到第一层的窗口,“姐?”
没有回应。
白溏不放弃,敲了敲窗框,“姐,我是白溏,你在不在?”
白溏未免遗漏,附耳贴近,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窸窸窣窣,好像有什么掉落了,哗啦一声,估计是被打落在地的经书。
“白溏?”
藏经阁里,巨大的白蟒从楼上攀沿而下,一路游走,循着声音而来。她的身形被禁锢,妖力无法施展,只能保持原形。
幸亏,还能口出人言。
“姐,姐,你没事吧。”白溏急切问。
这道女声虚浮,细小,与白水仙平时中气十足的嗓音十分不同。
“我还好。”白蛇道,盘踞着身子,高昂蛇头搭在窗台上,希望让白溏听得清楚,“白溏,你怎么会在这儿?是被抓上来的吗?”
“姐,你别急,我不是被抓来的,我是故意来这儿的。”白溏道,三言两语将自己的计划跟白水仙简单道出。
“原来是这样,你们要小心啊,法空修为高深,鱼崽子可能不是对手。”白蛇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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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反正我们也不是想跟这群和尚弄得鱼死网破,将你救出来之后,咱们躲开这儿就是了。”白溏道。
“这样也好。”白蛇心中触动,“对了,小白糖,你···不怪我骗你吗?”
自从暴露了身份,白蛇一直在牵挂这件事情。
“不怪,若没有你,我也活不到现在。”白溏道,“姐,你别多想了,我喊你一声姐姐,就不会不认的,外面有动静了,我不能多呆,先走了。”
“恩,去吧”白蛇嘱咐,“小心法空,他不是表面上那么好相与的。”
“知道了。”白溏道,心头装着白水仙的嘱咐,一路走回禅房。
晨钟响起,寺庙一天的生活开始了。
周紫芝前来寻白溏,打算唤他一起去吃早点,见到白溏将自己裹成了团子,不由笑道,“你裹得真严实。”
“早上掉了些雪渣,快把我冻死了。”白溏道。
“是吗?”周紫芝问,他起得晚,地上的雪早就没了踪影,不过这不重要,山上的气候与山下终究是不一样的,“白溏,你这身皮子哪来的,我也想要一件。”
周紫芝摸了摸光滑,洁白的毛皮,触手生温,以他的判断来看,这是上等的好东西。
“黑绍给我的,以后你问他吧。”白溏道,“姐夫,你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没别的事情,就是过来叫你吃饭,寺里早食吃得早,去的晚了就凉了。”周紫芝道。
“我懒得去,见到光头反胃。”白溏道,打了个哈欠,因为起太早,有些精神不济,“姐夫,你哪应该有糕点之类的吧,给我拿两块垫垫,等会儿我得去找法空大师净化身心了。”
“行,等会儿我去给你拿。”周紫芝答应,对小舅子有求必应,“唉,白溏,说到这个,我师傅到底什么意思,得给你讲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昨天给我念了一下午的《观音心经》,什么意图都听不出来,今天我趁机打探打探。”白溏道。
“你也别太担心,我师傅怎么说也是当世有名的高僧,应该不会过分为难你一个凡人。”周紫芝道。
“希望如此吧。”白溏道,不想发表过多的意见,至少在真正看清楚法空的面目之前不想说什么。
如果没有白蛇的嘱托,白溏只会把法空当成是被陈志明挑唆,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和尚,毕竟人妖殊途,他要插手也无可厚非,算是职责所在,但是既然白蛇说法空‘不是表面上那么好相与的。’,白溏就得好好思量思量法空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他是真高僧还是伪君子。
不过,这些东西,包括他早上见过白水仙的事情,白溏暂时不想跟周紫芝提起。
寺庙生活有序,和尚们下了早课就各干各的去了,白溏则准时被陈志明带到了法空的禅房接受佛法的洗礼。
“大师,王爷与我同陷人妖魔障,您只给我一个人讲经说法不合适吧。”白溏道,坐在法空的对面,裹着纯白的熊皮。
“白施主,紫芝与你不同,他乃红尘中人,情是劫,也是命,唯有自己说服了自己才可度过。”法空道。
“大师,我也是红尘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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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王爷能自我开解,我也能,就不劳您口舌了,如何?”白溏道。
听法空的意思,好像他是红尘以外的人似的。
“紫芝恋慕妖孽,是将自己送入落网,白施主,而你不同,你并未在落网之中,自始至终,情理分得清楚,并未入劫数。”法空道。
“哦~”白溏听出了不同的味道,于是道,“既然我情理分明,也就无需大师开解,大师为何一定让我进这金山寺,花这劳什子时间听你聒噪呢?”
看来,法空正如姐姐所说,是另有一套皮相了。
“白施主,我请你入寺,乃是因尔与佛有缘,希望你识得佛法精深,皈依我佛。”法空道。
“大师想让我出家?”白溏问。
“正是。”法空道。
“为何是我?”白溏问。
“佛曰不可说。”法空道,打了个哑谜。
白溏见他不说,也不追究,反而问道,“大师,陈志明可有佛缘?他一心向佛,这么多年了为何还不剃度出家?”
“阿弥陀佛。”法空唱了一声佛号,道“志明多年来并非向佛,而是向往佛之大能,心不诚,入不得佛门。”
“那就可笑了。”白溏道,“大师,想必你也从陈志明嘴里听过,我对佛爷是个什么态度,整天抱着佛经的信徒你不收,拐弯抹角引我一个不信神佛的入寺,这是什么道理?”
“白施主不信我佛,乃是因不曾理解我佛法精妙,待我将这经书典故细细道来,自会沉迷其中,向道皈依。”法空道。
白溏听他这虚头巴脑的话,轻蔑一笑,“大师,你这是要逼我出家吗?”
“施主误会,贫僧并非逼迫,乃是引渡。”法空道,又唱佛号。
“敢问大师,我若执意红尘打滚,现下可能离去?”白溏道。
“施主还是留在寺中吧。”法空道,这就是拒绝了。
“大师,这还不是逼迫吗?”白溏问,他也没打算那么早走。
“施主误会,贫僧留你在寺内是不想你为城中妖孽迷惑,并非因为你不认佛门,强行留驻。”法空指了指白溏身上的披风,“施主,妖气盘踞有伤根本,还是弃了为妙。”
“我喜欢这披风温暖,弃不得。”白溏道。
“阿弥陀佛”法空再唱,“若施主执意如此,那贫僧唯有降妖除魔,助你消去迷惑了。”
白溏看向法空,静默无声。
桌上燃香袅袅,木鱼声铛铛响起。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白溏忍着难听经文入耳,慢慢将心头的火压下去。
他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面上不露丝毫的痕迹,好像是被法空的话威胁到了一样,已经知趣投降。
竟敢用山下众妖的命威胁他,法空,果然是个佛门败类。
远在千里外的昆仑山下,寒潭之中。
沉睡多时的鱼儿有了动静,鱼目睁开的刹那,金光流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