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飘荡着甜美的香味，炉子里面的火已经升起来，隔着铁板模具烘烤如星星一样形状的面包，中央涂抹着金色奶酪。
小芳披上白色围裙，长发扎成方便工作的单马尾，小心翼翼守在炉子前，随时准备给面包翻一个身。
史小雪踏着锵锵有力的步伐走下楼梯，来到这个面包房大厅。
她侧过身，紧张兮兮道：“肚子饿的话，可以等会，面包马上就烤好。”
史小雪板起一张脸，态度冷淡道：“哦，不用，我和哥哥会去外面吃。”随即，面色转为温柔笑脸，向站在楼梯前的兮雅微微欠身道：“哥哥一直都麻烦您照顾了。”
两者反差之大，任谁都知道是故意。
陪同下来的史青很是尴尬，伸手一拍妹妹的肩膀，低声道：“好啦，你先出去，我和师父说下。”
“嗯，”史小雪乖巧地点头，看都不看小芳一眼，踏着大步离开。
叮咚，门口的风铃发出一声脆响，大门开启又关闭，面包房仅剩下三人。
史青呼出一口气，连忙凑到小芳边上，面色愧疚道：“对不起，我妹妹脑子有点僵化，或许现在是对你有点成见，可你放心，我会好好重新教导那丫头。”
小芳摇了摇头，露出理解的笑容道：“我知道，想要让她接受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我不会放弃的。”
边上的兮雅瞧见他这个模样，心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笑嘻嘻地开口道：“你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嘛。”
史青转过身，几步走上前，压低声音道：“嗯，我今天就要搬走，一直以来都麻烦你照顾了。”
说话的时候，他是背对着小芳，所以可以悄悄用手指了指心口，不被对方察觉。
兮雅明白了，摊开双手道：“你搬出去没什么问题。”
这句话潜台词就是，心脏的图案没什么问题。
“哦，那我先去上课了，”史青松口气，只要别危害性命就可以。
话说，这个图案都变了，怎么还不搞出外挂系统？
差评啊，要是有地方可以给金手指差评的话，他一定要给这个金手指一个大大的差评。
叮咚，风铃再响，史青离开这家面包房。
兮雅踏着妖娆的步伐来到小芳身边，抬手一拍道：“有那么一个小姨子是很辛苦的事情，不过放心，我会支持你，毕竟比起和她的交情，我和你的交情要来得更长。”
小芳笑了笑道：“兮雅姐，谢谢你。”
“嗯，不客气，我回去睡一觉，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困死我了，”兮雅伸一个懒腰，人打着哈欠往二楼走上去。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她要好好补个美容觉。
“那个，兮雅姐，你觉得青这样很正常吗？”
走到楼梯一半，她听到下面传来小芳担忧的声音。
兮雅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望着顶上的天花板，右手挥起道：“没关系，他已经迈过那一步，就算是伤口无法愈合，也不会在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你要是在意的话，就制造出无数美好回忆，将伤口给掩盖吧。”
说罢，她踏步走上二楼，瞧见那扇未关的门。
她猛地愣住，时间过得还真快，转眼就是一年多。
回想当初，自己还是孑然一身，没事就躲在道院天台喝酒。
就连道院开学的那一天都不例外，也正因为如此，她看到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为一个陪读和贵族在门口大打出手，结果被揍得很惨。
或许是她喝醉了，居然下意识将少年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叠，心里升起强烈的收徒念头。
为救出那个弟子，专门跑去和回家的武安公说情。
真是让那个奸诈的狐狸狠狠敲了一把。
不过，能收到这样一位弟子，也算是不赖，只希望他不要走上邪路。
兮雅打了打哈欠，决定不想那么多，还是睡觉。
她可不会承认自己没有看男人的目光，第一个看走眼可以说是意外，第二个看走眼那就有点尴尬了。
同时，封阳城的某条大街上，一家搭起棚的粥店前，史小雪端坐在椅子上，眼眸好奇地扫向周围，兴致勃勃道：“哥，封阳看起来好干净，房屋都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史青向小二点好餐，再回头解释道：“在建国祭的时候封阳遇到敌人袭击，大半都化作废墟，不久前才重建完成。”
“哎，原来是这样嘛，”她小嘴微张，面色闪过一抹惊讶，心里默默将这件事情记下，或许这就是和父母死亡有关的原因。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道：“对了，哥，你在道院有没有和漂亮的女生交往啊？”
一提到这茬，史青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你别想那么多。”
史小雪用手支着下巴，笑道：“这就好，最好不要娶那些女道师，这样的话，哥哥以后想要纳妾的话，会变得很不方便。”
史青嘴角抽了抽，总觉得去一趟贵族女校，纯洁的妹妹好像被污染了，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的关心他纳妾事情。
让他这个哥哥都有点招架不住，唯有干咳一下，教训道：“小雪，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张口闭口的纳妾，这样太不淑女。”
史小雪眨了眨眼，茫然道：“不会啊，女校的学生都是讨论这些事情，没什么值得害羞。而且我没有说谎，我有一位朋友的哥哥娶了一位女道师，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连逛青楼的权利都没有。”
“小雪，听哥的话，别随便讨论这样的话题，”史青无可奈何地拿出杀手锏，长兄的威严！
她嘟了嘟嘴，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而用手指卷起淡紫色的鬓发，小心翼翼道：“哥，关于我的婚事，明年我还不想和李家联姻。”
“那就不联姻，”史青很痛快地挥手，他本来就不赞成那门婚事，八岁订婚哪里能看出对方品行。
先前没反对是认为妹妹真心喜欢那个李家小子，现在看来，估计就是看在父母的态度上，才不得不两家联姻。
“可这样反悔不太好吧……”史小雪又有些迟疑。
史青满不在乎道：“爱情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你不喜欢他，就别结婚。小雪，你哥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不会在乎身份和地位，只要你爱的人，我都会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