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顺着窗户吹进二楼,窗外的竹林沙沙作响,更衬得室内一片寂静。
一刻钟过去了。
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喻也快疯了,他本就是个急性子。
现在所有人都不说话,竹屋里一片寂静。
什么意思?
就他一个人想知道这位齐夫人到底在说什么吗?
抬手抓乱了一头长发,喻也发疯道,“像什么?”
“我家小师妹到底像什么啊,齐夫人,您倒是把话说完啊!”
不然他这个吃瓜群众抓心挠肝的,这个瓜吃不完整,他今晚还怎么休息?!
喻也发疯的模样实在太吓人。
齐夫人抬眸看了眼他,后者如同被定住一般,再不敢动弹。
末了他讪笑一声,“哈哈,你们聊,你们聊。”
说完,他直接把几位师兄弟抓到一旁。
“大师兄,你年纪大,你知道这世间有谁和小师妹长得像吗?”
被说老的苏岱渊额角青筋一跳,“我只比你多活了几十年,比你多活的时间,我都在修炼。”
喻也当即抛给他一个‘无用’的眼神。
陆清安和陆景深同样摇了摇头,“你问我们做什么?之前在无敌宗的时候,哪天我们师兄弟几个不是朝夕相处的。”
陆景深点头,“有能耐你问齐夫人去啊。”
喻也五官狰狞了一瞬,“我要是敢问,我还用得着拉你们?我胆儿怂不行吗?!”
不等他再抬头看向关云川,一只激光炮的炮口便对准了他的脑门,“耽误我吃瓜,击毙你。”
得。
无敌宗五个弟子,个顶个的没用。
喻也无语。
盛宁把几位师兄躲在墙角悄悄说的话收入耳中。
她嘴角噙着笑,扭头看向眼前人,“齐夫人说的是某位故人吧?”
盛宁从来没去调查过原主的身世。
毕竟一个能拥有五系灵根,在太虚宗连条狗都过得比她好的废材。
她的父母把她丢在太虚宗,也许也想让她成材罢。
只是他们未能看到女儿成材,在书中他们的女儿只落了个被太虚宗逐出师门,最后饿死街头的悲惨下场。
齐夫人看着通透的盛宁,唇角微微上扬,“是,很像。”
说着,她的眼眸间闪过一缕黯淡,“可惜,她早已故去。”
盛宁心下松了口气。
齐文耀在齐夫人的身体里呆了几百年,如今不过两三百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合体五层的剑修。
但是她不一样。
如果她没有穿越过来,遇到无敌宗的几位师兄,可能早就流落街头饿死了。
所以她不可能是齐夫人的那位故友,更不可能是哪吒!
“齐夫人节哀。”
齐夫人再抬起头来时,眼眸间的黯淡已经散去。
她抿了抿唇角,说出了将苏岱渊几人困在这里的原因。
“耀儿说他找到了能回复我身体的能人,抱歉,将你们困在此处这么久。”
喻也闻言顶着一头鸡窝头看向这边,“能人?我们?”
“开什么玩笑,无敌宗上下就七个人,我家小师妹还是个筑基,你儿子随随便便就能把我们踩扁好吗?”
论有自知之明和不参与任何麻烦事这一块,喻也的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
齐夫人摇了摇头,最后她把目光落在了盛宁身上。
“不论修为如何,能破了我设下的阵法,你是第一个。”
一盘棋破一个阵法。
被夸的盛宁惊了一下。
她下意识扭头看向苏岱渊,见后者点了点头后,她才明白了这一切。
管家是故意带他们来这里的。
因为苏岱渊他们破不开棋局,不是齐夫人要挑选的人。
可是齐文耀说他们的能耐不小,所以齐夫人还想最后试一试,看她和陆清安两位师兄能否被前者选中。
而她误打误撞破开了那盘棋,所以齐夫人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盛宁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我只是碰巧......”
是。
她是爱搞事。
然这次她前来北域是为了进入秘境,更是为了图腾。
而不是来帮齐家做任务的啊!
齐夫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不愿意过多掺和齐家事的模样,面上笑意依旧那般温和。
“耀儿不会勉强你们,只是我那相公......”
提起丈夫时,齐夫人眼底的光彻底淹没。
她忽然起身走到一处柜子前,动手打开柜子,一只玉簪落入盛宁几人眼底。
齐夫人微微侧身,柔声道,“这是当年我与相公定情时,相公赠与我的玉簪。”
“你们且拿着,若是他为难你们,便把这只簪子给他就是,他会放你们离开。”
玉簪的雕工并不十分精致,甚至算得上是粗糙。
即便这样,盛宁他们还是能看出主人对它的喜爱。
那只玉簪上雕着几个簪花小楷,看字迹定然是出自齐夫人之手。
盛宁并未在第一时间去拿玉簪,而是与齐夫人四目相对,“夫人与齐老爷......”
“自我在诸神之战中陨落,相公为了保我神魂于躯体,甘愿将我的神魂存于此处。”
“他明知道这样一来,我们夫妻二人便不能再相见......”
“小道友可见过他?这些年他过得还好吗?”
齐夫人的嗓音轻柔,就好似那潺潺流水,又如春风般令人舒适。
这样温柔的人却与丈夫不能再见。
喻也抓起身边关云川的衣袍,呜呜地哭了起来。
屋子里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情绪中。
除了盛宁。
盛宁抠着脑壳,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存在这样的bug。
齐老爷救了爱妻,把她放在齐家宅院内,结果两人却不能见面。
那他们为什么能见到齐夫人?
异性相斥?
也不对啊,师兄们都能看到齐夫人来着。
天人永隔?
他们也没死啊。
揪着逻辑线的盛宁绕晕了,最后她决定把这一切都怪在量子力学身上。
毕竟有老话说过,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最后盛宁自顾自地重重点了点头。
她抬脚走向齐夫人,抓起玉簪后道,“齐夫人应该不知道该如何恢复躯体吧?”
齐夫人摇头。
盛宁眉头轻挑,“既然齐夫人也不知,那我们便先出去询问情况。”
“若是无能为力,还请齐夫人莫怪。”
她的话让齐夫人眸间又浮现出了丝丝缕缕的光。
握着玉簪的手被一缕温暖包裹,盛宁就听到耳边响起了齐夫人感激的语调。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