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刚迈出庙门,就见三合镇的街上已经有人群在聚集,吴谦再仔细一看,人群隐隐聚集在余伯和余婶的屋前,吴谦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向山下冲下去。
进入三合镇,吴谦就听到王伯和王婶哭哭啼啼的声音,吴谦赶紧扒开人群,挤了进去。只见人群中,王守德手里拿着一张纸对着众人说道:“余伯和余婶早年借了我一千两银子,有字据为证,约定今日还钱,还不了钱,就用家中财产还债,大家看一看,上面还有他们二人的手印,我王某人不过是按契约办事而已。”
吴谦定睛朝那张纸上看去,直接上面大大的借据两个字,落款还有两个鲜红的手印。吴谦终于明白,原来王守德伪造了一张借据,然后拿给余春娇,余春娇暗地里悄悄把余伯和余婶的手指印给按了上去,这事又没个人证物证,就只有王守德手中的一纸借据,余伯和余婶真是百口莫辩。
“冤枉啊,我们老两口就靠着这点田土过日子,从来没有跟你王守德借过什么银子,你这凭空拿出一张借条,我们真是冤枉啊!”余伯似乎已经争辩得体力有些消耗过度,此刻正靠在墙上泪眼婆娑地争辩道。而余婶则坐在一张凳子上哭哭啼啼。
“你们休想抵赖,白纸黑字,还有你们的手掌印,念在街坊一场,我才没有用强,你们可不要给脸不要脸!”王守德气势汹汹地说道。
余伯和余婶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争辩,有气无力地瘫坐一旁,不停地抹眼泪,而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些人相信,有些人则不信,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吴谦特意看了一眼余春娇,此时余春娇怯生生地躲在余伯和余婶身后,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指,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突然间,只听王守德一声尖叫:“哎呀!这不是灵宝派的窦建傲窦长老吗,什么风把您老给吹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了。”
人高马大的窦建傲从人群中走了进来,冲着大家挥手示意,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说道:“云游至此,见众人聚集,一时好奇,过来一观。”说完还对着大家鞠躬示意。
众人都朝这个窦建傲看去,武馆的樊刚一见到窦建傲,像一条狗一般摇着尾巴就上去了,舔着脸恭维道:“天啊,真的是窦长龙啊,您还记得我吗?我去灵宝派拜过几次山门,有幸见过您一两面呢!”
窦建傲对着樊刚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多的表示,不过樊刚这一闹腾,到让大伙儿确定了此人确实是灵宝派的长老窦建傲。
“哎呀,窦长老你来得正好啊,今儿这个事你可得我们主持公道啊,要不然众乡亲不服我,以为我王某人仗势欺人啊!”王守德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好像自己才背了个冤大头。
“既然被我撞上了,这三合镇又在我灵宝派的庇护之下,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窦建傲说完,便往王守德走去,王守德赶紧将那借据交到了窦建傲手中。
窦建傲拿着借据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又走到了余伯和余婶的身边,抓起二人的手掌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对着众人朗声说道:“我仔细查验了,确实是这对老夫妇的手掌印,证据确凿,看来确实是这对老夫妇借了王守德的银子。”
余婶一听此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余伯赶紧上前,抱住余婶,使劲给余婶掐人中,拍胸脯顺气,过了好一会儿,余婶才悠悠醒来。余伯将余婶放好,然后转过身对着窦建傲跪了下来,说道:“窦长老,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您可不要信口雌黄啊!”
窦建傲一听此言,面容一怒,对着余伯厉声说道:“我堂堂灵宝派的长老,在这阴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偶然云游至此,为尔等辨是非,断黑白,难道我会冤枉你?”
“我看你这老头子就是在装可怜,想赖人的帐不还!”窦建傲冲着余伯说完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这窦建傲可是修道人物,在三合镇这群人的眼中,那就是高高在上神,神都断定是余伯在耍赖了,众人纵然还有一丝疑虑,也不敢再表现出来。
此时王守德神气了起来,又拿出借据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大声说道:“灵宝派的窦长老都给我鉴定过了,我这借据是千真万确,这余老头在这里故意耍赖,岂能瞒得过修为通天的窦长老?”
周围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人附和,只有余伯和余婶哭泣的声音,窦建傲在阴州习惯了一呼百应,然而此次却没有人附和,脸上有些挂不住,朝王守德狠狠瞪了一个眼色。
王守德面色尴尬了一下,随即上前说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王某人也不愿意把事情做得太绝,就给你们一天时间搬家,明天我再来点收财产。”
窦建傲听王守德这么一说,率先转身离去,随即王守德等人也跟着离开。
有窦建傲横插这么一杠,纵然很多人对余伯和余婶抱有同情心,也不敢上前安慰,毕竟这灵宝派在阴州的名声,着实不咋地。
不明真相的人选择沉默,而知道真相的吴谦此时内心犹如烈焰在焚烧,如此任意妄为、巧取豪夺,而作为阴州的管理者,灵宝派居然是帮凶,这世界还有什么公平,还有什么正义?
吴谦虽然愤怒,但不冲动,他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扭转这个局面。但余伯和余婶救过他一命,吴谦暗暗告诉自己,这件事自己绝不能袖手旁观。
明的不行,也许只能来暗的,打过不,就只能智取了,吴谦的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但这件事还得让梁温书帮自己一把。
吴谦一溜烟冲进梁温书的房间,气都来不及喘,就冲着梁温书问道:“今早上王守德逼余伯还钱的事你知道了吧?”
梁温书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