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六扇门大堂外点好人头,随即吩咐人去马厩牵来马匹。
走到六扇门口,李长辞接过他那匹棕色骏马骑上,和柳长鸣刘一阳,就带着二十多名一路小跑的赤衣往城东宝器轩而去。
六扇门三名紫衣出行,自然惹得大街一众行人围观。
柳长鸣和刘一阳似乎是见怪不怪,并未理会他们,只骑马带着赤衣前行。
路上,刘一阳给两人详细说了说宝器轩案件,见李长辞是新人,也贴心的介绍了下京都宝器轩。
李长辞听后,淡然的点了点头,这案子,他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京都宝器轩,是京都最大的武器制造铺,在其中,甚至就连法器也会售卖。
和京都通宝楼相比,宝器轩卖的东西比较单一,基本只有各类武器甲胄,算是专业造兵器的地方。
前几日天州边境魔国和西域十六国中的罗刹国连连调兵遣将,似要有什么大动作一般。
镇守边关的将领已然发回数柄飞剑传讯,通报敌情。
而宝器轩,正是在几日前接了朝廷的订单,在城外的数处作坊开始加班加点制造前方将士所用的武器辎重。
但就在前日,宝器轩的主管被人在店铺杀害,手中账本也不翼而飞,这就导致了生产停滞。
没有账目,不仅原料款项全然不知,员工们的工钱也发不出来,就连仓库囤积的辎重,也不知道数目,还要重新去数。
总之,若是找不到账目,宝器轩想复工,至少也要等大半个月。
“边关敌情多变,这时候承接朝廷订单的宝器轩出问题,其中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
柳长鸣摸了摸下巴,眼珠转动。
刘一阳道:“柳捕头,那宝器轩的主管名叫谢春堂,六十一岁,听其他店员描述,其生前为人和善,从未得罪什么人。”
“且其还是一名明慧境的炼气修士,身上有一件防身法器,寻常人是断然不可能杀死他的。”
听言,柳长鸣眉头微皱,道:“明慧境修士?若是还有法器在身,恐怕就是行气境的武者也讨不了好,这案子恐怕并不简单。”
“的确,那谢春堂尸身我看过了,乃是被人一剑穿心而死,他那防御法器也被击碎,行凶的人,大概率是个修为不低的武者。”
“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前天夜里,昨天早上宝器轩的伙计在其房中发现的尸体。”
“现在尸体在哪?”
“还在宝器轩放着,案子没破,也没人敢动。”
李长辞听着两人言语,道:“刘捕头,那宝器轩的伙计有见到过凶手吗?”
刘一阳看了眼李长辞,花眉微动道:“问过了,没人看见,当晚甚至连动静也不曾发出,应是一剑毙命的。”
李长辞点了点头。
什么都没留下,也无人看见,自然到现在就变成一桩悬案了。
也难怪刘一阳回来找人,完全没什么线索,怎么查?
柳长鸣这时分析道:“那现在就只知道一点,行凶那人,用剑,武道修为不低,至少也应是行气境武者。”
线索确实少了点,至于其它的,只有再到现场看了。
柳长鸣一行很快就到了东城闹市区的宝器轩。
李长辞下马,只见宝器轩坐落在东城主干道上,其门店有三层之高,装潢华丽,一看就知是个大店。
宝器轩门口,站着数名京都府衙门的差役,当其见到李长辞几人身上的服饰,立即眼露恭敬之色,抱拳拜道:“属下拜见诸位大人!”
柳长鸣点了点头,也没和他们多说,吩咐了几名赤衣在门口戒备,便和李长辞刘一阳走了进去。
由于发生了命案,宝器轩外围围了一大批观望的路人,但其店内却无一名顾客,空空如也。
李长辞瞥了眼一楼陈设,只见几处展柜上,放着大小不一的各类武器。
刀枪剑刃自然是都有,其擦得瓦亮,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甚至里处展柜还有兵器泛着微光,李长辞知道这应是刻了阵法的法器。
穿过一楼门店,三人带着十几名赤衣来到宝器轩后院,只见后院一处门房前,站着两名红黑服饰的官差。
“参见诸位大人!”
两人见柳长鸣三人到此,皆是恭敬的拱手拜见。
“现在如何了?”柳长鸣问道。
“柳大人,仍是没什么进展。”
两名官差皆是京都府衙门的捕头,对柳长鸣刘一阳两人,自然是认得的。
而当他们看见李长辞时,眼中闪过些许惊疑。
这位紫衣大人倒是面生的很,还这般年轻,莫非是才升任紫衣不久?
“先进去看看。”
柳长鸣说完,在两位京都府捕头的引领下,入了房门。
房间内正厅,摆放着一张临时搭建的木床,上面躺着一名老者。
老者面色发白,胸口有着一滩血迹,此时血迹已然干涸,凝结成了一块块血疤。
“几位大人,可得为小店做主啊!”
在谢春堂身旁,还跪站着两人,其中一人身着淡绿锦袍,脖子上挂着一幅金项圈,圆脸大鼻,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另外一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从几人进门开始,就一直趴在尸体上哭泣。
“几位大人,这人是宝器轩的老板,那边的妇人是死者的妻子。”
一名捕头给三人介绍道。
柳长鸣点了点头,对两人道:“知道了,你们先在门外等候。”
查案,自然人越少越好。
“是,大人!”
宝器轩老板将老妇拉起,“嫂子,咱们先出去吧,有几位大人在,定能为谢老哥找回公道!”
妇人起身,红着眼,对柳长鸣几人行了一礼,才在宝器轩老板的搀扶下一颤一颤的出了房门。
“你们也先出去吧。”柳长鸣对着两位京都府捕头道。
两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立即拜道:“是!”
随后也恭敬的退出了房门。
让一干赤衣在外搜查线索,柳长鸣关上门,和李长辞刘一阳走到了谢春堂身前。
“进来时我观察过了,门内门外都没有打斗的痕迹,店内伙计神色也算正常,暂时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柳长鸣查案的时候还是比较严肃的,没了平日里那股神经质。
“是啊,柳捕头,那些伙计之前我也问过,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刘一阳扶了扶下巴的胡须。
“曹大人知道这案子吗?”
“才刚经过我手,还没上报。”
“嗯...”柳长鸣将谢春堂胸前衣服打开,只见其干瘦的右胸骨之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是个用剑高手。”
拿起尸体旁一块碎裂的法器,柳长鸣眉头微皱,“看样子是下品法器,一剑击碎,实力至少应是行气后期。”
丢掉碎片,柳长鸣从胸口掏出一块白布擦了擦手。
随后,柳长鸣又在这处房间转了一圈,将房内卧室看了个遍后,才回到尸体旁。
“有什么发现没?”刘一阳眼神有些期待。
“嗯......暂时没有。”
无打斗痕迹,殿内伙计神色也正常,尸体上也没有主要线索,房内也没发现什么遗留之物。
且这谢春堂更没什么得罪的人,这么看起来,这案子,要想快速破案,找到账本,还真有些麻烦。
“朝廷那边怎么说?”
刘一阳皱眉道:“兵部那边还压着,若是短时间内找不到账本,估计会传到陛下耳中。宝器轩接了兵部的单子,这事情性质就不同了。”
柳长鸣闻言,神情有些凝重。
若是案情不急,走常规流程,可将宝器轩一众全数押到六扇门一一审问。
但这案子牵扯到了兵部,那么就有些时间压力了。
如若未能破案,被褚豹子几个笑话倒是小事。
要是让曹大人和陛下知道他们几个紫衣连个命案都解决不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李捕头,这案情,不知你如何看?”
柳长鸣没办法,本想有机会的话,在小兄弟面前露一手。
但明显,他没这个能力...
李长辞见对方终于是想到他了,呵呵一笑道:“柳大哥,诚如你们所说,这案子不好查。”
对于普通人,当然短时间无从下手。
但他李长辞,可是开了挂的,这种出人命的案子,不就正是他的菜嘛。
“不过,我倒是可以一试。”
听言,柳长鸣和刘一阳皆是眼神一亮。
“李捕头,请!”
两人来了兴致,对方能在一日破获灾银案,定是有特殊的破案技巧,今日正好可以观摩一番!
“嗯,不过我破案喜欢一个人,若是柳大哥和刘捕头不介意,不如先到外面等待一番。”
柳长鸣和刘一阳听言皆是一愣。
他们没听错吧,这是要让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