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跟我回去。”杜月怒吼一声向着太乙城的方向暴掠而去,两位太乙宗亲传弟子也都一脸惊骇之色,连忙跟了过去。
随着三人的离去,小宝峰废墟之上又是一片哗然。
萧许洪死了。
毫无疑问,这是比小宝峰之战更为重大的一个事件。
太乙宗虽然仅仅掌控一个太乙城,却是方圆十余万里之内真正的霸主,有着毋庸置疑的影响力,而萧许洪作为太乙宗的宗主,更是这一带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他的态度对于一个二层宗门或者是一个强大家族的存亡至关重要。
如今萧许洪死了,太乙宗必然要换新的宗主,以前各方势力与萧许洪关系的亲疏已经了任何意义,这一片大地之上必然会风起云涌发生更大的变化。
杜月离开后不久,一个个武师一言不发掉头离去。
今日之事不过是风波乍起,未必然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将要席卷这片大地,而处于这场风暴之中即便是一位独行强者也需要早作打算。
……
太乙城,太乙宗。
外门区域之中,一个巨大的建筑乃是太乙城古传送阵所在地。
此刻太乙宗内门区域和核心区域已经是乱作一团,外门所在区域还算平静,萧许洪身亡的消息暂时还有传到这里。
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内门区域之中走,却根本有人能够看到他们。
老者大步走进了传送阵大殿之内缓缓现出身形。
传送大殿之内有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到老者的出现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现出惊喜之色。
“寒儿。”高大老者含笑道。
“师父。”白发老者脸色颤抖,重重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师父,终于又见到你老人家了。寒儿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你了。”
“好孩子,起说话。”高大老者微笑道。
“嗯。”白发老者连忙站起,看着自己的师父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宛若是一个孩子一般。
“方寒,这么多年不见,你也老了。”高大老者叹息道。
“弟子无能,无法突破,自然是一天天老了。”白发老者声音微颤道:“师父,弟子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呢。”
高大老者微笑道:“为师当年曾经发誓,此生不见萧许洪,如今萧许洪死了,我再太乙宗,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萧许洪死了?”方寒身躯微微一颤看着宋小宝惊异道:“师父是你杀了他么?”
“不是,我倒是见了萧许洪一次,不过不是我去见他,而是他去找我,如今他死了,不过和我可什么关系。”
见到方寒一脸迷惑的样子,宋小宝慈祥一笑道:“好孩子,不用猜了,其中缘由我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现在却是不能说的,不过萧许洪死了的消息,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这件事情太乙宗根本瞒不住。”
“哦。”
方寒点了点头,看向宋小宝道:“师父,那你现在回是要争这宗主之位么?本这太乙宗宗主的位置就该是师父你的。”
“争什么宗主之位。”宋小宝失笑道。“寒儿。你被萧许洪困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为师这次是出了一些事情。必须要离开萧州。这次这里。一看看你。二是要借用一下这里的传送阵法。”
“师父。你要去哪里。寒儿马上为你准备。”方寒连忙道。
“川州。”宋小宝笑道。
方寒点了点头。连忙拿出元石开始启动古传送阵。
“这两个孩子你先看着。我再去带一个人过。这次将要通过传送阵的。一共是四个人。”宋小宝知晓传送阵开启要花费不少时间。微笑说道。
“知道了。师父。”方寒点头。
宋小宝身躯一闪。便即离开了太乙宗。
两个时辰后。宋小宝再次出现。又带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时传送阵已经亮起。里面隐隐出现了一座大城的模样。正是川州城的样子。
“师父。已经准备好了。”方寒恭敬道。
“寒儿。辛苦你了。”宋小宝微笑道。
“师父。寒儿当初被萧许洪逼迫发过誓言。永远不能离开太乙宗。不知什么时候还有机会再见师父一面。”方寒说着。眼中满是泪水。
“好孩子。有机会我会回看你。反正萧许洪已经死了。我进出太乙宗有任何问。”宋小宝微微一笑。看向了三位少年男女。“走吧。”
“是。主人。”三位齐齐躬身。
“师父。你……”方寒微微错愕。
“傻小子。师父可不像那萧许洪。”宋小宝叹息一声道。“她们三人都是你慕容师兄的后人。如今成了死士。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
“哦。”方寒点了点头。
“走了。”宋小宝微微一笑。紧紧拉住三位少年男女的手。踏入了传送阵中。
光芒一闪。三人的身影旋即不见。
“师父。”方寒轻唤一声。缓缓的坐到地上。
……
“这里便是川州了。这里的天地灵力。还是和当年一样稀薄啊。”川州城外。宋小宝环视四野。喃喃的道。
“不过……川州靠近天南蛮荒。传说四荒之中。皆有惊天宝物。当年我和幽雅曾经此探查。却是一无所获。”
“想到二百多年了。又要再次进入天南蛮荒了。这一次定然要细细探查一番……”
“走吧。孩子们。”宋小宝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三人。轻声道。
“是。主人。”三人同时躬身道。
“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师祖就好。”宋小宝苦笑道。“我和你们的师祖慕容复乃是生死之交。他如今惨遭横死。我却无法为他复仇。好在替他保住了慕容家的一点儿血脉……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
无奈的摇了摇头。宋小宝道:“走吧。”当先迈步向着南方掠去。
三人皆是武师。也一个个默然跟上。
……
太乙宗。核心区域之内。
最高的山峰之巅。一座方圆百丈的高大殿宇。乃是太乙宗宗主的住处。也是太乙宗议事之所。
大殿之内。两侧坐着百余位太乙宗的长老。中间站着数十位道装男女。皆是太乙宗的亲传弟子。
这些长老至少都是五级武师。其中有超过一半的长老都是六级武师。
武师本就寿元悠长。这些长老乃是真正的精英。是漫长岁月中一代代积累下的。也就太乙宗这样的古老宗门。才有着这样强的底蕴。
而这些内门弟子同样是至少是五级武师。其中达到了六级武师等级的也有二十余人。站在最前面的青年身材高大。黑发飘拂。线条冷厉的脸上满是怒色。正是亲传弟子之中的大师兄杜月。
“宗主已经陨落。太乙宗必须要有新的宗主。”一位白发飘动的长老沉声道。“杜月。你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接任宗主之位。然后才能再讨论报仇的事情。”
“师父被人杀死。当弟子的不能为其报仇。有何面目承继宗主之位。”杜月寒声道。“我定要先为师父报仇。然后再说接任宗主之位的事情。”
“杜月。你不要胡闹。”那长老脸色微沉。寒声道。“你的实力虽强。跟宗主还差上一线。连宗主都被人所杀。更何况你一人。宗主之仇必须要报。但不能仅靠你一人。必须依靠整个宗门的力量。才能完成复仇。先定宗主之位。才能让宗门上下安心。之后我们再议复仇之事。”
“若不能为师父复仇。我绝不接受宗主之位。”杜月眼中血芒闪动。寒声道。
“真是胡闹。”白发长老怒声道。“你若执意如此。我等便从亲传弟子之中另选他人承继宗主之位了。”
听闻此言。亲传弟子之中的不少人脸色都是有了波动。太乙宗的宗主之位。若是有觊觎之心的话。那还当什么亲传弟子。直接当长老岂不更舒服。
“若是谁能够打过我。就算让他当一当宗主又有何妨。”杜月目光扫过众人。寒声道。
他毕竟也是亲传弟子。自然不会放弃宗主之位。在这件事情之上。他也不愿让步。
“你这家伙。”白发长老气得身躯颤抖。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样。”
“各位长老。给我一年时间。”杜月低沉道。“一年时间之内。我必为师父报仇。我杜月为师父报仇。不需假他人之手。这一年时间。便算是我太乙宗服丧之期。一年之内。我定带仇人人头祭奠师父。”
“一年时间。”白发老者冷笑道。“若是一年时间。你有报仇呢。”
“若是一年时间有报仇。那我杜月定然已经死了。这宗主之位。不管你们给谁。也不关我的事了。”
说完杜月看了一眼身后各位亲传弟子喝道:“你们有意见么。”
“但听师兄吩咐。”亲传弟子们连忙个个点头。
众位长老相互看了看。不少人快速的传音交流。杜月脸色冰寒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片刻。开口的依然是那位白发长老。
“好吧。我们就给你一年时间。一年时间之内。我们不会公开宗主身亡的消息。外人敢于传播这消息的。一律格杀勿论。一年之后。这太乙宗宗主之位。必须有人承继。若是一年之后你不回。我们也就不会再等你了。”
“谢大长老。”杜月向着白发老者微微躬身。然后转过身。大步而去。
“师兄。”
“师兄。”
这些亲传弟子其实和杜月关系都不错。连忙乱纷纷的跟了过。
“不要跟着我了。”杜月转过身。生硬的道。“我去为师父报仇。其中必然困难重重。你们跟着我。也帮不上忙。反而只会拖累我。都回去吧。安心修炼。日我们再见。”
说完身躯一闪。已经消失在了虚空之中。众人感知能力范围之内。也是有了杜月的身影。
……
太乙城外不远处。便是滔滔大江。一条大江。揽尽天下风光。
萧州文风最盛。除了宗门之外。最多的便是书院。不惟修炼者喜好诗词歌赋。寻常之人亦是如此。所以在大江之畔。各个风景险奇秀丽之地。便有着大量的大小书院。
杜月离开太乙城之后。已经是改变了容貌。直接横渡大江到了对岸。沿江而上十余万里。到了一个风景秀美的所在。
这里是一个江畔的山谷。两座山峰突入大江之中。挡住了滔滔江水。山峰之下江水略缓。宛若是江边的一个安静的湖泊。
山谷便在湖泊之间。显得极为安静。山谷之内有着一个村子。只有数百户人家。却有个极为大气的名字。叫做神算村。
村子之外。靠着大江之畔。有着一个极大的院落。院落内有着几座二层的楼阁。院落之外挂着一个极不起眼的木牌。看上去颇为陈旧。上面写着“神算书院”四个大字。
这样的一个小小书院。其实就是小村的村塾。虽然这小书院与萧州各地一样。算是这一区域最为华美的建筑。可是和萧州那些大名鼎鼎的书院相比。却是毫不起眼。
神算书院这个名字起得倒是颇为大气。不过看到不远处的小村名字叫做神算村。自然也就释然了。
甚至右侧的山峰名叫神算峰。只是因为山峰的样子大略像一位老者而已。与“神算”二字却有什么关系。
杜月到之时。书院之内十几个顽童正在院里撒欢。一个身材高壮的村夫穿了一件文士青衫。看上去不伦不类。正在眯着眼打着瞌睡。
杜月迈步走入院中。看着那高大村夫。
“散学了。都给老子滚蛋。”村夫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杜月。大喝道。“明日吟诵庄大家的《水龙吟》。吟诵不好的小心你们的屁股开花。”
“噢。”“噢。”村童们如梦大赦。撒着欢的离开了。他们不过是些寻常的孩童。自然看不到杜月的存在。
“何事。”村夫抠了抠脚丫。抠下一团老泥。眯着眼看着杜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