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留守司。

清晨的一束阳光从窗户外探头慢慢的进来，梁子美坐在书房，闭目养神。

蔡淑轻轻的走进来，但是还是出了些声响。

“才甫，你又是彻夜未睡啊？身体要紧啊，”蔡淑吩咐婢女把食物端过来，亲手端到梁子美面前温柔的说道：“先喝碗红枣莲子羹吧，里面放了些桂圆，补补气血。”

“有劳夫人，”梁子美拍拍蔡淑的手，微笑着接过汤羹轻轻地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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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淑挥退婢女，在老梁面前坐下道：“何事如此忧虑，你我夫妻二十载，从未见夫君你如此？”

老梁继续喝着，并未回答，少倾一小碗的莲子羹喝完，老梁咂咂嘴说道：“夫人怎么看当今朝中局势？”

“我一介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些？不过俗话说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奴家入这梁家，自当以夫君为尊。”蔡淑柔声说道。

梁子美有些感动，有些愧疚心中所想，他是这宋时少有的专情之人，蔡淑跟他得到感情很类后世的爱情。

蔡淑的这番话，是在告诉梁子美，不要顾忌她的身份。

这朝中吗，一直是蔡党天下，梁子美是蔡京之婿，他忧愁什么呢？除非他要站到蔡京的对立面，这不难猜，而今的蔡淑是梁家独一的当家夫人，有一子一女。而古代大家女子大都是为了家族联姻而选择婚姻，她蔡淑是最幸运的，老梁帅而儒雅，又钟情于一人，若让她选，自然会选自己的家庭。

而老梁的心思她又且能不知，男人上进，梦想位极人臣，无论在历史中还是现实中留下重重的一笔，这本身就是一种魅力，再说大宋政治，失势也不会死。

“有妇如此、夫复何求啊！”老梁浪漫的起身抱着蔡淑深深一吻......

——

“相公，这大名府学生越演越烈，不可再抓了，我大宋政治，这抓了也不能判，这有何用呢？”北京提刑司王博出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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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知道是谁在煽动，这学子高呼让陛下停下花石纲，还要下罪己诏，真是胆大包天。”

“相公，必须做出决断，已有几百学子进京了，这要是有个什么事，我大名府难辞其咎！”大名知县说道。

......

“先静一静，这些学子又能闹出多大的乱子来？急什么？”梁子美看着下面七嘴八舌的，不耐烦的说道。这帮老官僚真是没用，说到现在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要你们有何用处，捞钱捞资历的时候倒是每个人都是小诸葛。

“李成，你安排所有行动暂停，中书门下的政令下得确实唐突，这世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况今日之大宋乎。”梁子美道。

“得令！”北京驻泊司都统制李成应道。

“王博，留几个刺头做足样子，其他的放了吧！”老梁继续发令道。

“索超，高唐那边战况如何？宣威将军可曾到高唐与梁山贼匪接战？”梁子美问道北京驻泊司都指挥使索超道。

索超出列抱拳道：“禀留守相公，今早斥候快马报道，高唐之战于二十六日晨已经宣告结束，宣威将军府大获全胜，梁山大败，只剩几个头目潜逃，短期之内应该再无能力祸害周边州府！”

“不可能，梁山贼匪两万余，有大将坐镇，宣威将军区区三千新兵，又怎能如此短时间就全歼这梁山贼匪，莫不是......”梁文谦不相信的说道。

老梁看了梁文谦一眼，淡淡的道：“文谦慎言，到底如何有高唐等百姓作证，驸马也做不得假，无需再言，下去吧！”

梁文谦自觉失言，老脸微红，躬身退下道：“学生失言。”

老梁也未曾理会梁文谦，继续发令道：“既然梁山贼匪已被驸马剿灭，那么索超就安排即刻除去戒严吧。”

“留守相公，那这些个报纸是否立刻查封呢？他们最近的文章隐隐有跟进学子之事，这与中书政令相违背。”王博说道。

“不可，这报刊若在这时候禁掉，那么这矛头定然对着我北京留守司，现在此事牵扯摩尼叛军和陛下还是蔡相，甚至于枢密院，我们何故惹火上身呢？”梁文谦到底是老梁的谋士，还是有些计谋的。

“是的，更何况，这有些报刊后面有皇家将作监、蔡相、驸马府等，也是疏为难办，报刊舆论又属于礼部管辖，恐怕不容易封查！”大名知县何厚想道：“踏马的王大嘴，你这一说不要紧，全是老子们的事，有了功，是你进言，出了事，又不是你提刑司管辖之事，你倒时推得一干二净。”

“何县令，那你说怎么办？这每日的报刊情绪越来越高，有一些小的报刊为了销量和讨好这帮学子，已经是煽动性质了，我提点刑狱司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王博微怒道。

“那与我等何干？”何厚双手一摊的说道。

王博大怒，指着何厚道：“你......你身为大名县主政，竟然说出这等无耻之言......”

“好了，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留守相公吗？”梁子美喝道，老帅哥还是有些威严的，声音不大，却也是威严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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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不敢！”

梁子美缓了缓脸色道：“稍安勿躁，此事本府来处理吧，这事得诱因还是中书门下的政令与现实相违背，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还待是朝中决策办法才行，本府回京一趟吧！”

“相公英明......”一阵马屁中，梁子美扶着美须准备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