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皇帝也是一个父亲(1 / 1)

御花园,十月中,宦官传旨宣驸马面见官家。

“驸马,咱家田俊,官家召见,请随咱家来。”一个叫田俊的圆脸太监手持拂尘低头见礼道。

得到召见,曹晟带着锦盒远远看到一个穿着贴身短衣,头戴束贤冠的中年人,这应该就是后来的徽宗赵佶了,老丈人面白短须,高高的个子,很有后世运动员的强壮感,气质很是文艺,妥妥的帅哥一枚。

“儿臣参加陛下,陛下万福金安。“曹晟弯腰施礼道。

“你就是鲁国公之后,曹晟?”赵佶微笑问道。

我去,这个老丈人竟然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父,看来鲁国公府没落不是没有原因的,曾经的第一勋贵之家竟然在官家跟前没有存在感,也不知道郑后是用什么手段,促成荣德下嫁于曹晟的。赵佶这个父亲也真是失职啊。

“真是儿臣,今日得蒙陛下召见儿臣,听闻陛下是字画大家,儿臣有一些浅作想请陛下指正。”曹晟心想不能这样聊下去,官家见得多了,没空跟一个他不是很关心的驸马多聊得。再不加深印象,后续就难了。

没见过和了解过其实也很好,至少第一次的机会好好的把握,投其所好而已。

“哦,驸马对字画也有涉猎?”徽宗淡淡的道,顿时有了些许兴趣,这荣德以前有些调皮,后来子女多了,王皇后去世,也就渐渐疏远,这次选尚驸马,是郑后全权负责,他也乐得清闲,练字、打球、作画、鉴赏艺术园林才是兴趣所在,只要不打战,他是懒得管其他的。

曹晟拿过锦盒,田俊接过打开呈于徽宗面前。

《南歌子·风动槐龙舞》

“风动槐龙舞,花深禁漏传。一杆红日照花砖。走马晨晖门里、快行宣。百五开新火,清明尚禁烟。鱼符不轻便朝天。醉里归来疑是、梦游仙。”

看着这用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板桥独创字体乱世铺路书写的徽宗得意之作,徽宗看的很是仔细。此时的徽宗是一个专业的艺术者,他要不是皇帝,定可在唐宋这个文学最具灿烂的时代大放异彩,可惜他因缘巧合登上大位,成为了北宋的终结者,赵桓只是一个替罪而已。

“妙极,这是什么字体?何人所做?”片刻徽宗急切问道。

“这是儿臣偶有一日游玩街边,觉得这街边的铺路碎石块虽不齐整,但是远远看去,步步细究,很是有一种莫名的美感,所以儿臣把他用于字体呈现。”曹晟拱手答道。

“好,很好,爱卿到是很有天赋,很不错,那个锦盒是什么?”

“这是儿臣的陋作,名竹石。”曹晟打开另外一幅画轴。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徽宗轻轻念道。

“不错,这幅画的意境很是清雅,这首竹石也是大气,爱卿大才,看来外面传言很不靠谱啊,朕选定你这个驸马倒是可以向故皇后交代了。”徽宗微笑着抚摸着这副字画。

“陛下,臣定不负官家之期望,定与荣德帝姬举案齐眉,官家请放心,此生定不叫帝姬伤心,有违此誓,天诛地灭。”曹晟单膝跪下拱手大声保证道,无论皇帝还是普通百姓,一样会疼爱子女,更何况徽宗本性很是慈爱,这可能是老赵家的基因吧,每个皇帝都很温驯,没有狠心之君。他们退去皇帝身份,也是一个普通的父亲而已。

“好,晟儿此言要谨记,不可忘却,父皇把荣德交予你,你要善待与她,朕的子女众多,对荣德也是都有亏欠,以后你切不可薄待荣德,父皇定好好赏赐于你。”

“父皇,您把荣德下嫁于儿臣,已是无上恩德,儿臣怎敢要其他赏赐。”曹晟顺着徽宗的说辞赶紧爬上去,这儿臣父皇的很是亲近。

“好好,晟儿,一月后朕圣节,你与桓儿、荣德一起拜寿吧,去看看荣德,你忽然大病,朕想荣德也很是担心。”

“臣尊父皇令,这就前去。”曹晟告辞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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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晟回去曹府西院,吩咐曹云带着一些物品骑马一会来到公主府面前,按例帝姬尚驸马始,就敕造公主府,搬出皇宫,以待完婚。

这座公主府5进大小,不是很巍峨,却也是雕梁画栋,展示了皇家的高贵。

门口禁军站立左右,曹云上去递出拜帖,军士看了看拱手说声稍等,就进去禀报。

稍时,一位嘴角有颗大痣的穿着绸缎女袍的老年妇女带着几个奴仆打扮的人走来,下巴微抬,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哪位是驸马?”

此人不是善茬啊,以往在古代论坛经常看到有些文献说公主在有些朝代很是悲催,若不受宠的公主是很受公主府主事女官压榨的,驸马要见公主都需要贿赂这些个女官,否则驸马夫妻是见不到的,更有甚者,公主也需要听他们的,否则在皇后或者主事后妃面前参她个失仪,就要回宫受罚了。

“驸马都尉曹晟就是在下。”曹晟下马面无表情的说道。

“噢,老身公主府主事田麽麽,公主疲乏,不见,驸马请回。”田麽麽未动,依然耷拉着眼皮,很是不屑的说道。

“这是麽麽自己之言,还是帝姬之言呢?”曹晟走上台阶,继续问道。

“我之言就是帝姬之言,本尚宫受皇后娘娘指派,管理公主府,自然可以代替帝姬言。”田麽麽声音略大,抬出她后面的郑皇后。

“那麽麽有禀报帝姬吗?”这些个小儿科,这个郑后也是不智,这又能怎么样呢?以前的曹晟胆小怕事,根本不会有所动作,这郑后借曹晟为突破,构建赵桓有什么用?哪来机会呢?派这么个张扬的老婆子,也是亏得她想得出来。

“不需要,帝姬近来乏累,无须劳神,驸马回去吧,本宫忙得很。”田婆子转身就要进去。

“站住。”曹晟走道田婆子身边,喝到。

“啊,”田麽麽吓了一大跳,停下双手叉腰,指着曹晟喝道:“你敢如此对我说话,还把皇家放在眼里吗?”

“啪!”曹晟想都不想,上去就是一掌扇出,只听得一声手掌与肉体撞击的声音,接着是田麽麽发出尖锐的叫喊声,“大胆,你居然敢打本尚宫?!”

“啪啪啪”又是一连串巴掌声,田婆子嘴角流出鲜血被打倒在地,几颗牙齿带着丝丝恶臭飞去路边水沟,完成的臭味相投的宿命。此刻的田婆子表现出来的愤怒已经足以让其他人胆寒,好在面对他的是后世绝世副总,曹晟拿着曹云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有些口水和血迹的双手。

田麽麽恶狠狠朝曹晟吼道:“狗东西,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今天你要是不给本尚宫说清楚,那本尚宫就要上奏皇后,治你个不敬皇家,殴打皇家女官之罪,将你曹家抄家灭门!”

“不就是打了你几巴掌吗?又没把你打死。跟皇家有什么关系呢?”曹晟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本已气得半死的田麽麽被曹晟那无所谓的态度一激,险些气晕过去,撕开喉咙大吼道:“狗东西,你寻思着要把本尚宫打死你才舒坦吗?你知道殴打本尚宫,犯的是什么罪吗?”

“罪?我一个驸马都尉,今日父皇叮嘱我过来看望帝姬,顺便商讨圣节之事,你一个下等奴婢敢自作主张阻我觐见帝姬,打你是轻的。还罪?你是脑子秀逗了,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对吗?”曹晟低头调侃道。

田婆子气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同时她也很奇怪曹晟的反应,她是调教过曹晟礼仪的,窝囊胆小的曹晟很是怕她的。

“她是宫中尚宫,皇后亲派,你敢打她!”一个太监的娘娘腔在后面传来道:“殴打宫中尚宫,是大不敬!罪当处死!”

曹晟转头,一个中等身材,身穿宫中太监服饰,面色冷峻,背部微陀的老年宦官手持拂尘插在双袖中。

“大胆,哪来的小东西,见到梁公公,竟不行礼,该当何罪。”后面一个小太监走上前去指着曹晟鼻子喝骂道。

梁师成?不能够啊?现在的梁师成应该是中等年纪,比徽宗要小,很有些才气的,他也是宦官中唯一能作词写字的,自称是苏东坡的私生子。曹晟想了想,不是,这不可能是梁师成,梁师成不至于参与这些事,也不会在没有弄清楚我是谁的情况下,如此放肆,这样是做不到后来的隐相地位的,六贼之一的官场眼色和脑子不会如此不中用的。

想到这,曹晟反手一个擒拿重力,这段时间的练习,今世的武功底子和前世的截拳道,散打技能相互融合,速度极快,小太监指着曹晟的妖娆的手指已经垂下,此生不太可能再次站立在手上,已经提前完成了他光荣的历史使命,曹晟又一个直拳,小太监扑通一声倒下。

“你敢如此放肆?你敢打宫内太监?”老太监颤抖着身体,尖声囔囔道,看着小太监断指,没敢把手拿出来。

“打便打了,但有敢手指本驸马,对本驸马不敬者,这就是警告,下一次杀无赦。”

“你胆大包天,来人,拿下。”老太监指示道。

“你们也去,拿下。”田麽麽也吩咐道。

“警告你们,我是当朝驸马曹晟。你们搞清楚,胆敢擒拿当朝驸马,除了皇家圣旨、大理寺和宗正寺还没有人能擒拿当朝驸马。开封府没有旨意都不行,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敢践踏大宋律?曹云,没有以上旨意擒拿当朝驸马皇族者,该当何罪?”

“视同谋反。”曹云毫不犹豫的答道:“所有人胆敢前进一步者,以谋反论,杀无赦。”

亲卫拔刀半开。刚刚准备动手的众位,赶忙后退躲到后面,不敢再上前一步,你们神仙打架,我们命如蝼蚁,还是保命的好。

老太监和田麽麽目瞪口呆,这好像是这么个事,一直以来,没人敢这么放肆,也没人不怕,搬出大宋律的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呵呵,我为驸马,是皇家女婿,叫的官家一声父皇,你们只是天家奴才,能奈我何?”曹晟看到一个身穿红色宫装美少女正匆匆走来,这应该就是荣德帝姬了,更加大声说道:“老太监,你借助天家名义,在没问一句事情缘由,敢直接发令擒拿当朝驸马,已是死罪,你不知道吗?你等是天家奴仆,无论你们是什么内官,我们都是你们的主人,不是吗?你们这奴仆敢对主人不敬,呵呵,是不是活腻了,老东西,跪下,胆敢站立着,诛杀之。”曹晟顿时越说越怒。

“跪下,胆敢站立者,诛杀之。”亲卫大喝。

“这。。。请驸马恕罪,咱家不知驸马当面,一见有人冲撞公主府,故而......”老太监此刻冷汗直流,慌忙双膝跪下道。

“你呢?”曹晟指着田婆子大声喝道:“你今日当着我的面,竟敢拦我面见帝姬,视官家口谕而不顾,欺辱帝姬年幼,假传公主令旨,你可知罪?”

“我我我......我无罪,我代皇后娘娘管理公主府......”田婆子依然大叫,搬出郑后想压住曹晟,以待后进。

“大胆,你自己欺君犯上,还敢攀扯皇后娘娘,娘娘叫你这样的吗?可有懿旨?”曹晟手一伸,瞪着田麽麽道。

“是......是.....是皇后口谕。”

“呵呵,又加上假传懿旨,你今天找死了。”曹晟气急,不怒反笑道。

“公主请后退转身。”曹晟背对大门,拦住到了门前的荣德眼光,抽出军士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出,田婆子惊恐的双眼圆瞪着,大好头颅已滚落台下,临死前的“啊”都未来得及发出。

“曹云,押着此处人等,写明过程,签字画押,送开封府,做个见证。”

“梁公公,你是哪里的?来公主府何事?”曹晟依然挡着愣住捂眼的荣德帝姬,以待曹云收拾田婆子尸首和脑袋离开。

“驸马爷,咱家是奉京兆郡王令送一些物件交给公主殿下。”老太监留着汗,依然不敢起身跪在地下回话道。

“哦,自己人,皇兄前日刚与我说起梁公公,说梁公公和杨公公是他最信任的人,快快请起,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哈哈哈。”曹晟陪笑道,扶起梁太监。

梁太监尴尬的苦笑道起身,后面仆从也跟着起来,断指太监也不敢喊疼,自认倒霉,下次再不敢出头了。

“晟参见公主殿下。”曹晟转身对着荣德帝姬弯腰施礼道。

“驸马无需多礼,平身吧。梁公公去府里交接吧,给......香荷你去交接吧。”此时的荣德身穿红色宫装,精致的脸上有些苍白,高挑的身形与徽宗很像,微微翘起的粉色嘴唇很是调皮,两个酒窝更添几分生动,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曹晟,满脸的不可思议。

“殿下,我们府中再说好吗?”

“好,驸马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