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雨在一旁几乎都看呆了。她完全没料到,此时的云天平和平时那温文尔雅,老实巴交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杀神。他那冰冷的眼神,他那果敢的作风,他那狠戾的行事,简直就……简直就……
帅呆了!
林落雨的性格,和姐姐林飘雪完全不同。她是张扬的,也是活泼的。她喜欢新鲜的东西,喜欢新奇的事物。而且,她还喜欢闹腾,唯恐天下不乱。尽管云天平现在表现出的,是残暴的一面,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有趣,很激动。因为现在的云天平和平时不一样,这让她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
最重要的一点是,云天平突然暴起发难,是因为刚才那个马大飞对自己出言不逊,为自己出头才会如此。这让林落雨心里感到很温暖,也有些窃喜。
看样子他很在乎我。林落雨如是想道。
马大飞抱着手臂倒在地上,先是惨呼,接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哀嚎,再后来变成了哼哼,最后就索性昏了过去。
云天平冷漠的扫视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这几十个人,然后拿出手机,给石婷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将这里的状况描述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云天平走到了林落雨面前。目光接触到林落雨的面庞后,云天平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他刚才不应该在林落雨面前那么暴力的,此刻恐怕林落雨都吓坏了吧?
“呃……林老师,我们赶紧离开吧。我打电话报了警,一会警察就来了。”云天平摸了摸鼻子说道。
“哦,对对,赶紧走赶紧走。我可不想上报纸。”林落雨点了点头说道。
见林落雨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云天平稍稍安了下心。两人一前一后,迅速走出了餐厅。一出餐厅,林落雨便带着云天平,上了自己停在路边的那辆银色奥迪A4。
尽管云天平没说要去哪里,但林落雨也没问,发动了汽车之后,踩着油门就开走了。
车开的并不快,云天平没有说话,林落雨也乖巧的不作声。良久之后,还是云天平先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落雨先是一滞,随后说道:“哦,我回去以后又出来了,刚巧路过这里。”
云天平看着林落雨说道:“林老师,你说谎的本领并不怎么样。路过?刚才我们上车的位置,就是我之前下车的位置,你根本就没挪动过。刚才上车的时候,我发现你的引擎盖上有几片落叶,说明你压根就没离开过。还有,你说你回去过了,可为什么你还穿着上班时候的西服?”
一连串的问题,把林落雨问的哑口无言,令她无从回答。她支吾了半天,忽然白眼一翻,说道:“我就是没离开,怎么了!犯法么?”
云天平心里再次觉得心弦被波动了一下,可他随即立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抛诸脑后。他扭头看着车窗外,轻声说道:“谢谢!”
云天平一声谢谢,看上去像是没头没脑,前言不搭后语,但林落雨却能够明白他言语中所包含的意思。因为她知道,云天平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一片苦心。这让她倍感欣慰。
云天平看着窗外,其实他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赖,每次遇到情感上的伤害,总能有不长眼的家伙送上门来给他出气。现实权大志,接着是马大飞。他心里也明白,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和周阳已经是再也无法挽回了。不过,虽然知道已经既成事实,但是心里却依然很伤感很失落。
“喂!”
“嗯?”
“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啊!”
“吓坏你了吧?”
“刚开始的时候吓了一跳,不过想想你之所以爆发,也是因为那家伙出言不逊。况且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云天平苦笑了一下,说道:“今天的事情,请你保密。我不想让我的学生知道,他们的老师那么凶残。”
林落雨哈哈笑道:“你还真是个称职的老师啊!”
想了想,她又说道:“嗯,保守秘密可以。不过,你以后可得好好表现,不然我可不保证能保守秘密。”
云天平一阵无语,索性不再言语。
林落雨很默契的将云天平送到了小区门口。在云天平即将推门下车之前,林落雨突然说道:“云天平,以后我是不是想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都可以呀?”
云天平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脸,什么话都没说,推门下了车。
×××××××××××××××××××××××××××××××
五茸的闹市区松平区花园路的某幢豪华别墅内,一名身穿条纹西装的男人,正坐在长沙发上,抽着古巴雪茄。这男人大约五十岁上下,身材不高,却很精炼。他留着个板寸头,皮肤黝黑,相貌称不上英俊,但却也不丑。不过,他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影响了总体的观感。
这刀疤很长,从左眉角,一直延伸到了右嘴角。不仅长,而且深,几乎都能看到脸孔上的肌肉了。这又深又长的刀疤,就像一条蜿蜒的蜈蚣一样,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
刀疤脸男人,名叫程飞鹏。可能程飞鹏这个名字,所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可是,只要提到刀疤鹏,那知道的人可就多了。他就是五茸最大的地下帮会青狼会下属四堂口之一,松平堂的香主。
青狼会设有四个堂口,分别是松平堂、永安堂、市南堂以及江东堂。四个堂口各有一名香主率领。
要说这松平堂,在青狼会也算不上最大的一个堂口,但松平堂的香主刀疤鹏,却是野心最大的。他在道上那是鼎鼎有名,脸上这道疤,是他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单挑了一百人的时候留下的。也正是这一战,让他威名远播。
程飞鹏正抽着古巴雪茄,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手下,端着一部电话,走到了他的面前,恭敬的说道:“程爷,您的电话。”
程飞鹏眉头微皱,说道:“谁的?”
手下答道:“似乎是大飞哥。”
“似乎?”程飞鹏看了手下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掐灭了手中的雪茄,接起了电话。
然而,仅仅过了一分钟后,程飞鹏脸色就变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铁青,目光可怕的像要杀人。他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泛着可怕的暗红色,着实恐怖至极。
突然,他狠狠的将电话摔在了地上,将无辜的电话摔的支离破碎。
“废物,全都是废物!”程飞鹏怒吼道。
“程爷,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声音问道。
程飞鹏循声看了一眼,只见一名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墨绿色西装,打着灰色条纹领导的白净男子,正朝他走了过来。
见到这名白净男子,程飞鹏心中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了一点。
这白净男子名叫李远,是程飞鹏的私人律师。其实,李远表面上是律师,真实的身份是程飞鹏的智囊。程飞鹏的志向并非只是一个小小的松平堂香主,所以身边总不能少了出谋划策的人。李远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李远为人阴狠歹毒,偏偏又足智多谋,帮助程飞鹏解决了不少棘手的事情,所以深得程飞鹏的信任。
“李律师,进来的正好。我要保一个人。”程飞鹏虽然控制了情绪,但语声中依然掩盖不住他的怒不可遏。
“要保谁?”李远面无表情的说道。
“马大飞。这小子让警察抓了。”
“警察?”李远目光一闪,说道,“程爷,我希望你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
程飞鹏坐回到了沙发上,说道:“权大志前两天让一个小子废了手臂,马大飞看不过去,带了五十多名兄弟想去找回场子。结果大飞不但被这小子用同样手法废了手臂,还被警察抓了进去,连带那五十多名兄弟一起。”
李远沉默了片刻,接着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道:“程爷,我认为你现在不能保马大飞出来。”
“为什么?”程飞鹏惊讶的说道。
“原因有三。第一,警方盯了我们很久,这次抓了马大飞,恐怕是想以他为突破口,所以我估计要保他很难。第二,正因为很难,所以要保他出来,可能我们要付出一些代价。第三,马大飞如今手臂废了,战斗力恐怕也是大打折扣,为保这样一个人,不但要付出相应代价,还可能被警方找到突破口,实在不值得。所以,我认为索性把马大飞舍弃了。这叫丢车保帅。”
程飞鹏沉默了。
李远的话虽然不近人情,可是从利益角度分析,却是极为有理。程飞鹏能够成为一个堂口的香主,早就已经不在乎什么人情味了。只不过,马大飞跟了他很久,又立下过不少功劳,一下子舍弃了,心里未免有些不舍。
不过很快的,程飞鹏就下定了决心。他果断的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依李律师所说。不过,那个连续毁了我两大手下的小子,我可不能轻易放过!”
李远阴冷的笑了笑,说道:“程爷,你不用担心,关于这小子的背景和情况,我已经调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