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黎坠入了一个黑暗无边的梦里,梦里的她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试图从黑暗的迷宫里走出去。
可是,她走了无数遍,都被困在了原地,谁来救救她!
“……”守在治疗床边的男人,捂着她的小手,低声跟她诉说着他们以后的生活。
“我们会结婚,会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你怕疼,我们就不要小孩了,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留在我身边陪着我。”
梦里的沈书黎好像听到他这些话,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翘而浓密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上下飞舞了几下。
从梦里醒过来的小人,眼眸一直盯着天花板,半晌才声线沙哑道:“水……”
“水……”
“……”听到女人想要喝水,祁湛轻柔地将她的手放进了毛毯下面,起身就去拿了水过来。
因为她现在虚得要命,也不方便起来,祁湛贴心地拿了吸管,她就算躺在床上也能喝到水。
“喝吧。”男人柔声道,妖冶的狐狸眼里闪过喜色,沈书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因为她现在太渴了,急需喝水。
她顺着男人的动作,喝了几口水,水滋润了她干涩的喉咙,她点了点头,示意够了。
祁湛懂她的意思,迅速拿开吸管……
因为有了水的滋润,她像是一棵快要枯萎的花,得到了一滴救命源泉,这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让沈书黎思绪逐渐回笼,可是,为什么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自己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男人是谁?
这一个个疑惑朝自己涌了过来,可就算是她想破了脑袋,她也想不出来,自己是谁?
“……”
对这一切的无知,让她有些惶恐不安地颤抖着身体,手也跟着握紧了身上的毛毯。
祁湛眼神有些晦暗地盯着她,因为应激状态,而不安的模样,怎么不开口问问自己呢?
“小殊,你怎么样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
她不说话,就只能由自己先开口了。
果然,听到男人关心的话语,女人颤抖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但还是小幅度且轻微的在颤动。
“小殊,怎么了?”
祁湛以前不知道,原来她胆子这么小,警惕性这么高,周围就他一个人,都不愿意问自己一些问题吗?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以前对他又怕又惧,还总是爱跟他唱反调的女人。
那个时候的她,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像这样这样多好,又软又乖的模样,哄起来都心情愉悦。
男人关心的话语,让床上的女人的心为之一动,心底开始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
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不过听声音,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
所以,他是自己的哥哥?朋友?还是其他?
沈书黎眼眸逐渐黯淡下来,抬手时,瞧到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刚刚他给自己喂水时。
她好像也瞧到了他手指上有一枚相似的戒指,那冰冷的戒指还不小心在自己脸蛋上刮蹭了两下。
“我们是夫妻吗?”她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让男人听到这个问题,喜不自胜。
“嗯,是。”
“我是谁?”这个问题也是他预料到的。
“你是沈殊,我是祁湛。”
“……”
她是沈殊吗?沈书黎在心底一遍遍地问自己,可是无解的……
“我能看看我的身份证吗?”
“当然可以……”
“不过,现在我们在心理诊所,得回家看。”
那她为什么会在诊所呢?又为什么会忘记以前的事情呢?
“我……”她还想问些什么问题,可因为催眠所消耗的能量太大了,沈书黎这个问题根本没力气问出来。
“……”
祁湛安慰她:“你刚刚做了治疗,身体有些虚弱,先不说话,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不急。”
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女人只能点头同意,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太虚了。
“……”
祁湛望了一眼窗外还在下雨的天空,重新坐回了治疗床边的椅子上,一双蕴含着灼灼火光的狐狸眼此刻就这样看着她。
似乎要将她的五官永远映在心底。
“小殊,待会儿雨停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嗯……”她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就这样呆愣地盯着自己丈夫的脸庞。
他长得可真俊,一双狐狸眼里染着灼色,右眼尾处生了一颗泪痣,高鼻梁,薄唇。
颇为有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感。
这么妖冶如狐狸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吗?
“……”祁湛能感受到她眼底闪过的惊艳之色,手掌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原来,不止男人好色,她也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
何漫宁说得没错,他这张脸,也是欺骗她的资本,不过,他眼尾那颗痣,这几天一定会去点掉。
“……”
沈书黎看着他将手指搭在眼尾处,知道他大概猜到自己的在想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毕竟,现在这个男人对于她而言是一个陌生人,没有感情基础……
这样被发现了,只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