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方才坐在车里,看见这帮军官如此无礼对待井上爱依,心里早就明白了,这是安田慎一指使的,要不然这群军官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
他心里也明白,同样是四大财阀家族之一,安田慎一是不会无缘无故指使这帮军官给井上爱依难堪的,想必,是那个黑崎与花冈绘凛看见了井上爱依和自己在一起,回来报告了,安田慎一才会下了这个命令。
看样,今天陪井上爱依来,是极其正确的,那位安田公子是想要更大的惊喜。
眼见竹中就要动手了,而井上家族的这位大小姐,也着急的不顾身份要伸手了,沈晖这才适时的下了车。
井上爱依听见沈晖的声音,顿时一阵心安,扭头看着沈晖负手走了过来,便大声说道:“这些人蛮横无理,竟然辱骂驹井……”
竹中手还揪着驹井的衣领,眼见沈晖下车,虽然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毕竟,自己这边人多,还都带着枪,这么一个年轻男子,能算的了什么?
“井上小姐,请你不要太偏袒你的仆人了,是他先辱骂的我们……”竹中打断了井上爱依的喊声,冷冷地说道。
沈晖走至了井上爱依的身边,先看了黑崎和花冈绘凛一眼,两人一见沈晖的目光,登时身体一哆嗦,不由自主的就向后面退了疾步,然后,黑崎就将手摸向了腰间的手枪。
“大兄弟,我们先讲讲理如何?你的手枪慢点拔吧,要不然,你连听我讲道理的时间也没有了。“沈晖是何等的眼神,早就看见了黑崎的动作,讥讽地说道。
黑崎脸色阴晴不定起来,手果然停止不动了,但脑中开始急速思索着对策。
竹中根本没看出来黑崎脸上神色的异常,他一直在紧紧盯着沈晖,听见沈晖这话,登时冷笑道:“好,你要讲理,我们就好好讲讲理,你方才在车上,可能也听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说,是不是这个老家伙先辱骂我们,说我们放屁的?”
沈晖点点头:“不错,是驹井老先生先发火的。”
竹中一听沈晖竟然这样就痛快的答应了,心里登时明白了,方才这人躲在车上不下来,是因为害怕,现在逼不得已下来后,是要打圆场的。
一想到这里,他登时态度又傲慢了起来,说道:“你既然承认这一点,那就好办了,按照道理来讲,他先辱骂我们,我们教训他一顿,这是不是很正常?”
沈晖摇摇手:“道理不是这样讲的?”
竹中脸色又不好看起来:“那应该怎样讲?”
沈晖淡淡地说道:“讲道理?那就是,驹井老先生骂你们行,但你们不许骂他,更别说要动手了。”
井上爱依站在那里,听见沈晖还要和这些人讲道理,心里正在纳闷,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及至听见他后边这句话,这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这才是这位少侠的风格。
竹中听见沈晖这番话,看了他一会,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我真是遇见牛逼的人物了,这是谁家的道理,竟然如此霸道。”
沈晖也笑了:“这就是我要说的道理,虽然霸道点,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哈哈,没法子的事情……”竹中又大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他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是讲这样的道理,那我倒要看看,这是不是个硬道理。”
说完,他将拳头又举了起来,对准了驹井。
“我劝你,还是将拳头放下吧,要不然,你大概会后悔的。”沈晖淡淡地说道。
“好,好,咱们看看谁会后悔。”竹中恶狠狠地说道,说完,他又转向了黑崎等人:“你们将枪拔出来,我要看看,这个家伙这里大言不惭的说了这么多,在枪口面前,他还能不能讲自己那套道理。”
其他的军官,都将手枪掏了出来,只有黑崎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黑崎,你怎么了,不要怕,即使打死这个家伙,安田公子也会帮我们摆平的。”竹中看见黑崎犹疑的样子,便大声说道。
黑崎上午在虎白餐厅,亲眼看见沈晖徒手将平萨元的武士刀击碎,而且,那身形快的自己根本都无法看清,心里明白,就是拿着手枪,也不一定能对付了这位瘟神。
听见了竹中的催促,黑崎脑中疾速思索着,转过了头去,说道:“竹中,今天是安田公子举办的酒会,邀请的都是名媛贵妇,我们要是这样动刀动枪的,恐怕不太好吧。”
 竹中听见黑崎的话,不禁一愣:“黑崎,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崎一边向竹中使着眼色,一边说道:“和我们起冲突的这位是井上小姐的仆人,刚下车的这位,是沈晖,他们都不是安田公子的客人,我们不必理会他们,只将井上小姐请进去就行了。”
竹中和几名军官听见沈晖二字,登时心里一惊,这才明白黑崎为什么犹疑不决。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在横滨剧院大显神威,将全副武装的中尾等人都毫不费力的摆平了,连安田慎一都极其打怵的那个家伙吗?
竹中脸色也阴晴不定起来,他心里相当明白,昨天晚上,中尾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都无法摆平这人,自己这些人也绝对白费。
这位瘟神一出现,可就不是要怎么羞辱井上爱依的问题了,而是要如何将这位瘟神弄走。
但打是打不过了,只能想别的方法,幸好,自己手里还控制着驹井,还不算被动。
想到了这里,竹中忽然拔出了手枪,指向了驹井的脑袋,厉声说道:“不错,安田公子只是邀请井上小姐参加宴会的,请井上小姐进去吧,我们也不想和你们过多纠缠,你们俩就请离开吧。”
“呵呵,你用枪指着驹井的脑袋,这叫让我们离开?我看,这是拼命想要让我们留下来吧。”沈晖冷笑道。
“井上小姐要是进去了,而你也离开了,我自然会放开这个老家伙。”竹中厉声说道。
“混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被邀请来酒会的,你竟然敢拿着枪胁迫,我一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井上爱依眼见竹中竟然用枪顶在了驹井的脑袋上,实在忍不住了,大声骂道。
“大兄弟,你听见了吧,我们的爱依小姐都开始骂人了,估计她是从小到大第一次骂人,可见你们将事情搞糟到了什么地步。”沈晖看见井上爱依彻底忍不住了,脸上浮起了笑意,然后向竹中说道。
竹中到了这种地步,想退让也无法退让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们这是为了酒会的安全,井上小姐可以进去,你们两个有危险性,必须要立即离开这里。”
沈晖笑了笑:“你真的不准备将手枪从驹井的头上挪开?”
“你只要离开这里,我立马就会放开这个老家伙。”竹中将手枪又往驹井的脑袋上用力顶了顶,咬牙说道。
沈晖看了竹中一会,然后点点头,向井上爱依说道:“好吧,爱依小姐,既然这些人如此不欢迎我,那我就先离开吧。”
说完,他果然就转过了身,向汽车走去。
井上爱依看见沈晖如此轻易的就走了,不由得一愣,这举动,又不是他的风格,难道,他真的无法从竹中的枪口下,将驹井救出来?
黑崎等人眼见沈晖转身离开了,这才都长长松了一口气,其中的一个军官还靠近了竹中,如释重负地说道:“竹中,幸亏你抓住这个老家伙没放手……”
竹中心里也轻松了下来,将手枪离开了驹井的脑袋,说道:“对付和这样危险的人物,绝对一点也不能懈怠……”
就在他刚说到这里,忽然就啊呀一声,手枪就掉在了地上,然后一把捂住了手腕,脸上呈现了痛苦的神色。
其他几名军官一见这个变故,登时都吃了一惊,随后,就要急忙举枪。
可还没等他们举起枪来,就见一道人影早已经跃至他们身前,只是几下,这些军官就都飞了出去。
只有黑崎在一旁没动,当他一见竹中手里的枪被击落之后,他心里就已经明白了,那位瘟神走出去,只是为了让竹中松懈下来,好将他手里的枪击落。
如今竹中的手枪已经被击落,驹井脱离了危险,自己这些人手里的筹码就已经没了,根本没必要去做无用功,那只是给这位瘟神施展拳脚的机会而已。
沈晖走到汽车边之后,听见竹中等人的对话,知道他们已经松懈下来,连身子还未转,手里的硬币早已经击出,随后,便疾速跃身过来,抓住这几名军官的手腕,就都扔了出去。
随后,他负手走到了还痛苦地握着手腕的竹中面前,讥讽地说道:“大兄弟,你这回还想用什么方法让我离开呢?”
竹中握着连腕骨都被击碎的手腕,呆呆地看着落在地上的那枚硬币,心里的震惊,已经盖过了疼痛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这个人连头都没回,就用硬币不偏不倚的击中自己的手腕,而且,竟然还将自己的腕骨都击碎了,这是何等的准头,何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