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诗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句:“没什么问题吧?”
芮九却是笑得潇洒,“大不了回去,能有多大问题。”
糜诗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很明白一件事情,要是芮九想回去,就不会一直在外游荡。
芮九岔开话题:“这陈老爵爷看来要好好查一查,看看和你说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
糜诗点点头,毫无疑问,查黑衣人底细的线索如今就落在这个三朝元老的身上。
两个人回到所住的客栈,从掌柜那里各自拿了房间钥匙,正转身准备回房歇一歇,突然却被掌柜叫住:“米爷,这有您的一封信。”
糜诗和欧阳景惊讶地对望一眼,谁会知道他俩住在这里?
他们乔装入城,又化名住店。
因为糜诗逃走一事,客栈入住都必须出示魂牌登记,为此芮九甚至从黑市搞来了两块魂牌。
到底会是谁?如此神通!
糜诗心里惊惧,面上却是很平静地接过掌柜递过来的信,道了声谢谢才和芮九一同回了房。
进了屋,糜诗将信放在桌子上,两人面对面坐下,盯着这信看了一会儿。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是很工整地写着米言寺亲启的字样。
米言寺就是糜诗的化名,这名字现如今糜诗是怎么看怎么怪,分明就是和尚庙,还什么什么寺,当初也就是懒得动脑筋,随便将名字一拆就得了,现在却后悔死了。
封面上看不出什么来,糜诗刚要动手拆信,却被芮九制止了:“小心点。”
“你怕有毒?可哪掌柜都拿了那么久了,应该没毒吧。”
“面子上没有,里面可就说不准了。”
糜诗就交给芮九处理了,有个大神医在边上,验个毒真是件小事。
芮九折腾了半天,才交给了糜诗,“没问题。”
信已经被芮九打开了,一张纸上只有一行字,简单明了。
“城西花衣巷赵宅。”
“这什么意思?”糜诗不解。
芮九也摇了摇头。
“要不明天去这个花衣巷打探打探?”糜诗和芮九商量。
“小心有诈。”
糜诗皱眉,想了想道:“应该不会。你想对方既然找得到我们,又知道化名,如果想对我们不利,早就能有几百次机会了,何必故弄玄虚。”
芮九想了想,的确如此,于是和糜诗商量着明天去花衣巷打探一下。
第二天一大清早,两个人便向客栈掌柜的打听花衣巷。
“哎哟,两位爷,这可真不好意思,您说的这城西的花衣巷我可还真没听过。”
二人也就作罢了,客栈在城东,这掌柜不知道城西的花衣巷也很正常。
可糜诗两人到了城西,奇怪的是问了许多人竟然也都不知道花衣巷到底在什么地方的。
他们一大早出门,眼见着太阳都快到头顶了,却还没见到花衣巷的影子,两人都不免有些泄气。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二位是在找花衣巷?”
“是啊,是啊,这位老丈您知道在哪里?”芮九赶忙问。
“也怪不得二位找不到,这花衣巷是从前的叫法了,二十年前改了名字,如今叫做宝福巷,您二位沿着这街往南过两个路口,左手边就是了。”
“多谢老丈了。”
糜诗两人顺着老丈的指引,这回很顺利地便找到了宝福巷。
这宝福巷大约也就十丈长,两丈来宽,看起来到不怎么像条巷子,反而更像大户人家的一个院落。
北面是高高的石墙,应该是前面巷子人家的后墙。
朝南一排大约也就三四户人家的样子,大门都紧闭着,和大街上的熙熙攘攘相比就显得空空荡荡。
这几户人家一色的黑漆漆大门,也没有门牌,也不知道哪家才是信上所说的赵宅,难不成还一家家去敲门问不成?
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最中间的一户人家的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仆人模样的青衣人,冲着糜诗和芮九行了个礼。
“米爷,芮爷,我家主人侯二位多时了,里面请。”
糜诗和芮九互看了眼,芮九凑上去搭讪:“你家主人怎么称呼?”
青衣人笑了笑,“二位爷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既然人都到了地方,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再怎么神秘横竖一会儿就能见到人了。
只是糜诗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约她见面的人竟然会是季微雨。
糜诗见到季微雨的第一反应是觉得糟糕,被发现了!
既然季微雨发现了自己,魂司自然也就知道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季阁主如此费劲将我二人寻来,是为了京西府衙的案子,还是为了花凤兰?”糜诗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
“仅凭一封信栽赃嫁祸就能逼第九司就范,未免太小看了我们。”季微雨笑得很轻蔑,转而颇有些安抚的口吻冲着糜诗他们道:“表面上看着是查封了雅斋,实则是为了保护起来,省得再被某些有心人利用。”
“至于花凤兰……”季微雨提到这个,脸上闪过一丝伤感,又好似落寞,“她的事情也的确想你和我讲一讲,只是……”
季微雨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脸上显出难见的严肃来,“只是我此番来平安府却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她一边解释一边领着糜诗和芮九往宅子更深处走去。
“十日前,平安府近郊莲花村突然发生地震,十数户人家的房屋倒塌,倒塌的房屋成圆形,而在这圆行中心出现了一个坑,坑里却是出现了这样一件东西。”
说话间,季微雨将糜诗和芮九带到一间被严密看守着的屋子,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此事对外只是称其地震,而这件东西也被我们秘密地转运到此。”季微雨指着房屋中间放着的一张大方铁桌,语气很平静,却透着难以遮掩的沉重。
“这是什么?”芮九问。
“不知道,这也是我们想让你看看的原因。”季微雨转身,盯着糜诗说,很显然这句话她是说给糜诗听的。
糜诗一踏进屋字见到桌子上的东西,心中极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