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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浓妆淡抹总相宜”,看看俏牡丹就知道了,无论穿着是浓重还是素淡,那婀娜的身姿都夺人的眼,无论脸蛋儿上没上脂粉,那眼神儿一瞟,就能迷晕一大片……
穆公子好比是螳螂要捕蝉,不知道身后总缀着一个小尾巴,而且这尾巴看他的目光,比黄雀还要热切。
除了热切,还有深入骨髓的――绝望。
越是看到穆柯公子和俏牡丹姑娘,两个天上神仙一样的人物,阿花就越是知道自己的暗恋有多么卑微,卑微的渗入到脚下的泥土,只能在暗夜里开出挫败的花儿。
绝望的傻姑娘,不再痴心妄想的更多。
穿上了自己所拥有过的最鲜艳的衣裳,拼着再次被冯大壮叫做“肥白萝卜”,脸上清洗的几乎脱去一层皮,等洗破了的血包儿结了痂,没那么血胡林拉了,阿花姑娘,以破釜沉舟的勇气,站到了穆柯的面前。
秋日的黄昏,微微的透着寒凉,嫩绿的大褂后背,依然被汗水洇湿了,风吹起来,有凝滞的快感。
阿花的声音辛涩又粗噶:“我想――做你的通房丫头。”
祁王朝女子对于婚姻的向往,制高点无非是做正妻,其次是妾,再其次,就是通房丫头,没名没分的,随时侍候少爷公子行――孰伦之事。
穆柯不可能喜欢她,不可能娶她,做妾也没希望,但最起码,通房丫头能名正言顺的――消火气去痘痘。
这闺女是个傻大胆儿,全身心又都扑在了穆柯公子身上,自然,也舍不得把自己的第一次火气消给别的男人。
做通房丫鬟,已经是阿花这段时间以来结合搜集到的各种信息,做出的最卑微的选择。
可是,卑微到泥土里的花儿,穆柯公子能愿意采摘吗?
事实上,到此时,穆柯公子已经几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竟然认识过这样一副尊容的丫头,猛不丁被人堵住,求肯着要做自己的通房,还真是――狗血中的极品狗血。
公子还有满头虱子挠不清呢!
爹娘逼着跟官家小姐定亲,逼着读书做文章,可小爷偏偏不喜欢被强按着吃草,看看大哥穆荣,啥啥都是听从爹娘的安排,又怎么样?
勉强中了个举是不假,排在末位,再向上考的气力是没有了,花费老多银两,也不过求了个边远县城的县令,跟亲爹倒是平级的,但据说那里民风彪悍,人少,却极不易管理,地又贫瘠,吃风喝沙的,新娶的媳妇坚决不肯跟了去,现在还跟她娘家赖着呢!
那媳妇可就是娇娇乖乖的官家小姐,早后悔嫁给穆荣了,人家是只能同富贵,不肯同受苦的。
所以说呢,穆柯公子下决心不奔那条考秀才中举的独木桥上走,他平日里只喜欢舞刀弄棒,跟一群狐朋狗友纵马行猎,好不快活。
至于亲事,早想好了,俏牡丹就是穆柯公子心心念念的唯一,水一样的女子,美丽又多情,说的话哪儿哪儿都让你觉得熨帖。
穆公子认真问询过俏牡丹:“如果我变成一个平民百姓,或者流落到边远苦寒地带,你还跟不跟我?”
牡丹姑娘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答:“当然跟着了!只要你要我……”。
听听,比那位出身官家的大嫂可义气的多了吧?
这才是“真爱”!
穆公子那一日得了准信儿,才正式上交了好一笔银两的“**费”,宽衣解带,与“真爱”郎情妾意,留宿在了翠红楼。
这才缠绵了多少个时日啊?俏牡丹一颗心都扑在自家身上,义薄云天的穆公子怎么可能再有余情多出来给别的女人?
何况,还是这样一个肥白的破了相、化着脓渗着血的大萝卜?
这肯定是有人在跟自己开玩笑!
穆柯的眼睛从阿花脸上移开,愤愤然扫射向了身前身后近处远处嗅出了狗血味道,摩拳擦掌准备看热闹的人群。
小厮穆安却是识得“肥白萝卜”的,见公子不好意思上前训斥,自己便窜上来,咬牙切齿的低声对阿花道:“像什么样子?大街上拦路要做人家的通房?羞也不羞?”
怎么不羞呢?
阿花的脊背上又冒了一层冷汗,脸上的红痘痘们又有了崩裂的趋势,腿肚子又转了筋儿,可是那又怎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要做你的通房丫头,你厌我的话,做一宿儿也成,我――不要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