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力道狠狠锁死鳄口,任凭它如何挣扎,都如泰山之力一般,不动分毫!
这就是林牧胜利最大的保证了,失去最强悍的鳄口,被缠中的猎物,要如何摆脱死亡的命运!
另一只鳄爪刚在蟒身上拨出几条伤口,早已冷眼盯视的蟒口便趁其动作被锁定的情况下,猛然出击,巨大力量再次将这唯一能伤害到自己的前腿废掉!
紧缠的蟒身,一寸寸将鳄口的活动空间压迫,腥红的血自其中流出,那是巨鳄被自己牙齿压迫的后果。
扬起蟒头,就这样在混乱的河水中,冷冷看着被缠住的猎物。
四目对视,对方那恐惧的情绪清晰地映在林牧心中。
“最后问你一次,腾龟流主,不想死,就把它所有的信息告诉我!”
疯狂的翻滚渐渐平息,林牧也没再加大绞杀力度。
“……饶命!腾龟流主,妖将!下游,乌龟!”
陷入恐惧的鳄鱼丝毫不敢隐瞒,对方灵智开启得那么深,本以为能轻松吃掉,让自己开窍,哪曾想竟然如此轻松地就将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又反复地问了几次,确定这家伙没骗自己,林牧放开了身体。
制住容易,想杀死对方,除了动用雷光剑就是用毒液,这两样,都不值得浪费在一只普通鳄鱼身上。
不过,看着对方那软软搭在身侧的前足,想活恐怕也难了!
毫不停留,林牧深潜河底,避免一切麻烦,全力向下游游去。
龙鱼河,是林牧据在南疆的一条巨大河脉,中心是龙鱼湖,四周勾连吴国大部分疆土,甚至可以一直借着水路南下入海!
一百多米宽的河面,两岸山林高崖,猿类悲鸣,巨兽怪吼,气象非凡,根本不是林牧最初存身的那条狭窄小河所能比拟。
一路上,乌龟倒是见了不少,但全是盘子大小的普通王八,根本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但在林牧的细心注意下,仍旧发现随着水势的增大,水族的体型也在越来越大,在自己现在的位置,一米余长的大鱼成群而过,最大的甚至有两米长短。
吞下一条半米长的鲶鱼,勉强填饱了肚子,林牧停下了前进步伐。
那条鳄鱼应该没在骗自己,想来既然敢称“腾龟流主”,也是一个占据河流的王八妖怪,当然是住在气势不凡的水域。
“我也不知道那妖怪是什么性子,若是个贪嘴的妖怪,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接下来,且装个愚钝模样,免得跟那条鳄鱼一样,引出事来。”
决定已下,林牧也不急于赶路,每日里只在水中厮混,一边捕食,一边熟悉水性,一天游走只十余里的地界。
他所在的大河只是一条支流,游走了两日,便见前方视野开阔,巨大水势漫延到天边,几乎不见尽头。
一股浓郁的水灵气息冲面而来!
修行这么久,林牧早已感知到空气中的灵气。在眼下这种水灵积郁的地方修行,数倍于汲家村小河,难怪这里鱼虾这么巨大,当真是水族天生的灵地!
“前面那条黑蟒,可是来腾龟河府拜师的!”
支流出口,一只浑身青色夹杂黑光,磨盘大小的乌龟对着林牧叫道。
林牧如今虽才三米长短,在这处河府中算是普通,但他全身紧绷光滑,黑玉一般的身体与普通蛇蟒大不相同,自然引起这只乌龟的注意。
“是……是……”
任由自己被对方神念包裹,意识中,林牧装作一副木讷的神情道。
“且在旁边等着,不许同其他灵族争斗,若是饿了,只许捉些普通鱼虾。一天后,我领你们去水府!”青黑色的乌龟悠闲说道,看它那慢腾腾的样子,若不是职责需要,只怕连话也懒得说上两句。
林牧向他指的方向望去,却见是一条石滩,浅水处有一条绿毛龟,深水处更是有数道巨大波纹震荡水面。
最令林牧惊异的,那河滩巨石上还站立着一头巨大苍鹰,翼展两丈,根根鹰翎,铁羽一般,竟是兽灵道人为抵挡汲首领剑招放出的那只灵宠!
只见它身上有数道伤痕,显然是在那一招“千山破日”剑招下残留。
蛇鹰天生仇敌,林牧看了它一眼,感受到那鹰目中的不善眼光,轻轻一笑,便向那群同样等待的大鱼游去。
既都是开了灵智,来此拜师,灵龟在旁,自然是没有一个敢违背那句“不得同其他灵族争斗”。那片鱼群,有一尾青色鲤鱼,一丈长短,跳动异常,不时跃出水面;有一只巨螯螃蟹,脾气火爆,一双大螯夹来夹去。
林牧游到跟前,试着与其交流,发现这几个拜师同伴,螯蟹躲在河中,一味同那些大鱼搏斗;青色巨鲤只喜破浪腾飞,对林牧的交流俱都是断断续续,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兀那黑蟒,休要再费力打探!嘿嘿,瞧你灵智开得倒是不错,虽还是一副呆蛇模样,却已经磨平那一股躁性,都说蛇类阴险狡诈,却不知这一份阴险狡诈,远比呆蠢无知强上万倍!”
绿毛龟看着林牧动作,起了谈兴,便用神念与林牧交谈。
林牧心中一凛,他遇到的数只灵兽,除了眼前的这两只乌龟,其余的虽然沾了个“灵”字,但俱都是刚脱去兽性,连基本的交流都难以表达,更不用说完整自如地说话了。
念头急转,思考得失,林牧决定还是以先前想法,以拙示人。
“腾龟流主,能长生么?”
绿毛龟呆了一呆,稀奇地看着林牧,张了张龟口,神识中已是哈哈大笑。
“长生?嘿,长生!若是以你蛇蟒的寿命来看,也确实是长生了!你这小蟒倒也有趣,旁的水族,前来拜师,俱都求得的是法术道诀,持强斗胜。本末倒置,嘿,纵是通天道法,惊世战力,大限到了,也只是黄土一堆罢了!”
林牧听得这话,心中沉默,却是大为赞同。
前世为人,寿命六七十年,脱了幼稚踏入社会后,他便是一门心思赚钱养家,全不觉得平日里有什么能从内心感到喜悦的事情。
这一世化为只有数年生涯的小蛇后,这才感受到时光的宝贵。
富贵荣辱,在那生灵最大的生死恐怖面前,又算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