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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打探
七公主望着天空,絮絮叨叨地说着令她心烦的事。“二皇姐、大舅母前些天都在提我的亲事,二皇姐提的不是手握兵权的少年将军就是才华横溢的翰林院学士。大舅母更简单,她就想着把我许给池家表哥,要不直接嫁顾家表哥,再不就是大舅母娘家的亲戚……
近来我碰到大舅母,都只能绕道走。遇上她,她又拉着我劝起几家的表哥来。快要烦死我了,敢情我不嫁表哥,就不成。我在她眼里,就是上好的肥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必须得嫁亲戚家的表兄表弟才成。”
温彩心里暗笑,谁说公主就快乐无忧,原来公主也有自己的烦恼,也一样会因为婚事被人烦。
温彩轻声问:“你有喜欢的人么?踝”
十公主接过话,“彩彩,我保证七皇姐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有就好了,她就可以跟父皇求赐婚圣旨。”
“千金难买有情郎!”温彩轻叹了一声,年轻真好,可以躺在林间望天空,还可以诉说自己的满腹心事,“华华,在合适的时候,你就会遇到那个让你心动的人,你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退一步而求其次,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了,除了他以外,再不会喜欢别人。耘”
十公主迷迷糊糊,翻身扒在树叶儿上,讷讷地看着温彩,“就像你和四哥一样?”
温彩笑了一下,“华华性子好强,就算他日嫁出京城,皇后娘娘、二公主都不会担心。只是安安这性子太柔软了些,要是嫁远了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好?”
十公主一脸羞红,“我说你,又扯我做什么?”
“安安放心,你往后出阁了,要是谁敢欺负你,我就拿着兵器冲上门去给你出气,保管他们再不敢欺你。”
记忆里,做这事的是七公主。虽然前世里,七公主未出嫁前,待十公主并不好,可后来她嫁离皇城,有一回听说冷家庶子欺负十公主,她挺着大肚子,提着宝剑冲上冷府,还真是吓住了冷家上下,并将冷家欺负十公主的事给张扬了出去。被七公主那么一闹,十公主在冷家的日子的确好过了许多,至少没人再给她气受。七公主在三年一度的大朝会后,随夫君、公婆离京,临离开前,还特意叮嘱了皇族宗长瑞王与景阳公主,请他们护佑十公主一二。
那时候,七公主曾特意去瞧被软禁在皇陵的温彩,她对温彩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并不是故意欺负十皇妹,我是生气,就算她在冷宫,她也是我的皇妹、也是公主啊?怎么那性子就可以柔弱得连宫人都能欺负呢。我就是想激她,想让她反搞,想让她明白她也是公主啊……谁知道,无论我怎么激她,无论我怎么欺负她,她还是那种任人欺负的柔弱样儿。”
直到那时,温彩方才明白了七公主的心思。她满是愧疚地道:“华华,往后还托你多多保护安安,我和阿恒是护不了她的……”
这一次温彩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未来的路如何难走,她一定会护住十公主,十公主的性子着实太柔弱。
七公主是一个重情之人,一诺千金,温彩想替十公主讨一个承诺,让将来多一个人保护十公主。
虽然她觉得让别人强大,不如自己变得强大来得重要,可谁会嫌多一个朋友。
有一个人能真心对十公主,只此一点就让七公主羡慕,她有皇姐、有皇兄,亦还有父皇、母后,从小到大是宫里最得宠的公主,身边有太多的人对她好,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她有时候替自己悲哀,这也是她为何能视温彩为友的缘故,在温彩的身上,她看到了坦承,如果身边太多的人都是因为她是公主而交好,但她相信温彩不会是其间的一个。
温彩笑道:“谁要是欺负你,我就上门帮你骂架,你要打谁我帮你一起打他。”
七公主手臂一抬,扯住温彩就香了一口,“我就知道彩彩最好。”心里暖暖的,有人能说这番话,不愧她拿温彩当朋友。
一时间,三个女孩拥在一处,嬉笑打闹起来。
笑声阵阵,仿若阳光,让周围的侍卫也为之欢喜起来。
青莺站在不远处,正与几个侍卫小声地说话,“也只在这时候,我才觉得我们郡主还是个孩子。”
一个男子接过话,笑道:“这个时候,我第一次发现青莺其实是个女人。”
青莺大喝一声“找打”一拳击中他的腹部。
城南温府,温绿听说温彩回来了,乘着马车过镇远候府。温彤在乡下庄子上住了一阵,因为太子选妃、江南官商勾结案等诸事一冲,无人关注她的事,她又住回了温府,只是性子大改,再没了早前的张扬,也随和了许多,与温绿更是相处极好。
姐妹二人到了镇远候府,先到桔院给温子群请了安,温子群抱着七姨娘生的幼子,正哄着孩子玩儿。又一起去了桂院见梁氏,梁氏正懒懒地倚在贵妃椅上,一边站着双双,正绘声绘色地与她们讲在江南的见闻。
梁婆子、碧桃、碧柳等人瞪大听得甚是有趣,连院子里几个粗
使丫头也聚有窗子外头当新鲜事听。
“奴婢从外头采买东西回贺兰大都督府,那门口就跪着一很漂亮的年轻姑娘,旁边有块木牌儿,上面写着:小女韩若冰自愿卖身玉郡主葬兄!”
碧桃笑了一下,“双双,这自古不都是卖身葬父么,一般写的就只‘卖身葬父’几个字。”
“你们就不懂了,这后头才有一番惊险,精彩在后头呢。”
梁婆子听得起兴,啐道:“让双双讲。”
婆子下人们多是一辈子没出过京城的,哪里去过外头,自然对这些感兴趣。
温绿道:“大嫂嫂,不是说六姐姐回京了么,怎的人没在?”
“这人还没入城,就被七公主、十公主拉去骑马。估计过阵子就要回来。”梁氏示意她们坐下,又与双双打了个眼色。
双双继续道:“我当成是新鲜事,回去告诉郡主。青莺倒比我还好奇,跑到外头去瞧,那外头瞧稀奇的人甚多……”双双又把韩若冰与青莺之间的对话,及围观众人的话都细细地说了,一会儿学着韩若冰的语调,一会儿学青莺的声音。
温青到雍王府用了午宴,陪雍王闲聊了一个多时辰,因太子宣雍王过去叙话,他只得先回来,一进院门就听到双双的声音,那窗子下头聚了几个丫头,内院门外也有几个好奇的小厮那个侧耳聆听。
“那贼匪说:‘三日之内,雍王殿下拿顾浩来换玉郡主,否则三日之后,你们就等着给玉郡主收尸。”
温青想喝斥,听到这话,连他自个儿都紧了一下,再看周围的丫头、小厮一个个听得入迷,这双双出去了一趟,这嘴儿越发历练得伶俐了,还学会了讲故事。
双双继续往下讲着,听得屋里、屋外的人提着心儿,“眼瞧着几个贼匪架着玉郡主就要离开,这时候玉郡主对雍王殿下道‘殿下上次与我下棋,说有一种棋法叫断翼。’”
温彤按捺不住,“六妹妹,是让殿下除去那恶贼两侧的人?”
双双点头,“郡主就是这意思,可是殿下哪敢啊,要是杀那两人,万一他们伤害了郡主怎么办?”她抓了茶壶喝了两口,“殿下不忍,青莺胆儿大啊。郡主便又说‘青莺,这棋法我也教你们。’青莺站在人群里,定了定心,突地手臂一抬发出两支袖箭,端端射出石老大两侧的匪贼。就在这时候,郡主掏出了一把短剑,扬空一挥,嘴里叫了句‘寿比天齐’,嗖的一声就落到了腹部……石大老大喊声‘郡主疯了!’说时迟,那时快,青莺又射了一枚箭袖,正中石老大眉头……”
温绿气道:“六姐姐受伤了。”
双双摇头,“郡主好好儿的呢。”
温彤道:“你不是说她把剑落到腹部了?”
“落到腹部,却没扎到身上,只是吓匪贼,他一受惊,就松了手,郡主一低身,青莺才能杀他……”
温绿拍着胸口,“六姐姐真厉害,换作是我,定是想不到这样的法儿。”
双双饮一席茶,“这故事还没讲完呢,这韩若冰韩家人也有些离奇呢,连郡主对他们一家都颇是敬重。”
温青暗道:这丫头可以说书了,学会吊人胃口。
碧桃问:“双双,她跟匪贼不是一伙的么?”
梁氏道:“不是一伙的,就凭她求匪贼的那番话,就知道她定是被逼的。”
双双轻叹一声,“她也是个可怜人。唉,仇人面临灭家灭族之危,可她的亲人却因此受到牵连前路未卜、生死难料。”
只这一句话,惹得周围听者的心高高提了起来。
梁婆子迎上温青,欠身道:“候爷回来了!”
梁氏笑道,“正听双双说妹妹在江南的事呢。”
温彩此行不虚,见识了那么多的人,还亲自主持了选美事,就是她想出来的那些法子,越来越周详、也更公道。
温青脱了斗篷,“双双,那韩若冰是什么人?”
双双面露难色,凝了一阵,方道:“回候爷话,她原是洛阳福星县人氏,父亲是姑苏凌波县丞,上任两年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她母亲为了养大她和弟弟,就给富贵人家当下人,只等有朝一日替父伸冤后举家回返故土,只是这一等却是十四岁……”
她尽量说得简短,神色带着几分伤感,“他们一家的事儿,比戏台上唱的还叫人难受、辛酸,郡主离开江南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韩家人,叮嘱贺兰夫人帮衬一二,甚至还亲自找了状师给他家写诉状,不妥之处,也是郡主亲自修改的。”
梁婆子好奇地追问:“你且细细说给我们听听。”
双双摇头,“郡主叮嘱过,不许我们多说。郡主还说,这件案子自有江南官员接手,相信不久之后,大家就会知道的。”她欠了欠身,“候爷、奶奶,奴婢告退。”
有丫头禀道:“双双姐姐,郡主回府了,冬葵姐姐叫你回去服侍。”
双双提着裙子,飞野似地回了安然阁。
不多会儿
,温彩又着冬葵过来通禀:“郡主说她今儿累了先歇下,明儿一早再过来给奶奶问安。”
梁氏道:“你们小心服侍着。”
同是女子,温彩可以像个男子一样的办差、做事,这让梁氏很是羡慕,颇有些有妹如此,自当骄傲的样子。
温绿道:“大嫂嫂,我们好久没见六姐姐,我想多住几日陪六姐姐说说话儿。”
“芙蓉院替你们留着呢,也是经常清扫的,你们只管住进去。”
温彤道:“谢嫂嫂!”
温彤到底是嫁过一回的人,不敢住了正房,带着丫头挑了西厢房住下。
温绿自与丫头住了东厢房,坐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书方才歇下。
温彩睡了一觉起来,天色才刚暮,将礼物归拢了一番,着双双、冬葵给桔院、桂院送去。
温子群看着满满一箱的礼物,从布匹、吃食到摆件、饰物一应俱全,“顺娘还真是有心了。”
冬葵垂首道:“郡主说这是孝敬大老爷的,请大老爷挑些赏给小太太及几位爷和小姐们。城南温家二房另有礼物,明儿一早就着人送回去。奴婢告退!”
箱子里放着好三只锦盒,一摞地搁在箱子一角上,然后不是八匹花色新、颜色好的绸缎,又有夏天男子使的折扇,女子手里的锦扇,还有几把好看的江南油纸伞。
六姨娘、七姨娘扫了一眼,二人交换了眼神,七姨娘娇声道:“大老爷带我们姐妹住出来了,既是郡主孝敬大老爷的,这些就是大老爷的东西。”
温子群道:“你们都出去。”
“是。”
桔院很大,如桂院一样都是二进寝院,外院住着下人、婆子,正房住着温子群,东厢房住着六姨娘,西厢房住着七姨娘,几个孩子又另住了一处院子,院子里备了婆子下人服侍周到。
温子群斥退左右,独自一人蹲在箱子前,取了一只盒子,启开一瞧,是满满的一盒女子头饰,从耳环到钗子,又有男子腰上挂的玉佩、使的剑穗、扇坠儿一应俱全。又拿了一盒,里面是满满的一盒金元宝,每锭五两,耀花人眼,细细一算竟有一百两。他隐约觉得底下还有一张纸,取了金元宝一看,竟是一张二万两的银票。
温子群更乐了,搁下锦盒又取了一只起来,再打开时,里头搁的是血燕窝。
还是养女儿好,出门一趟,给他带了好东西回来,都是那些可恶的御史,弹劾他女儿受贿,否则孝敬他的东西更多。
六姨娘、七姨娘等着温子群的赏赐,等了半晌也没个动静,双双出了屋,直望着正房内室的灯光发呆。
温子群看罢了东西,抱了两匹好看的缎子出来,“阿六、陈七都进来吧。”
二人齐齐进了内室。
温子群指了一下桌上,“挑两样你们喜欢的首饰,再着绣房给你们做一身新裳。”
二人喜上眉梢,各抱了一匹布,又挑了盒子里得意的首饰,“谢大老爷赏。”
“阿七备浴足汤,顺娘回来了,明儿怕又要热闹了。”
六姨娘微愣,早前镇远候府热闹,那是因为大家都在风传,说温彩许要嫁给太子,可这回太子已经大婚了,温彩许给了雍王。“大老爷,这与玉郡主有什么关系?”
温子群心情极好,“你懂个甚。”
七姨娘笑道:“大老爷,太子大婚了,可是还有些皇族子嗣没成亲呢。江南过来的百余名美人儿,可都是经郡主之手选出来的,连皇上、皇后娘娘都大为赞赏,夸赞郡主办差得力。各家要选妇,宫里不好打听消息,少不得要与郡主打听呢。”
温子群冷哼一声,“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就只看到你们女人间的一点琐事。”
七姨娘有些微微的失落。
“不过,你说的也是一个道理。江南闹出那么大的案子,以点观面,多少也透出了一些风向,而知晓其间内情的,只有玉郡主。雍王殿下是皇上和太子器重的人,自来口风又紧,他们想知道点什么,是很难的,也只有从我们这儿能打听到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消息。”
他蓦地发现自己在对两个妇人说话,还是两个姨娘。
他抬了抬手,“快备浴足汤。”
七姨娘应了一声,唤了外头的婆子。
六姨娘出了内室,经过七姨娘身边时冷哼一声。
冬日寒冷,温彩躺在床上不肯起。
冬葵坐在榻前的矮杌上,手里捧着本账簿,“二房的十几家店铺生意还不错,每月交给二房的盈利占了总盈利的三成,早前投进去的钱已经收回来了,奴婢算了一下,十月份开始赚钱了。这十几家店铺里有六家铺子是紫姑奶奶的嫁妆,许家人回京城了,上个月紫姑奶奶想把六家店铺收回去,被二太太给制住,说早前原与郡主有约定在前的,各处店铺装修我们可垫了不少银钱进去。”
温彩勾唇微笑:“她定是知道近来铺子生意好,想早些收回去
。各处店铺装修花费原是你负责的,花了多少银子他们也不知实情。你与她们说,过了年节,铺子就还给他们自己打理,好歹让我们把本钱赚回来。我是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如今还没收回成本呢,好歹也得让我们赚点小钱。冬葵,这半年你历练得不错。”
“郡主说得是,早前花了那么大一笔钱,成本还没收回来,哪就能给他们的。虽说是自家人,也没道理让郡主来贴钱的。”
温彩道:“你办事,我放心。待这件事了结,我再赏你。回头,我与嫂嫂说说,看她需不需把铺子交给你帮忙打理,至于条件么也与二房的一样,但可以再加一样,让她派两个机警会识字的丫头跟着你一道学习打理店铺。”
冬葵道:“郡主不瞧瞧账簿?”
“我信你。年节后又有得忙了,若大\奶奶那儿真派了两个丫头跟你学,我望你像杜鹃教你一样要诲而不倦,不藏私。”
“奴婢遵命!”
“你去办吧。”
冬葵退去,麻嬷嬷进了屋,近来她看冬葵越发不顺眼,不过就是个大丫头,比她这个安然阁的管事嬷嬷还忙。她也听人说了,因到了年底,再加上双双从江南发过来的几批货,店子上的生意可是前所未有的好。
麻嬷嬷见冬葵走远,方低声道:“郡主可查看过账簿,听说从八月份开始,布店、杂货铺的生意都比以前好了许多,就郡主着人送来的那批货,啧!啧!京城人抢着买呢。”
温彩道:“冬葵与我说了,只是就这样,也还得过几月才能收回成本。你是知道的,二房那些店铺交给我帮忙打理后,可花费了不少装修银子。”
“是!是!老奴的意思是,郡主要多个心眼,冬葵这丫头年纪大了,心也大了……”
“我心里有数。”
麻嬷嬷是眼馋,也是嫉妒冬葵,一个大丫头手头比她还阔绰。
双双灌了个汤婆子递给温彩,她这才慢吞吞地起床。
麻嬷嬷道:“老奴去给温彩备早饭。”
温彩还在用饭,瑞王府的五郡主与李洛玉,二人还没坐热,顾十五与池小姐也来了。
温彤又嫁过一回,得避人言。
温绿领了丫头过来,寒喧了几句,各自落座。
温彩让双双将几人的礼物奉上,一律备的都是精致的首饰,每人两个小巧的盒子,一盒装的是一件首饰,另一盒备的是两条苏绣手帕。
顾十五看着手帕一角的缠枝状“顾”字,惊呼一声:“这是专给我的?上面绣有我的名字。”她取一件水红色的,抖看一瞧,那花式也极好,雅俗供赏很是大气。
几个人陆续拿着自己的帕子,竟各不相同,又各有彼此的姓氏,越发欢喜。
五郡主道:“这帕儿好,我早前还想着得用特别的,往后就让家里的绣娘照着这式样绣花鞋。”
双双笑道:“郡主、小姐们的手帕花样是我们家郡主亲自挑选的。顾小姐这两条手绢可是独一无二,听说贺兰府的绣娘精通苏绣、杭绣,有些给宫里娘娘绣帕子的绣娘还是她们的徒弟呢。”
池小姐瞅了一眼,羞答答地道:“多谢玉郡主,你这样一来倒显得我和顾妹妹是特意来取礼物的。”
温彩笑道:“我在京城的朋友就你们几个,既然去了江南,自是要给朋友带份礼物的。不值什么钱,却是我的一番心意。”
几人说笑寒喧了一阵,五郡主心下着急,见几人有一句没一句说下去,而她却没得机会说正事,道:“你们且坐,我与彩彩说几句体己话。”
李洛玉道:“就你有体己话,我们都没有?”
池小姐陪了个笑脸。
顾十五抿着嘴,吃吃笑着。
五郡主拉了温彩到偏厅,神色凝重地道:“我知你昨儿回来正要歇着,可我娘和嫂子非催着我来找你。你是知道的我们府里还有几个哥哥也到了议亲年纪,听说这些从江南过来的美人,个个都是极好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份名单?”
第213章徐兰芝打夫
温彩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快速地转动着,“我手里哪有名单,我原是襄助公公、嬷嬷挑选美人,那名单在他们手里,不过对一些极出色的倒有些印象。”
五郡主道:“你说来听听。”
“临安府有位柳姑娘,虽是知县家的千金,那容貌真真是倾国倾城,貌比西子,颜若貂蝉。又有晋陵府一个姓吴的百姓人家女儿,这也是花容月貌,风\华绝代……”
娶太美的回去,不光是她娘不放心,怕是她嫂嫂也一样不放心。
“有没有贤惠有才,却容貌不算很美的?”
“有啊。扬州金家的小姐,虽容貌寻常了些,在江南颇有贤名。”温彩凝了一下,“你到底是替谁打听的?”
“还能有谁,自是我的好大哥,他一心想娶个美貌无双的娇美侧妃,可我娘不愿意,你、
我是朋友,我便不瞒你,我大嫂主持中馈、打理府邸皆差强人意,母妃想寻个贤惠的世子侧妃帮衬。大嫂又怕大哥娶个比她年轻美貌了,生怕失了宠。这不,我只好来问你。”
瑞王世子妃,乃是瑞王妃的外甥女,当年瑞王世子选妃,瑞王妃在娘家亲戚里挑中了她,人虽美丽,却少了几分贤惠与打理后宅的果断
“这金小姐确实不错,再则这次江南官商勾结案,金小姐的父兄并未牵涉其中,金家在扬州是大世族,只是容貌上略为平常,旁的甚好。”
五郡主低低地道了声“谢谢你”。
温彩正要坐回座儿上,池小姐笑道:“五郡主说了体己话,我也与彩彩说两句。”
温彩的第一反应就是池小姐会不会与五郡主相似的问题,然,池小姐却道:“彩彩,你可认识一个唤作韩若冰的姑娘?”
“怎了?”
池小姐面色凝重,“近来哥哥从江南写回两封信,每次信上都提了这个名字。我娘近来正与大舅母、姨母商议他的婚事,我想问问这姑娘如何,要是打听清楚了,也好安了我娘的心。”
温彩脑海里掠过韩若冰的容貌,再忆起池睿,梦里的他,一生为自己情牵,直到她死,他都未能搁下。那么这一次,他终于爱上了另一个姑娘么?“韩姑娘祖籍洛阳,韩父生前在江南任官,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只是到了如今,韩家略为落魄。韩姑娘性子坚韧,行事端方,敢作敢为,颇有些女中豪杰的气节,连我也是喜欢的。”
“若门第不当,怕是我娘又该睡不着了。这次我娘随大舅一家入京,就是想替哥哥谋一门好亲事,可瞧来看去,总没个合宜的。我娘听说这批江南入宫的美女,个个都是精挑细选……”池小姐凝了一下,要让温彩帮忙,总不能遮遮掩掩,她低声道:“不瞒你,大舅的意思要我哥哥留在江南做皇商,他若留在江南谋前程,少不得要娶一个江南女子为妻。”
池、顾两家的势力皆在西北一带。若顾家或太子想把势力伸手至江南,就必须让池睿娶一个江南女为妻,借着岳家的权势在江南立足。
“此次江南官商勾结案后,江南一带未被牵连的世家大族确实不多,照道理来说,金陵王家算一个,只是这入宫的王小姐并不是家中得宠的女儿。”温彩顿了片刻,她愿意与池小姐说实话,不是与池小姐有多要好,仅仅是因为池睿,她到底欠了他一份真情,“钱塘苏小姐如何?家中亦是皇商。”
温彩见过苏小姐,虽说也是才貌双全的,可周素兰相比还是差了太多。
“若说贤惠才干,姑苏周小姐是个最难得的,只是周小姐的才貌都是此批美人里头最醒目的,她的书法一绝……”
池小姐笑了一下,既然周小姐太过出色,也不是她哥哥能肖想的,“且不说才貌,只说家世相当。”
“钱塘苏小姐、晋陵陶小姐皆可。这位陶小姐是晋陵先生陶浩然的族侄女,乃是江南清流儒生之女……”
池小姐款款一拜,“彩彩的意思我明白了,多谢!”
“不谢。”
几人坐了一阵,因想着温彩初回京城不好久扰,陆续告辞离去。
五郡主等人刚离开,梁氏便遣了碧桃请温彩去桂院。
梁氏斥退左右,神色凝重:“妹妹,五郡主与池小姐等人过来所为何事?”
温彩想着梁氏是个能干的,答道:“五郡主说,瑞王妃准备从这批江南美人里挑一个贤惠能干的女子配与瑞王世子为侧妻,好襄助瑞王世子妃打理内宅。”
“你告诉她了?”
温彩微微点头。
梁氏吐了口气,“这批美女何去何从,自有皇后、皇上做主。妹妹不可再插手此事,弄不好就要招惹上麻烦。”
原本挑了多少美女,各人底细如何,这些只能有宫里的贵人知晓。
温彩心下一琢磨,“我愿不想说的,可是想着五郡主和池小姐与我交好,我……”
“我知道妹妹的想法,是不想开罪了她们。只是这事,若不是开罪旁人,许就惹恼宫里的贵人,无论皇后、皇上对这批美人有何安排,入了宫,她们就是皇家的人。”
温彩把这批美人的底细透给旁人,让其他人去求娶,这不是与皇家抢人么?能开口与皇后娘娘求娶的,都有些权势地位,一旦求到皇后跟前,皇后是同意还是拒绝,温彩这是给皇后抛了一个大麻烦。
“嫂嫂说得是,我记住了。”她歪头打量着梁氏:她肤色蜡黄,带着几分倦容与病态。“嫂嫂是哪里不适么?”
梁婆子在一旁失声笑了起来,“大\奶奶近来是有些不适。”
“既是不适,就该拿了府里的名帖去请太医。”
碧桃笑得越发灿烂了。
梁婆子道:“郡主,大\奶奶不是病是有喜了。”
梁氏不好意思地含笑,手有意无意地落覆在腹部,无论是男是女,皆是她与温青的孩子
温彩惊呼一声,走近梁氏,垂首看着她的肚子,“嫂嫂有了,几个月了?哥哥知道了么?”
梁婆子道:“已过三个月了,太医说胎位沉稳。候爷已经知道了,喏,这些话梅、杏干还是候爷买回来的呢。”
梁氏有孕了,再过半年这府里就要添一个孩子,这是温彩的侄儿,温彩想着就笑,“那嫂嫂可得好生将养。”
“哪能再将养呢,前儿知郡主与雍王殿下回京,德嫔娘娘着钦天监选了几个良辰吉日,大\奶奶想请郡主过目挑选吉日。”
碧桃入内室不久,拿着一份红帖,上头写着六个良辰吉日,最近的冬月初八、最远的是明岁八月初十。
梁氏嘴里发酸,用手捂了一下,面露呕吐状,梁婆子立马递了一个小碟过来,上头放着几枚杏干,梁氏拈了一枚搁到嘴里,不紧不慢地道:“德嫔娘娘早早预备了聘礼,婚宴所用的物什,我们这边不好拖得太久。”
温彩随雍王去江南,虽说二人皆奉了皇差,可这京城说什么都有,二人是订亲,到底未曾成亲,这亲事着实不宜再拖。梁氏不好点明,却委婉地提了自己的想法。
她逐一看过所有的日子,今岁出阁似乎太快,若拖延至明岁八月似乎又太晚,“就三月十二。”
梁氏勾唇一笑,“如此,我就回了德嫔娘娘。”
嫁入皇家为妇,通常只需告知选定的日子,而德嫔却征求温家意见,可见其对温家的尊重。
温彩垂眸,带着几分羞涩。
梁氏道:“你一去江南,候爷就着我替你预备嫁妆了。父亲、二婶那儿也给你预备了一份,到时候一定让妹妹风风光光地出阁……”
碧柳站在花厅外禀道:“大奶奶,徐宜人求见!”
梁婆子轻声道:“她们怎么又来了?”
碧桃道:“莫不是徐家又出了什么事?”
梁氏眼帘低垂,心里暗自琢磨一番,道:“带她进来。”
内院门处,传来徐宜人呜咽的哭声:“温大奶奶、玉郡主,求你们救救兰芝!呜呜……”
梁氏的面容一惊,梁婆子茫然摇头。
徐嬷嬷低垂着头,才几月没见,不仅徐宜人苍老了十岁不说,便是徐嬷嬷也似苍老了许多,衣着打扮也远不如昔日在镇远候府时的光鲜。
徐宜人一个劲儿地抹泪,徐嬷嬷低声道:“宜人,不好在旁人家哭,这年底了,没的哭得别人家跟着晦气。”
徐宜人止住了泪。
梁婆子问道:“徐宜人,到底出了甚事?”
原来,就在数日前,徐宜人背着徐兰芝跟她相了一户小户人家张氏长子为夫,两家长辈也相看过了,对彼此的孩子颇是满意。张母原是继母,若是二人成亲之后,便约好小夫妻俩分家单过,张家那边给长子备了二十亩良田,徐兰芝又有像样的嫁妆,成亲后他们还能备几个下人,虽不能大富大贵,但定能穿暖吃饱。
约好十月二十六就成亲,早前徐宜人怕生出事端,便着卫宅上下瞒着徐兰芝,直至十月二十五日时,徐兰芝瞧着家里的异样:结有红绸,贴了大红的“囍”字。
徐兰芝狐疑地问:“二姐夫要纳妾?”
没人应她。
她猛地转身,看着自己的服侍丫头,“小草,到底怎么回事?”
小草得了徐宜人的令,自不敢说,只拼命摇头。
徐兰芝忆起徐氏再嫁,便是徐宜人与徐兰香二人瞒着徐氏,私下相好人家,约定吉日,近了跟前瞒不住了,这才与徐氏说的,早前连徐兰芝都不知道那门亲事原是温青帮忙说项才成的。她吐了口,一把抓住小草的衣襟:“说!她们是不是要把我嫁出去?”
小草一惊,腾地跪了下来,低垂着头:“三小姐,奴婢不知道,你莫要问奴婢了。”
“我问母亲去。”徐兰芝衣袖一挥,转身去寻徐宜人。
在徐兰香夫妇住的小院里,看到四抬聘礼,上面裹着红纸,上头还贴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囍”字,张扬夺目,“娘、二姐,你们是不是要把我嫁出去?我……我还在守孝呢。”
徐兰香吃了一惊,明儿就要成亲了,如若徐兰芝还不知道,徐宜人也打算把话说透了。
徐宜人道:“兰芝,这张大敦厚踏实,身强力壮,还不到十八岁,更重要的是家里人口单纯,父母双亡,上头只一个继母,下头虽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都是继母生的。我与他继母都说好了,你们一成亲就分家单过。继母将来是靠张三养老送踪,那两个妹妹张太太会做主许配人家,不让你们管。到时候弟弟妹妹成亲,你们随份礼添份妆就成。夏太太给你们分二十亩良田,加上我与你二姐给你置的,你们往后的小日子定会和美幸福的……”
她们居然瞒着她!
徐兰芝泪眼汪汪,她不是徐氏,想到徐氏,徐兰芝恨得咬牙切齿,徐氏竟把她的那份嫁妆良田也给转卖了,没给她留一点值钱的东西作
嫁妆。她大喝一声:“要嫁你们嫁,我不会嫁。我才不要嫁到小户人家去,我要做大户人家的奶奶,我要锦衣玉食,我要荣华富贵……”
凭什么被休弃的徐氏都还能再嫁从五品武官做太太,而她却要去小户人家,一生守着几十亩良田,跟着个庄稼汉子过活。
她不甘心!
她哪里不如徐氏,凭什么要做庄户人家的媳女。
徐宜人急了,“这京城人什么规矩?就你那名声,能进得了大户人家的门?”
“我为什么不能?大姐都能做官太太,到了我这儿就不成?”徐兰芝大吼,她浑身微颤,“要嫁你们嫁,别扯上我。你们拿我当大姐么?我才不会这般稀里糊涂地嫁人!”她猛一转身。
徐宜人对外大喊:“拦住三小姐!拦住她!”
正在院子外头玩耍的卫娇姐儿,听姥姥这么一嗓子吼出来,立时抛开手头的小玩意儿,转身回望徐兰芝。两个丫头、婆子奔了过去,想一把抱住徐兰芝,徐兰芝腕伤初愈,虽一动力还是会隐隐作痛,却已经能使出力道了,她拳打脚踢一番,踹倒了婆子,推倒了丫头,依旧不肯停下,张臂指着左右:“我这就离开卫宅,谁敢拦我?谁敢拦我?”
怒火乱窜,将她许人这么大的事,徐宜人与徐兰香竟要瞒着她,要不是明儿成亲,许还要继续瞒着。
徐宜人决定把徐兰芝许给当地人,一则是想在张家镇站稳脚跟,二则徐宜人自知徐兰芝高攀不上大户门第,若徐兰芝坚持嫁大户人家,那只得是为妾的命。这在京城,失节的女子是会被沉塘的。
卫娇姐儿小小的人儿扑了过去,人还未走近,竟被气极的徐兰芝一脚踹飞了出去。
徐兰香“啊呀——”一声惊叫奔了过来。
徐宜人则恼道:“你这个孽障,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生了你这个祸害,娇姐儿才多大,你……你怎能拿脚踹她?”
徐兰香扯着嗓子,一脸惊恐:“来人啊!快请郎中,快请郎中!”
徐兰芝想到明天要嫁她,哪敢久留,不,她不要嫁个庄户人家,拿定了主意,顾不得昏迷的卫娇姐儿,扭身就往宅门处奔,身后传来了徐兰香那呼天抢地的大哭声,“娇姐儿!娇姐儿啊!快醒醒……”
徐兰芝不甘心,张大想娶她,她还不想嫁张大,她一定要给这后生一点厉害瞧瞧,在张家镇上问清了张大家的路。她冲到张家,操了一根棍子,把张大给狠狠地揍了一顿,这才在张家镇上雇了马车,往京城去。
宁为大家妾,不为小户妻。
在她幼年的记忆里,家里过得并不宽裕,遇上荒年也吃过树根,看起来在北疆她家的情况不错,实则那一年到头都是靠天吃饭。父亲自私,虽有俸禄,却喜欢摆阔绰,有了钱就在外头与同僚吃香喝辣。
若得了节余,方才拿回家交给徐宜人度日。
徐宜人每回得的银钱,还是徐父的一小半不到,便是这些也乐得徐宜人合不拢嘴。
镇远候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日子!她徐兰芝就要过那样的日子。
徐嬷嬷讲完了前因后果,徐宜人哭成了泪人,泣不成声:“孽障啊!她……她那一脚踢去,卫娇姐儿就没了命,呜呜……我都没脸见二女婿阿成和兰香了。呜呜……二女婿有多疼娇姐儿,我们都知道的,虽是个女娃,在卫家镖行时阿成就把娇姐儿许给罗家大小子了。”
卫娇姐儿,温彩记得她的名唤作卫玉,乳字娇姐儿,虽是女娃,卫成怕徐家重男轻女的习惯影响到徐兰香,这才给女儿取了“娇姐儿”这个乳名,有娇贵、娇养之意。这孩子长得像徐兰香,三四岁的模样,人很活泼,又好动,小嘴儿很甜,只要是她认识的人都会唤,好几次温彩在镇远候府的后花园遇到她时,她就甜甜地唤着“六姨姨”。
就这样的孩子,居然没了!是被徐兰芝恼怒之下一脚给踹死的,不知是被那一脚下来碰到何处而至,还是一脚毙命。
徐嬷嬷抹了把泪,“张家在张家镇是大族,张家人知道三小姐上门打了张大,不依不饶,张家人将三小姐给告到府衙,说三小姐不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对未婚夫大打出手。
卫小姐没了,二小姐病倒了,二姑爷在外押镖,家里的天都快要塌了。昨晚夜里,二小姐因悲伤过度动了胎气,险些就滑胎,郎中吩咐要她在家养胎……”
徐兰香的女儿被徐兰芝踹没了命,怕是这一辈子,徐兰香都不能原谅徐兰芝了。照徐兰香那种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又泼辣的性子,若是肯原谅徐兰芝,这次上门求助的就该是徐兰香了。
“今儿一早,宜人听人说京城府尹派人抓了三小姐下狱,人已经关到大牢里了。二小姐悲痛之中,宜人哪敢与她说三小姐的事,就是三小姐的事一个字也不敢提。”
温彩忆起梦中点滴,与现实偏离太多。她记得徐兰芝嫁的是东军都督府的宋环为妻,只是现下的宋环已娶妻,而妻子正是她前世记忆里的宋环平妻。平妻成了嫡妻,果真与梦里不一
样。她与慕容恒的落漠结局尚未成定局,一切还可改变。
徐宜人哀求道:“求温大/奶奶、玉郡主救救兰芝!她是罪有应得,可是……她到底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梁氏正待开口,却见温彩与她使了眼色。
温彩可不愿做圣母,徐兰芝那般算计她,就算出手帮忙,徐兰芝也未必领她的情。“我嫂嫂近来害喜,郎中说须得安心养胎。”她不希望梁氏插手此事,对徐家温青与梁氏做得够多了。
徐宜人愣了一下:梁氏有喜了,若一举得男,她就坐稳了镇远候府夫人的位置。徐兰芝还想着跟温青呢,别说是妻位,便是这侍妾也捞不上。
只片刻,徐宜人电光火石的念头一闪,“玉郡主,要是你能救兰芝离开大牢,我……我愿意将她许配给温候爷为妾。”
温彩失声一笑。
梁氏有些愠怒,虽未表露神色,可眼里却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
梁婆子不由轻啐一声:“徐宜人,我们候爷说了,他这一辈子有我们家奶奶一人足矣,他不想纳妾。前几日,二太太、小太太说要给候爷纳两房侍妾,反惹得候爷不快,候爷说了他屋里不弄这些纳妾、通房的玩意儿。”
人家夫妻都不想弄这些,徐宜人倒打上主意了。
徐兰芝敢情成美貌天仙了,把她救出来就纳为妾。
徐兰芝的那些破事,没有人比镇远候府更了晓的了。
温彩道:“徐宜人既有这主意,不是更该去别家走走门道?我们温家若捞她出狱,不是为了纳她为妾。我们温家以怨报德,但也是有限度的。”
徐家如何待温家的?温家对徐家可谓是情深义重。
徐宜人忘却了流泪。
有些日子不见,温彩的言辞更加犀厉了,话更问得直切了当。
是啊,温青兄妹又不欠她们徐家,对不住温青兄妹的原就是徐家人。
徐父在世时,曾在沙场上救过冷昭几回命,有一回还险些因救冷昭而自己丧命,这冷昭对她们徐家母女可从来没有过问分毫。
温彩神色淡淡,语调平和,让人听不出任何喜怒情绪:“这偌大的京城,对徐兰芝有意的人比比皆是。既然徐宜人有这主意,何不去旁人处看看?”
徐宜人连声道:“玉郡主莫生气,是小妇人说错了话,还请玉郡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