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桑野对我如此好,现下为了我被总管不知道关在哪里,我心中焦急又无法可想,本来想去告官的,只是分舵的人都似乎防着我,我根本出不去,也没个人能帮帮我……”说着说着,扣儿一咧嘴,眼眶内便盈满了泪水。
扣儿这一哭,让秋儿有些无措,她看看准备号啕大哭的扣儿,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甚至有些英勇就义的模样来,“扣儿,告诉我,那个偷玉佩嫁祸你的是谁,我帮你去告官!”
秋儿的话,效果立竿见影,扣儿一抹在眼角徘徊的泪水,展露笑脸道,“偷我玉佩的是珍儿,她知道事发了,所以就躲起来不见人,我也找不到她。”
“珍儿?”秋儿睁着大眼睛,似乎在回想着什么,随后才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原来是这丫头,怪不得这几日我见她神不守舍的,夜里想着去与她说说话也吃了闭门羹,原来心中有鬼!”
扣儿点点头,“我也没有料到竟然是她,估摸着她是因为见不惯我与桑野走得近,所以才会起了心,想要陷害于我。”
“扣儿,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我现下就去报官,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救出桑野!”
秋儿说着话,语气中满满的义愤填膺,扣儿看在眼里,心下感慨。
与秋儿熟识也就一月的时间,这单纯的姑娘便对自己如此信任,如今自己这样利用与她,也颇有些汗颜。
正想着说些感激的话,秋儿已经回转身火急火燎地跑了,扣儿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波澜翻滚。
秋儿这一去,势必将事情闹大,原先想护着珍儿的念头,也必然无法奏效了。她不知道,秋儿这一告官,究竟会有何后果,只是眼下,她已经无法可想,因着她的心中,总有一丝担忧,珍儿的莫名消失,也许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还有,没有下落的孤逸,这一切,都逼着扣儿要尽快下决定。
秋儿走了,扣儿的心,便悬了起来,她回了洗衣房,只说秋儿有事外出,埋头洗衣的时候连带着秋儿的那份也洗了,随后便恍恍惚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狂跳的心,始终都安定不下来,扣儿在房中坐立不安,干脆便起身四处闲逛起来。
分舵并不大,先前扣儿闲来无事已走了个遍,如今心中有事,恍惚间,竟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面前,是几间低矮的平房,周围,冷冷清清,似乎连寻食的鸟儿都不见。扣儿吃惊地抬起头,有些迷糊。
这是何地?自己应该出不了分舵的,所以应该还在分舵中,只是,这地方,自己为何从来不曾来过,甚至,从未听闻过?
踌躇间,扣儿徘徊在原地,望见西南方有一处小门,下意识往前走去。
门后,是一条由碎石铺就的长长地廊道,两侧,青青绿草,横七纵八肆意疯长,大小不一的石块,四处散落,久未有人打扫。
“蹬蹬蹬……”扣儿正自纳闷中,忍
不防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扣儿心头一凛,目光便往周围寻去,见着不远处的墙角下,有一块大石,她下意识便撒腿跑去。
身子刚刚隐到大石后,长廊处,便出现两个白衣弟子,白衣弟子边走边在轻声交谈。
“你说那小子骨头还真硬啊,这么多天了,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不对啊,他第一天进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另一人皱眉道。
“你说他说的那句话,那种话你也信?”身边那人一脸鄙夷,“什么孤月盟的创始人,百年前第一任盟主,这种鬼话有人信才怪!”
“话虽如此,只是,每日里见他那眼神,我的心就会发颤,万一……”
“万一什么,休要胡思乱想,总管交待了,在总舵主来之前,我们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两个白衣弟子,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廊道的远处走去,声音渐渐变轻,到了最后,几不可闻。
扣儿愣愣的,躲在石头后头,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寒意,白衣弟子的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扣儿如坠冰窟。
那个人,不是孤逸是谁?扣儿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对孤逸严刑逼供。
那个梦魇,那个让人心惊的梦魇。
扣儿周身一个激灵,从石头后走出来,朝着两个白衣弟子离开的方向跑去。
长廊后,是几间灰色的矮房,矮房外,每个转角处都有一名白衣弟子把守着,扣儿心中很乱,她躲在门后,看着守卫严密的矮房,一直压抑着自己要冲上去的念头。
孤逸,一定在那里,他们一定将他关在那里,看着那灰色的矮房,扣儿的眼前,浮现起孤逸的身影来,孤逸正浑身是血,朝着自己伸出双手。
扣儿想去帮一把,她微微张开双臂,脚步却在颤抖着没有移动。
不,自己一定要冷静,这种情势,自己冲出去也是无济于事,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
秋儿已经去告官了,如果顺利,官府定会派衙役过来,到时候自己可以寻个机会将衙役引到这边来。
还有,那些人说,他们要在总舵主到来之前让孤逸开口,那也就是说,也许总舵主并不赞同他们如此对孤逸,到时候自己可以找总舵主言明情况,还有还有,他们说是总管叫他们做这些事,那是不是孤鸦并不知道此事,毕竟,以孤鸦的为人,应当不会如此对孤逸。
肯定是的,自己猜测的肯定没错,扣儿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悄悄往后撤,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在他们发现我之前……
扣儿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低头匆匆赶路。
只是,走了许久,扣儿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等到自己面前再次出现那条长廊之后,扣儿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