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雪儿这话一出,现场气氛为之一凝。很多人心下暗赞:“果然是大师姐,说话就是霸气。”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气场,同样的话,翟胭胭说出来和潘雪儿说出来,效果就是不一样。
翟胭胭为大家出头时,大家还是惧着上届弟子的实力,不敢说什么。现在潘雪儿发话了,有这个小比十大高手之一的大师姐出面,大家的胆气就壮了,开始将受到的群嘲反击回去:
“跑到这里来无端的开口骂人,还有脸叫人尊重?这样的前辈,我呸!”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师兄师姐,可不认识这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货!”
“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还跑我们这里逞威风来了,我就呵呵了!”
“我就服胭胭师妹这心直口快的性子,痛快!”
苗条女子怒道:“你们真的就是一群没教养的猪!”
“你们真的就是几只只会乱吠的狗!”
“还是母狗!”
“额——也还有两只公狗。”
“不对,那两只公狗还没吠。”
“只是暂时没吠,不过我看也快了。”
这里是山南,是新一届弟子的主场。真的对骂起来,大胸女子那一边肯定骂不过。他们这一桌上两个女的气得脸色通红,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那两个男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们来这里本来是想在新人面前耍个威风的,可是现在那些新人居然一点都不配合他们,反而谩骂起来,叫他们如何忍得?
“够了!”他们当中领头的一个男的突然出声大吼,“你们骂了人的,一个个赶紧过来给我跪下道歉!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这一声吼,用上了一门叫狮子吼的音波术法,经由他练气大圆满的境界全力吼出,立刻将全场菜市场一般的骂声压制下去,整层酒楼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
这一声吼出,屋梁、门窗,还有吃完饭菜的碗碟都震得啪啪作响。很多人只觉耳鸣头晕,心跳加速,感觉相当难受。
“高手!”大家的心中都升起这样的念头。
正在大口大口吞噬美食的李红袍动作也为之一滞,差点就噎着了。
看到师兄一出声就震慑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再出声,大胸女子胆气大壮,指着翟胭胭那一桌尖声叫道:“这几个贱人跪下道歉都没用,我要扇她们的耳光,抓花她们的脸!”
他们桌上另外一个男的也开口道:“徐师兄都发了话,你们还不赶紧过来跪下道歉?是不是要我过去请你们跪下啊?嗯?”
他们那个徐师兄的一声吼确实震慑住了很多人,但是想靠这一声吼就吓得那些人给他们下跪道歉,那也有点夸张。大家都是少年,谁胸腔里没有一入冷热血?下跪?道歉?也太看轻人了吧?
不过慑于那一吼之威,也没几个人敢出头发难。
但是还是有人站出来了。
这次站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引发这起事件的源头——李红袍。
李红袍很不爽。
他正在痛快的享受美食——而且是他这一生中第一次享受美食——却被那个徐师兄一声吼打断,还害他差点噎住。他用袖子抹了抹嘴,走到那一桌前,很不满的看着那个徐师兄道:“你有病吗?”
一开始,徐师兄他们这一桌人还以为李红袍是过来下跪道歉的。因为先前大胸女子骂这个红袍少年是猪也没见他吭声,可见是个怂货。可是他们没想到这个怂货一过来就问出这么句话,让他们都搞不懂这个世界了。
“你……你说什么?”徐师兄不敢置信。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李红袍伸出手指戳他胸口,“大家都在开开心心的吃饭,你在这里鬼喊鬼叫干嘛?差点都把我给噎着了你知道吗?”
这人不是怂货,这人是缺心眼。
这桌子的人这么想。
徐师兄抓住了李红袍戳来的手指,沉下脸道:“小子,你够了啊!别再这么指指点点了。不要以为你傻我就不会打你。”
“我够你妈!我傻你奶奶!”李红袍挣脱出手,一巴掌就将徐师兄扇倒在桌子上,一个跨步又揪住他衣襟将他揪起来,又是一巴掌扇出,嘿嘿笑道:“打我?就凭你?”
李红袍拥有着筑基体质,又是奋力出手,两巴掌扇下去,直接把徐师兄给扇懵了。
徐师兄两边脸颊肿起老高,脑袋里一片嗡嗡嗡
,已经完全搞不懂状态了。
“你这头猪,敢打我师哥?”
“小子,你敢对徐师兄下手!”
两声怒喝,分别从大胸女子和他们桌上另一个男的嘴里发出,二人同时拔剑刺向李红袍。李红袍看都不看他们,右脚起处,便将二人踢飞数丈,一直踢出酒楼门口,然后又冲徐师兄肚子击了一拳:“来呀,来打我呀!”
这一拳打下去,将徐师兄打得身子弓起,一口鲜血吐出,然后慢慢的萎顿在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苗条女子惊叫:“你怎么这么野蛮?怎么能说打人就打人?”
李红袍嘿嘿笑道:“你们文明人又是骂人是猪,又是叫人下跪,我可学不会你们那一套。我就知道一件事——你要打,我就跟你打!”
开始那大胸女子骂他为猪,他不是没听到,也不是没生气,只不过和美食比起来,那都只是小事,所以暂时没计较。现在吃也吃得差不多了,这笔帐倒是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他这话说出,酒楼里一片叫好声:
“说得好!”
“李师兄霸气!”
“那帮王八蛋就是要打一顿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
“还特么让我们都跪下给他们道歉,真当自己是谁了!还不是被李师兄几巴掌拍废了。”
大胸女子和另一个男的都被李红袍踢出门外,还瘫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苗条女子虽然自己觉得自己这边挺委屈的,可是见得群情激奋,知道自己一个人讨不了好,只得灰溜溜的扶起徐师兄往外走出,心里想:“这里的人太野蛮了,以后都不要来这里了!”
山海楼这一场争端很快在山南传开了,这是山南山北两届弟子的第一次交锋,结果以山南的李红袍打倒三个上一届弟子结束。
这场交锋在山南弟子的嘴中,自然是一场胜利的交锋,一场伟大的交锋。李红袍在这一场交锋里,打出了新一届的风采,给了山北那帮嚣张的家伙一记沉重的耳光。
可是在山北人的心目中不是这样子的。
山北人心目中的这次争端起因于新一届的弟子在公共场所举止不端,被山北的师姐提出批评后,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恶言相向,一点都不尊重上一届的师兄师姐。更在徐师兄义正辞严的责令他们道歉之后,采取卑鄙手段偷袭发难,将徐师兄等人打成重伤,实在是卑鄙龌龊下流无耻,不好好教训一顿是不行的。
事情在经过几天的发酵之后,终于闹大了。
这一天,山北有一百多人来到了山海楼,要山海楼交出上次打伤徐师兄的凶手。
他们领头的人叫单承贵,是山北飞虎堂的老大,而那个徐师兄就是飞虎堂的成员,是他的得力干将。小弟被打,作为老大的自然要出头。所以他这次带上了一百多人,一定要为小弟出头。
但是,被他找上门的山海楼感觉相当的莫名其妙。雷舞阳看傻叉一样的看着单承贵:“打人的是李红袍,你找我们干嘛?他又不是我们的人,我怎么给你交出来?觉得我们好欺负是吗?”
单承贵当然知道自己这要求不是很合理,可是他又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李红袍,只能耍横了:“这些话跟我说着都没意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你必须得给我把那个人交出来。”
“要是交不出来呢?”雷舞阳笑嘻嘻的问。
单承贵抬眼望天:“那你这山海楼就不要开了。”
“哈哈,”雷舞阳笑道,“咱们混元剑道外门轮到单师兄你当家了?单师兄是不是准备接下来把传法殿改个名字叫聚义厅,山头再插一面大旗写上‘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呀?”
“你什么意思?”单承贵冷冷道。
“我的意思是——我的山海楼要不要开,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决定了?”雷舞阳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我叫你一声师兄,是看在你入门比我早的份上,你以为我怕你啊?来我这里耍横,还特么我的山海楼不要开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单承贵盯着他,冷冷道:“看来,你是不想配合了?”
“我配合你妹啊!”雷舞阳怒笑道,“你特么有妹吗?有妹我来给你配合一下。你妹要是漂亮的话,别说配合,配种都可以!”
“找死!”单承贵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两个人怒视着,眼看着战争一触即发。
这个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要干嘛呢?一百多人,来到这里了也不吃饭,把位子都霸住,让别的人都没吃饭的地方。你说,我是叫你们滚呢?还是滚呢?还是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