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这个小小的闸官莫非不要性命了!船上住着贵客,一旦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因为自己心里已经认定这个人是太监,所以一听他这话黄义德也不禁有些迟疑。看来这船上的人八成是皇族啊,虽然不太可能是康熙皇帝,但估计应该是一位皇子了。毕竟皇帝南巡非同小可,每次都会闹出很大的动静,而且康熙帝以前几次南巡都是通过大运河一路南下,每次动静都搞的很大。毕竟这年头皇帝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这排场能小嘛!而且说实话――其实康熙皇帝之所以南巡,一来自然是为了看看自己的景秀河山,顺便散散心,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安抚南方的士绅百姓,稳定自己的统治。毕竟清廷南下不过才几十年的时间,妄图复辟明朝的遗老遗少在江南地区还是存在的。而且江南地区普遍对灭亡的明朝拥有一种好感,所以反清复明的理论在南方还是有一定市场的。因此为了江山计,为了子孙计,康熙皇帝都要稳定江南的统治。于是南巡也就有了他的必要性,毕竟紫禁城离江南的老百姓太远了,怎么能够感受到皇帝的浩荡天威呢!因此每次康熙皇帝南巡都会闹出很大的动静,人还没到,前面的场子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而这么大的排场自然也要地方上张罗,这就需要大笔的银两。曹雪芹家族的衰落也和康熙皇帝的几次南巡有关。
曹雪芹的祖父叫曹寅,是康熙皇帝奶娘的儿子,也就是康熙帝的奶兄弟。这是什么身份?奶兄弟的名称虽然不好听,但这里面的情分可就大了。康熙皇帝的老娘死的早,所以对自己的这个奶娘看的很重。每次南巡都会到江宁曹家去看看,而曹家之所以子孙数带承袭着江宁织造一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别看江宁织造官位不高,但却是一个肥差,如果不是皇帝的亲信,那是万万当不上这个官职的。而且康熙皇帝对自己的这个奶兄弟非常信任,曹寅也成为了他在江南的耳目,为他收集江南的各种消息,可谓是康熙眼中的大红人。所以每次康熙南巡,他几乎都是责无旁贷。大笔的南巡费用都要他来承担,导致家中亏空非常厉害。据说最厉害的时候亏空银两多达三百多万两,就算变卖了家当也填不上这个窟窿,最后还是康熙皇帝下令帮他填了窟窿。而他的后代之所以最终被罢免也是因为亏空的原因,曹家的底子早就已经在前几次的填窟窿的时候消耗殆尽了,以后自然也就没这个实力了。
黄义德脑子里面只是一个转弯就想到了这么多,总之他判定船上的不是康熙皇帝,应该是哪位皇子。不过就算只是一位皇子,那也是天家贵胄,他一个小小的闸官也得罪不起!但今天他豁出去了,打算碰一碰运气,就算用命博一下吧。人生总该拼一次,不然以后说不定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下定了决心之后,黄义德也没给这个太监面子。不仅不退让,还坚持要检查这艘官船,于是两人又争了起来。
“我看谁敢?”这个太监此时已经是声色俱厉了,而船上的一些护卫也已经抽出了腰刀。眼看一个不对,双方就要打起来了。此时船舱里面走出几个人。
“黄三,怎么回事呢?”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面相普通,但一脸的威严,看上去好像有一种贵气。看到这个人,黄义德的眼珠子差点都闪瞎了。
“我靠!这位可真是一条大鱼啊!”黄义德在心里狂吼了一句。由于以前对清朝的历史比较感兴趣,所以黄义德在现代的时候曾经翻阅过比较多的清朝史料。曾经有幸看过几个皇帝的人物肖像画,这位主可不就是年轻时候的四爷嘛!
四爷也就是以后的雍正皇帝,全名叫爱新觉罗?胤?,是清朝第五位皇帝,入关后的第三位皇帝,清圣祖康熙皇帝的第四个儿子,母为孝恭仁皇后,即德妃乌雅氏,1722―1735年在位,年号雍正。雍正在位时期,平定了罗卜藏丹津叛乱,设置军机处加强皇权,实行“改土归流”、“火耗归公”等一系列铁腕改革政策,对康乾盛世的连续具有关键性作用。去世后庙号世宗,谥号:敬天昌运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宽仁信毅睿圣大孝至诚宪皇帝,葬清西陵之清泰陵。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现在他还只是一个贝勒爷。
“主子,这个闸官在为难奴才。奴才都已经说了――船上有贵人在,叫他快点放行,没想到他不仅不放行,还故意刁难。真是太可恶了!”太监黄三恶狠狠的告着恶状。
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打算,但一听这太监在四爷面前说自己的坏话,黄义德还是有一些心惊肉跳的感觉。要知道这位四爷以后可是以严刑峻法而闻名的,落到他手上可是没什么好结果的。虽然此时他还是比较韬光养晦,但黄义德还是感到有些不放心。这时候必须解释,而且还要博取这位四爷的好感。有这样的大腿在他面前,此时不抱住更待何时?
“这位爷不知道怎么称呼?”黄义德双手做了一个手势,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一份善意。
“你叫我四爷吧。刚才我这奴才说的话可是真的?”四爷说话自有一股威严。
“四爷,并非如此。本官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既然吃着皇粮,那就要用心为朝廷做事。别看我这闸官没品没级的,但职责不小,我必须好好完成。我认为如果天下每一个官员都能很好的完成自己的那一份责任和工作,那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了。就算四爷你身份尊贵,我也必须按照规矩办事!”
“好!好一个闸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义德。”
“你读过几年书啊?”
“我也曾经进学多年,可谓从小就已经在学习了。但可能是天资不够,所以没有什么功名,只能做一个小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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