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报了酒店,那个司机就不断的从后视镜中看着季子强,他有点怀疑,这个坐车组的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新屏市的季子强市长呢?当然了,从电视上看到的样子是和现实不太一样,不过他联想到季子强上车的地点在市委家属院附近,所以就有点半信半疑。
季子强开始也没有注意,后来见司机老是看自己,就笑了笑说:“师傅,好好看路啊,追尾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那个司机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但眼看着前面,嘴里还是问了一句:“你,老板你贵姓啊。”
季子强也明白他对自己有点好奇了,自己才不让他对号入座呢,就说:“我姓江。”他报出了江可蕊的姓来。
那个司机就愣怔了一下,有点遗憾的说:“奥,那我看错了,看错了。”
季子强也不解释,就低下头想起了心思。
这样没要多久,季子强就到了凤梦涵说的那个包间了,这个包间装修不错,淡雅高贵的大理石作为地面,墙壁铺了蓝色素花的墙纸,雪白的天花板上并列着几盏晶莹透明的“水晶灯”,包间还摆满了散发着古朴香气的名贵红木椅子,每张椅子上都雕满了各种精美的图案推开门,就见凤梦涵正焦急的在等季子强,见他进来,忙说:“我本来想到下面接你,又怕不太好。”
季子强点头说:“嗯,这样就好,有人遇到我们在一起,确实难招呼。”。
一面说话,季子强就打量了一眼凤梦涵,她那一张俊俏的瓜子脸上,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迷人的气息,这样的一个美女和自己单独的呆在一个如此华丽的包间里,再闻着她吐气如兰的幽香,季子强就有点恍惚了一下。
他忙收拢了心神,说:“到市里多长时间了。”
凤梦涵说:“刚回来我就过来了,就怕你今天有应酬过不来,现在可好,你来了。”
季子强感到了一点点的惭愧,这样一个本来是公主般的女人,却以见到自己而喜悦,自己何德何能啊,让别人如此眷爱,想一想目前的麻烦,自己就无能为力。
季子强缓缓的坐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你也坐下吧,最近过的还好吗?”
摇下头,凤梦涵说:“谈不上好不好的,就那样了,不过上次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现在都弄清楚了,所以急着给你汇报一下。”
季子强有点发愣,自己让凤梦涵打听什么事情了吗?
季子强疑惑的问:“你说的是?”
“就是季大公子到大宇县筹借资金的事情啊,怎么,你忘了?”凤梦涵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季子强。
季子强一下就想起了这个事情,他摇摇头说:“看我这记性,唉,今天我真有点心不在焉。”
凤梦涵脸上的神情黯淡了一下,说:“是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约你吗?”
季子强苦笑一下,知道凤梦涵一定是误会自己了,以为自己见了她凤梦涵才难受,季子强抬起手,撫摸了一下凤梦涵放在桌上的手说:“你想多了,我遇到了一个麻烦,和你没有关系。”
凤梦涵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反而把另一只手也放到了季子强温热的掌心,说:“能给我讲讲什么问题吗?”
季子强沉思了片刻,就把冀良青准备对自己动手的事情说了,对凤梦涵,季子强是一点都不会担心的,这个女人不仅有对自己的忠诚,还有对自己的爱怜,更重要的是,这些年在政府办公室锻炼之后,凤梦涵往往可以守口如瓶。
凤梦涵是带着错愕在听完了季子强的讲述,在季子强讲完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了,凤梦涵也一样的判断出季子强真的遇到麻烦了。
这样的沉默直到服务员小姐把菜端上来,季子强凄然的一笑说:“来来,我们先不管这些了,吃饭吧,对了,你说说季大公子是怎么一回事情?”
凤梦涵本来一直想说的,可是刚才让季子强的事情搞的她有点心神迷乱了,她光为季子强担心了,现在被季子强易提醒,凤梦涵赶忙说:“嗯,我已经通过一个很牢靠的人打听到了消息,说上次季大公子是从大宇县的几个矿老板手上借了三个亿的资金。”
季子强只是嗯了一声,他没有打断凤梦涵的谈话,因为这个情况季子强早就知道,但凤梦涵这样着急的叫自己来,肯定不会就是这样的一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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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凤梦涵看了季子强一眼,说:“问题不在这里。”
“那在什么地方?”
“问题在于,这三个亿的借贷虽然是私人性质的,可是张光明却以县委的名义从中做的担保,听那个人说,本来这几个老板也不敢借给季大公子的,就是因为看着是县委担保的,所以才放下了心。”
季子强真有点吃惊了,这张光明实在是胆大包天,怎么能用县委的名义出面呢,假如季大公子有一天还不上前来了,那些老板岂不是要找到政府,县委来吗?这不是一笔小钱,真闹起来,大宇县怎么给别人解释,又怎么能还的清这些钱啊。
季子强有点头大了,坏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最后大宇县对付不了那些矿老板了,事情还会闹到市里来的,擦屁股的还是自己。
“你确定这些钱真的县委做了担保?”
凤梦涵很认真的点头说:“那个帮我打听消息的人,过去也是一个矿老板,和我还有点亲戚关系的,他说他亲眼看到了大宇县盖有公章的但保书。”
季子强深吸了一口气,事情的突然让季子强脑袋里面有点乱,他今天那些的发觉自己的情绪很不稳定,这严重的影响到了自己的判断和分析,冀良青这一招让季子强尝到了厉害,这些年里,季子强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慌过神。
事情如果仅仅是关系到季子强自身,或许他绝不会这样紧张的,但事情却极有可能因他而起,祸害别人,这是季子强最不能容忍的,特别是事情的结果会很可怕,会对北江省这个官场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影响,想一想那样的情况,季子强都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面对这样严峻的状态,季子强必须静下心来,让自己平稳,让自己镇定,先不要去想其他的问题,好好的来判断一下凤梦涵汇报的这个情况,看看这个情况会对自己带来多大的危害。
季子强点上了一支烟,慢慢的吸了一口,他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让自己整个头顶都笼罩在一片的烟雾之中。
凤梦涵几次想要说话,想要劝季子强少抽几口烟,但他和季子强在一起配合了几年,知道季子强已经进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这个时候,就是天上下刀子,自己也要帮他顶住,不能打扰他。
一支烟抽完了,烟蒂几乎烧到了季子强的手指,他还是没有低下头来,凤梦涵也只能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不能吃菜,不能动作,只能这样看着季子强。
就这样,延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季子强才恢复了正常,说:“梦涵啊,大宇县只怕会有麻烦了。”
凤梦涵点头:“我也有一样的担心。”
季子强说:“现在只能寄期望于季大公子最后赚到了钱,还上了这笔借款。”
“季市长,这件事完全就是张光明一人做的主,最后也只能是他来承担这个后果吧?”
“是啊,后果肯定是他承担,但问题是最终影响到的是大宇的经济建设啊,就算张光明受到了惩罚,就算政府赖皮一下,不给那些矿老板还钱,但那些矿老板的企业在经受了这样的打击后,还能正常的运转吗?这些善后的事情是很麻烦的。”
凤梦涵起初是没有想的这样深远的,现在一听季子强的分析,也是感到事态的严峻,最后这个烂摊子自己收拾的起来吗?
“那子强,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季子强默想了一会说:“没有好的办法,假如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能慢慢的维持和扯皮了,因为真金白银不是几个政策和一席好话能解决的。”
凤梦涵有点心悸的叹口气,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季子强却眼前一亮,他似乎看到了一条通道开始在自己的面前蜿蜒而动,他看了看凤梦涵,突然的笑了,说:“不过这件事情或许能帮我解决一下眼前的危机。”
“你是说大宇的事情能帮你对付冀良青?”
季子强桀桀的怪笑一声,做个鬼脸,说:“看来是可以的,冀良青不是想要对我发动攻势吗?好吧,我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我要用大宇县的事情让他同样的紧张起来。”
凤梦涵似懂非懂的看着季子强说:“你要用这事情威胁他吗?但你要明白一点,冀良青并没有亲自到大宇去,也没有建哪些矿老板,这事情很难和他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