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一近,季子强就眉头邹了起来,这也是学校,如果一定要找出几个词语,来描绘这个学校的寒酸之像,那么“简陋、阴冷”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有几缕阳光顺着高高屋顶上的透光孔射进教室,但凹凸不平的地面,不时散落土渣的坯墙,还是将整个教室几乎包裹在潮湿的泥土中,一道薄墙将百余平方米的空间一分为二,顽皮的孩子们在墙上掏出了一孔大洞,使土墙原本的隔音功能完全失去了作用。
季子强就愁容满面,他的心里有点难受。季子强默默的没有做声,他走进了教室进行了查看,代课的一个老师和一个老师兼校长的人,来请他给孩子们讲几句话,但季子强摇摇头什么都没,他什么,他的话对这些孩子们有什么意义,那样的什么好好学习,你们是祖国花朵,是未来……这些话在此时此刻让季子强感觉到是那样的苍白和无力,
后来那个校长就给季子强汇报了一下学校的情况,季子强就问到了学生吃住的问题。校长:“学校现在有150名学生,将近一半的学生离家五到十公里外,我们一直想办法能不能给孩子们集体做饭,可学校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费。”
季子强皱起了眉头,再详细的问了问,才知道当地很多学生真实的生活情况是星期五回家,星期日再回到学校,但是从学校到孩子们所居住的存在有10公里的山路,孩子们每个星期要往返这条山路两次,单程就需要个时,孩子们还要带上重达8公斤的柴火和米、面、菜等他们下个星期所吃的粮食,孩子们每天放学吃的就是自己做的青菜,现在还好,如果是冬天,他们天还没有亮就得往学校走,一个人有时根本不敢走。这的孩子们,可能是营养跟不上,个头都很矮、脸颊消瘦。
季子强听完以后,沉思片刻:“给孩子们做饭要很多钱吗?乡上难道不可以帮忙解决下。”
他已经把头转向了刘乡长,想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刘乡长唯唯诺诺的:“一年下来,连做饭的,带一些柴火,蔬菜没个好几万元拿不下来啊,你知道我们乡上每年也就这些经费。”
季子强也沉默了,他是不能寄希望于乡政府的,作为一个贫困县来,每年给下面乡镇拨付的办公费用本来就不够,让他们再挤些钱出来是不可能的。
而且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从乡镇领导的虎口中拔牙,看来只有另想他法了。
这一下,季子强在来的路上那种愉快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多了份沉重,他很想表态点什么,只是什么呢?毫无疑问,最后还是钱的问题,自己没有管教育,也没有管财政,这个钱只怕很难要到。
那刘乡长就是很看的来眼色,他知道季子强也很棘手于这样的问题,就忙差开话题:“其实各乡的情况都差不多,现在教育上都难啊。”
季子强也就只好点点头,叹息一声。
本来季子强是来散心的,现在搞的没有了一点的情绪,他很有些郁闷的草草收兵,离开了学校。
季子强就准备回县城去了,那刘乡长就再三的挽留,想请季子强吃顿饭,季子强那里还有心思在这吃饭,刘乡长见季子强心意已决,也只好由他去了。
一大早,季子强就来到了方菲的办公室,季子强很少过来坐的,方菲也是感觉有点意外,忙招呼坐下,季子强就:“仲县长,我今天想给你汇报个情况。”
方菲瞪了一眼季子强,笑道:“看你的认真的,还汇报?要汇报找哈县长去,我听了头晕。”
季子强也就笑了,:“真的啊,昨天我去黑岭检查工作,无意间看到他们的学校,很破烂不堪了,学生吃饭也有问题,你是管教育的,我自然要给你汇报下,看能不能给他们解决一下。”
方菲也就认真起来了,:“你的那个学我去过,其实在洋河这样的学校还有好几个,但管不过来啊,县财政没钱,我也反映过,一直拖,没办法。”
季子强“奥”了一声:“你也去过。”
“你以为我就那么官僚啊,刚来的时候,我也很想做点什么,到处都跑遍了,为这学校问题,报告写了几次,可是县上没钱,我口上的又没有富户,你我怎么办。”
方菲看看季子强,摇下头,她是可以理解季子强这种刚当上县长想做点实事的心情,但在基层工作,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习惯了,看惯
了,心也就慢慢的麻木了。
方菲就又劝了几句季子强,两个人都忙,也就没多什么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季子强就来回的想这问题,
这两天在省城的安子若来过两个电话,自己很想来看看季子强,问他方便不方便,季子强也想和安子若好好聊聊,但最近工作太忙,县上的住宿,饮食条件也不好,他就:“我刚来洋河县,很多工作千条万绪的,还没捋清,等等吧,到时候我邀请你过来。”
安子若在那面就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呀!唉,好吧,我等你的邀请。”
季子强分明可以听出安子若那幽怨和落寞,他也很不忍心,几乎就像答应让她现在就过来,但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出口来,他也许还是想好好的让自己冷静的想一想,两人今后的关系应该怎么处,那依然破碎的旧梦,是否还有可能重新的连接。
这需要时间,需要季子强仔细的整理,他渴望着,同时又担忧着。
当然了,需要整理的还不仅仅是和安子若一个人的感情,他还有叶眉,还有方菲,这两个女人就算是季子强不包任何的希望,但考虑还是一定要考虑的,每一个人,都会给他的肩头增加上足额的份量。
季子强此刻吐出了一口烟雾,他想细细的思量一下,但时间不完全由他来控制,秘书张带进了一个人来。
这个人姓许,人看着很精明,应该是生意场上常混的,他是个到洋河县前来投资的老板,在洋河县建了一个饲料厂,是吴书记引荐的,季子强陪着吃过一次饭,在吃饭的时候就起了生意难做的问题,他最近的一些外地公司,都来洋河抢市场,可以赊欠,自己也就只要学人家赊欠了很多货物,现在回收要账就成了大问题,搞的自己已经周转不开了。
这欠账的要都是国营养殖场那就好办,随便的去个电话就解决了,现在的问题是都是些私营养殖场,县上也就不大好插手,这种经济问题最不好处理。
季子强在上次陪同吃饭的时候,听他一,就冒出了一句:“这事情,难也难,简单也简单。”
吴书记一听,知道这季子强刚来基层,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就在桌子下面踢了季子强一下,让他不要乱,到时候缠在手上甩都甩不利索。
但这许老板就记下来了,他为这欠账早就是头晕脑胀,一听季子强简单,就顺酐的爬上来,追着问,季子强因为吴书记踢了他一下,也就不能随便在当时出头了,要知道,很多时候要懂得深藏不露,内敛锋芒,季子强就顾左右而言其他,算是混过去了。
没想到今天人家许厂长还找上门来,季子强估计还是那事情,就先招呼这许老板坐了下来:“来来,稀客啊,呵呵坐坐,张,给许老板泡杯茶。”
这许老板就讨好的笑笑,把带来的几条好烟和几瓶好酒放到了一个件柜的角落里,季子强一看,厉害,这就是高手啊,有的傻蛋,送礼像是献宝一样的放在桌上,让人看着尴尬,万一来人了更会让人胡乱的猜疑。
真真的高手,那就是进来不送礼的话,径直的找个不显眼的地方一放,就可以了,你放心,等你走后,主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看看你送的什么,不要怕地方隐蔽,主人对自己房间很熟悉,呵呵,一下就可以找出来。
季子强等许老板坐定以后就问道:“许老板今天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吗?”
这许老板就县给季子强点上烟,然后:“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上次我也知道季县长有的话不好,今天就是特意前来讨教的,你看我现在为这些欠账都头大死了,季县长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季子强点点头,是啊,谁遇上这样的事情都急,一大笔资金压了进来,不心慌才怪,不过自己也是不忍心看这一个好好的企业让欠款拖垮,还是帮帮他吧。
季子强就:“我知道许老板很为难,现在的杨白劳都比黄世人拽,我倒是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许老板就眼中闪光,有办法啊,看来自己这步棋走的没错。许老板心里暗暗高兴着,他等秘书张离开以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大信封来,放在茶几上,用手轻轻的推到了季子强的面前:“季县长,你也不要笑话,我这就是一点意思,等事情成了,一定重谢。”